第74章 一头猪
雪衣公子2025-05-23 11:141,543

山风裹着碎叶掠过树梢,韩章斜倚在古槐枝丫间,眼睁睁看着自己备了三天三夜的聘礼被抬到上寨必经之路。

红木箱子歪斜着卡进泥坑,喜绸沾了草屑,他瞳孔倏地收缩。

“都给我住手!”

青衫少年旋身落地时衣摆带起一阵山风,惊得周铁倒退两步。

这位安云寨五当家看清来人,梗着脖子粗声粗气:“韩二少管得倒宽,既是给我们寨主的聘礼,自然随我们处置。”

“你当真不知这聘礼是给谁的?”韩章攥紧腰间短刀刀柄,指节泛白。

远处几个喽啰正把鎏金妆奁往碎石堆上摞,玉镯相撞的脆响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周铁把最后两坛女儿红墩在路中央,溅出的酒液浸湿红封。他转身翻了个白眼:“老子管你给谁?咱们寨主八尺男儿,你下聘下到安云寨,莫不是瞧上云柔姑娘了?”说着突然炸毛似的跳起来,“剑梅可是老子的!你敢打她主意试试!”

韩章怔在原地。

雾气在山道间弥漫,裹着对方骂骂咧咧的嘟囔飘过来:“义父也真是……寨里又没姑娘,非说什么要和韩家联姻……”

山雀扑棱棱掠过枝头,抖落几点露水。

韩章抹了把脸,突然笑出声。难怪谢安然要选这么个憨货来拦路,怕是早料到他会被气笑。

红绸缠在周铁腰间活像条血肠,随着这人手舞足蹈的动作滑稽地晃荡。

“周铁。”韩章忽然欺身上前,惊得对方撞在酒坛上,“你到安云寨多久了?”

“十、十年又四个月!”周铁虚张声势地挺起胸膛,鼻尖几乎要戳到韩章脸上,“别以为长得像兔儿爷老子就怕你!”

韩章退后半步,目光掠过满地狼藉的聘礼。

碎瓷片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倒映出他微翘的唇角。

他忽然觉得这场闹剧有趣起来——谢安然既然要演,他奉陪到底便是。

“告诉周逸。”他转身时绣着暗纹的衣角扫过酒坛,惊起几只围着酒香打转的野蜂,“我要在栖凤崖见她。”

……

暮色渐沉时,宋凛将最后一滴冷茶倾入喉中。

青瓷茶盏叩在斑驳木桌上的轻响,惊醒了攥着剑柄的于飞。

茶肆檐角悬着的褪色酒旗被山风卷得猎猎作响,远处栖凤山主峰隐在云霭中,像柄插在天地间的墨色长刀。

“呸!”粗粝的唾骂声裹着血腥气撞进茶寮。七八个短打汉子抬着竹担架闯进来,两具尸首的袍角垂在竹竿外,绣着金线的云纹沾满泥浆。

领头的汉子将腰刀往桌上一拍:“给爷们上烈酒!”他脖颈青筋暴起,“那两个怂包,才在寨子外转悠半日就露了马脚,被大当家亲手挑了脚筋。”

于飞指节攥得发白,剑鞘在暮色里颤抖。

宋凛的靴尖无声抵住他膝弯,暗色衣袍下摆掠过青砖,带起几粒砂石。

他们像两片枯叶融进茶寮的阴影里,听着那群人骂骂咧咧说起尸首尿湿的裤裆,说起昨夜寨子里新设的六道铁棘门。

子夜的山风挟着狼嚎掠过耳畔。

宋凛将浸透松油的布条缠在手腕时,于飞正用剑尖挑开第三道关卡处的铁蒺藜。月

光泼在朱漆寨门上,照见密密麻麻的箭孔。他们像两尾游鱼滑过暗哨的间隙,却在第五道隘口被满地红绸晃了眼——十六抬缠金嵌玉的檀木箱堵住山道,箱盖缝隙里渗出龙涎香的甜腻。

“韩家倒是舍得。”宋凛的指尖抚过箱角鎏金的“韩”字,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半月前漕运司案牍库里,那个被盐渍浸透的暗格。

于飞突然按住剑柄。山风卷着梆子声从高处坠落,在空谷里荡出层层回响。

他望着蜿蜒至山顶的灯笼长龙,喉结动了动:“这些聘礼……竟然被扔在此处了。”

宋凛将一枚黑云令按进石壁凹槽,青铜机栝咬合的声响惊起夜枭:“周逸用韩家的聘礼铺路,是在告诉……”他顿了顿,看着最后一重寨门在面前轰然洞开,“他既能折断世家的爪牙,也看得清皇城的棋局。”

月光突然大亮。

于飞望着空无一人的演武场,终于明白为何六道关卡都留着半指宽的门缝。

那些本该喷洒在铁蒺藜上的鲜血,此刻正在他太阳穴突突跳动。

宋凛却已经踏上石阶,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红绸,像滴入朱砂的墨。

于飞随即到:“韩家突然下聘,却还让王爷您知道,难道是因为上次漕运官盐的事情?朝廷着急,这不就是报复?”

宋凛颔首,“便是如此了。”

一路入寨,畅通无阻,于飞叹气:“现在已然被请入瓮中了!”

继续阅读:第75章 你是谢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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