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妻为妃：不装了，摄政王每天都想求宠第106章 寻解药自己来吃

孙福扑通跪倒，托盘险些脱手：“回禀王爷，是。。。是朱颜碎。“他喉头哽了哽，“西域传来的剧毒，沾肤即入经脉，周太医说……说无药可解。”

“哐当“一声，青瓷茶盏在青砖上炸开万千碎片。他闭了闭眼，再开口时每个字都裹着血气：“把谢家送来的东西统统抬到前院，备火把。“

“王爷三思！“于飞膝行两步，“谢侯爷毕竟是娘娘生父，若真是……”

“生父？“宋凛冷笑一声，虎符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笔架上的紫毫簌簌摇晃，“哪个父亲会对亲生骨肉下毒？”他突然伸手攥住孙福衣领，“说！那药膏经了谁的手？“

孙福抖如筛糠：“是……是谢候亲自送来的……。”

窗外惊雷骤起，闪电劈开浓墨般的夜色。宋凛松开手，望着指间沾染的朱砂色毒渍，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裹着雨声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惊得于飞后颈寒毛倒竖。

“好个灵丹妙药。“他猛地掀翻鎏金香炉，香灰纷纷扬扬落了满案，“传令玄甲卫，即刻围了谢侯府。凡有阻拦者——”话音未落，廊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浑身湿透的于扬撞开雕花木门，怀中紧抱着个桐油封口的竹筒，“王爷，这是娘娘的身世。“

宋凛劈手夺过竹筒，火漆封口上赫然烙着凤羽纹。当他展开密信时，烛光恰巧掠过信尾朱印，那抹猩红刺痛了他的眼——真的是三年前他所救过的人。

雨声渐歇，更漏滴到子时三刻。

宋凛盯着信笺上“谢家女胎记“五字，突然想起前几日谢安然喝醉露出后颈那枚朱砂色的蝶形印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虎符上的饕餮纹，他转头望向窗外被雨水洗亮的梧桐，凤眸中翻涌着晦暗难明的情绪。

“王爷？“于飞试探着开口，“谢侯府那边。。。。。。“

“先围而不攻。“宋凛将密信凑近烛火，看着火舌渐渐吞噬“谢安然“三字，“传令暗卫，把谢候'请'来王府做客。“他忽然勾起一抹冷笑，“记得走西角门——那儿离水牢近些。“

于扬正要领命退下，忽听内室传来瓷器碎裂之声。宋凛脸色骤变，玄色织金蟒袍带起一阵疾风，鎏金屏风被他撞得摇晃不止。

于飞望着地上渐渐湮灭的灰烬，突然注意到密信残片上隐约可见“替嫁“二字。

雨又下了起来，摄政王府在夜色中沉默如兽。

……

梅园

暮冬的梅香裹挟着寒意透窗而入，谢安然斜倚在湘妃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发间赤金衔珠凤簪。

鎏金缠枝香炉腾起的青烟模糊了她的眉眼，却掩不住唇角那抹讥诮。

“你寻来毒药你要自己吃？“周仪猛地拍碎茶盏，碎瓷片在青砖上溅出寒星。他广袖带起的风搅乱香雾，露出谢安然苍白如薄胎瓷的脸，“朱颜碎发作起来剜心蚀骨，你当是糖丸不成？“

谢安然眼尾微挑，缠枝烛台上的红烛恰在此刻爆出灯花，在她眸中映出两点灼灼星火：“宋凛恨不得剜出谢氏的骨头熬油点灯，今日说我衣饰逾制，明日嫌我欺负妾室。我若不走……”她忽地轻笑出声，腕间翡翠镯子磕在檀木小几上发出脆响，“难道要等他把谢家女儿熬成油膏？“

周仪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腰间弯刀穗子簌簌颤动：“当年义父传位时，我不过虚让半句。。。“

“半句？“谢安然倏地坐直身子，金累丝护甲刮过案上密信，生生撕出道裂痕，“若非你推说旧伤复发，如今困在摄政王府与虎谋皮的该是谁？“她忽又放软声气，青玉耳坠在颈侧轻晃，“阿兄，太医院的解药方子不是都验过三回了？“

话音未落，剑梅挟着风雪掀帘而入，肩上落梅与鬓间霜雪融作一处：“娘娘，摄政王亲领玄甲卫围了谢侯府，连角门运夜香的骡车都扣下了！“

周仪霍然起身，腰间弯刀撞得案上汝窑茶具叮当作响：“好个一石二鸟！既报了谢侯以你母亲相挟之仇，又给宋凛递了把斩向世家的刀。。。“他气极反笑，玄色大氅在烛火中翻涌如墨云，“只是这出戏，倒要看你如何收场！“

谢安然垂眸凝视掌心朱砂痣，忽将案上冷透的杏仁茶一饮而尽。

甜腻茶汤裹着未化的冰碴滑入喉间，激得她眼角沁出泪光：“拿我母亲性命，拿我阿姐性命要挟我替嫁的时候，可曾想过如何收场？“缠枝烛台突然爆出三寸灯花，在她素白中衣上投下血影，“宋凛要的从来不是谢氏女的命，而是……”

“摄政王到——“

孙福尖利的通传刺破雪夜，廊下金铃骤响如催命符。待得珠帘哗啦作响，她已阖目歪在锦堆里，羊脂玉似的腕子软软垂在榻边，袖口金线绣的折枝梅浸在月光中，恍若泣血。

周仪闪身隐入帷幔时，瞥见谢安然睫羽在眼下投出的阴翳。

那弧度竟与十二年前雪地里蜷缩的女童重叠，彼时她攥着他衣角咽下最后半块硬馍，眼底也是这般死寂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