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妻为妃：不装了，摄政王每天都想求宠第75章 你是谢安然

刀锋破空声响起时，宋凛的余光瞥见为首之人袖口微动。

他不动声色地错后半步，任由周银的部下将弯刀架上脖颈。

蒙眼布带着潮湿的霉味，却在颠簸间漏进一缕冷梅香——这味道让他想起谢芷若晨起梳妆时，鎏金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

“贤王这招投石问路，倒是舍得下本钱。”谢安然讽刺之声随着脚步声一起传来。

宋凛腕间绳索突然收紧，粗糙麻绳磨过昨日被暗箭擦破的伤口，血腥味混着梅香愈发浓烈。

当林云用剑尖挑开蒙眼布时，晨光映射出墨汁未干的《寒江独钓图》。

宋凛眯起眼睛，看见周逸缓步从内室出来，月白广袖逶迤坠地，指尖还带着一丝墨香。

若不是林云腰间玄铁令牌泛着血光，倒像是误入了哪位名士的书斋。

谢安然广袖扫过桌几，并未带走半分墨汁，她潇洒坐下：“贤王前日送来三千精兵当探路石，今日摄政王又许五万玄甲军作饵，你们兄弟莫不是排了出新戏？”

话音未落，宋凛腰间玉带下的半块青铜虎符被她扯了出来。

晨光灿烂，映得那残符上“周”字铭文清晰如血。

宋凛感觉后心贴上冰冷剑鞘，林云的呼吸声突然粗重——这蒙面侍卫的剑柄缠着的平安结，与府中王妃的如出一辙。

“北朝虎视眈眈，朝廷需要安云寨的铁军。”宋凛突然握住谢安然手腕，她腕间红绳系着的半块虎符正与他怀中残符严丝合缝，“更需要周将军的后人。”

满室梅香骤然凛冽。谢安然反手抽出腰中软剑，剑锋在宋凛颈侧割出血线：“二十年前周家军被困苍云岭，朝廷的援兵在何处？”她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像极了那年焚尽粮草的大火，“如今想要我带着养父旧部去当看门狗？宋凛，你还真是好算计！”

“周寨主的梅香里掺了石楠花粉吧？”宋凛突然轻笑，任由血珠滚落衣襟，“北境特有的镇痛秘方，看来寨主腿伤未愈。”他目光扫过她微微发颤的左膝，“当年周老将军中箭坠马，不仅伤了腿。”

林云的剑哐当落地。

谢安然猛地掀翻案几，四溅的墨汁飞溅如星。

宋凛在疾退间摸到谢安然袖中暗袋——那里藏着半封密信，火漆印纹正是贤王府的标记。

“贤王许诺你封王拜相，却在你茶中下牵机散。”宋凛抖开信笺，露出当中夹着的药渣，“他真正要的，是当年周家军藏在青龙岗的兵械图。”

窗外突然传来号角声，他顺势贴近谢安然耳畔，“而我只要二十年前苍云岭之战的真相。”

骤雨敲打窗棂，混着远处闷雷。谢安然将染血的虎符拍在宋凛掌心，“摄政王若要合作，就拿贤王的人头来换。”

烛影摇晃间，宋凛瞥见林云悄然收起的平安结。穗子是新的——与府中谢芷若平安结的穗子一模一样。

“三日之内，我要看到贤王府的地形图。”谢安然甩袖转身时，宋凛嗅到她发间若有似无的檀香。

这味道他在谢芷若身上也闻到过，此刻混着血腥气，竟显出几分肃杀。

……

谢安然踩着枯枝走向崖底时，韩章已经倚着青石等了半个时辰。

她老远就看见那抹猩红衣角卡在古树虬枝间，像团凝固的暗火。

“胆子不小。”玄色身影骤然掠下，韩章靴尖点地时带起几片银杏。他歪头打量眼前人，鎏金抹额映得眼尾朱砂痣愈发明艳，“单枪匹马敢来见我？”

谢安然往树干上一靠，千年银杏簌簌抖落金箔似的叶雨：“无痕殿那套缩骨易容三脚猫把戏，哄三岁孩子还差不多。”她屈指弹开飘到唇边的叶片，冷笑道：“当年我养父没收你，果然有先见之明。”

韩章欺身上前半步，绛红广袖几乎扫到谢安然的鼻尖：“老寨主收十三个义子都不肯要我，偏生你能拜入鬼手门下？”尾音忽又转柔，指尖缠住谢安然一缕碎发，“你可是将我的聘礼扔到了六道门路上，你怎么解释？”

“堵路要紧。”谢安然杀气突显：“你韩家为报复朝廷，故意来下聘，引得朝廷前来，让安云寨伤亡数十人，这笔账又该如何清算？”

韩章却笑了起来，猩红大氅在风里猎猎翻卷，“用你拒婚的由头截朝廷辎重，这笔买卖不亏。”他突然敛了笑意，玉骨折扇挑起女子下颌，“但我的聘礼和心是真的，谢安然。”

最后三个字如咒语落下，山风卷着潮湿雾气漫过两人之间的空隙。

谢安然瞳孔微缩，剑柄上缠的褪色红绸蓦地绷紧——太久了，竟然有人唤出这个早已经埋葬到青云寺的名字。

“周逸是安云寨当家，谢芷若是挂在谢家族谱上的傀儡。”韩章的声音轻得像片掠过剑刃的羽毛，“可我的聘书里写的是谢安然，天地为证。”

他声音徐徐好听：“你是谢安然。只有我才能让你活成谢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