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妻为妃：不装了，摄政王每天都想求宠第162章 谢安然，你爱上他了

没有宋凛的消息便是好消息。

明明大军都已经破了萧景琰的右路军，但谢安然一人闷在大帐内，连庆功宴都不肯去参加。

帐外呼啸的北风卷着砂砾打在油布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谢安然独坐在案前，青铜烛台上积了半指厚的蜡油，忽明忽暗的火光将她单薄的身影投在帐壁上。

案头摊开的北境舆图被血污浸透，右路军驻扎的苍狼谷处赫然裂着道焦黑的灼痕。

“大帅，羊肉汤熬好了。。。。。。“亲卫捧着陶碗在帐外等了半晌，终是默默退下。

远处庆功宴的喧闹声隐约传来，将士们正围着篝火分食刚宰的羔羊，可他们的主帅此刻却蜷在虎皮大氅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护心镜——这是宋凛之物。

“哐当“一声，牛皮帐帘被人猛地掀起。林云挟着风雪闯进来，玄色铁甲上还凝着未化的冰碴。

他径直将酒坛往案上一墩，油纸包里的酱牛肉冒着腾腾热气：“怎么？打了胜仗倒比吃了败仗还丧气？“

谢安然抬头时已换上惯常的从容神色，可眼尾未褪的红痕却出卖了她。

她接过酒碗时手腕微颤，琥珀色的酒液在碗沿荡开细碎涟漪：“虽然打了胜仗，将士们又在喝酒，你该去盯着外防。。。。。。“

“少拿军务搪塞我。“林云突然抓住她欲举杯的手，粗粝的掌心压住那些新旧交错的疤痕，“自攻下虎牢关你就没合过眼，现下右路溃败，北朝主力尽在百里外，你究竟在怕什么？“

酒碗“咚“地砸在案上。谢安然猛地起身，腰间环佩叮当作响：“你当萧景琰当真这般不堪一击？他亲率的三万精骑至今下落不明！“她踉跄着扶住立柱，帐外火光透过缝隙在她脸上切割出破碎的光影，“更别说朝廷那帮蠹虫。。。。。。“

话音未落，东南角突然传来战马嘶鸣。谢安然瞳孔骤缩，指尖已按上剑柄。

林云却按住她肩膀：“是运粮队遇袭的伤兵回来了。“他凝视着女子紧绷的侧脸，声音忽地放轻：“其实你早算准了，朝廷断粮草不过是早晚的事，你怕的是。。。。。。“

“够了！“谢安然厉声喝断，案上烛火被她袖风带得剧烈摇晃。

破碎的光影里，宋凛的白袍被血浸透，却仍死死护住怀中昏迷的她。

林云将手中酒碗重重砸在木桌上，帐外呼啸的北风卷着细雪从帘缝钻进来。

他盯着对面仍在灌酒的谢安然，火盆里跳动的火光在那人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从邺城到淮水，我们折了十七个弟兄。"林云喉结滚动着，指节攥得发白，"赵七前日刚咽气，临了还攥着周家军的军牌。你明明知道现在收手能保住更多兄弟，为何执意要打到底？"

酒坛泥封碎裂的声响惊得火苗猛地一跳。谢安然仰头灌下辛辣的酒液，有几滴沿着脖颈蜿蜒没入衣领。

她抬手抹去嘴角酒渍时，腕间银铃叮当作响。

"北朝必须血债血偿！"谢安然眼底燃着幽蓝的火焰，"还有那些给义父罗织罪名的南朝蛀虫，我要把他们吊在朱雀门上，让全天下都看清这些蛆虫的真面目！"

林云突然抓起酒坛仰头猛灌，酒水打湿胸前衣襟。他摔了空坛子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声音就哑了："你是为了谢凛，我知道——谢安然，你爱上他了。"

银铃骤然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谢安然握碗的手青筋暴起，粗陶碗"咔"地裂开细纹。

她盯着碗中晃动的酒液，恍惚看见三年前寒冷大雪里，宋凛背着浑身是血的她穿过尸横遍野的山谷。

"救命之恩罢了。"谢安然将碎碗掷向帐角，瓷片在铁甲上撞得粉碎，"等踏平北朝都城，我自会去南朝清算旧账。至于宋凛……"他忽然扯下腕间银铃扔进火盆，看着银链在炭火中渐渐发红，"我现在没时间想这些。"

火盆里爆起几点火星，映得林云脸上那道眉骨的刀疤愈发狰狞。他起身解开腰间皮囊，将清水浇在烧红的银铃上，白雾腾起时轻声道："当年义父教你兵法谋略，可没教你怎么骗自己。"

谢安然猛地站起来，玄铁甲胄撞得木案移位。帐外风雪呼啸声中，她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鼓动，像极了新婚夜隔着红盖头听见的、宋凛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那晚龙凤烛爆了七次灯花，那人始终和衣睡在窗边软榻，被她就那么捆绑着。

"我会跟着你。"林云的声音混着铃铛冷却的"滋滋"声，"就像周帅把我们养大。等大仇得报。。。"他忽然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等到了那天，你总该许自己片刻真心。"

谢安然转身时甲胄鳞片簌簌作响，帐帘掀起的风雪扑灭了半盆炭火。

“林云，幸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