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妻为妃：不装了，摄政王每天都想求宠第191章 与阿姐见面，就是分别

深秋暮色中，镇北侯府的马车在青石板路上碾出细碎声响。

车帘蓦然被掀起，玄色蟒纹袍角扫过门槛，宋凛带着一身寒意落座。

谢安然搁在膝头的手指微微蜷起，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摄政王将鎏金暖炉往自己跟前推了推。

“侯爷以什么身份去见她？“宋凛屈指叩了叩檀木小几，金丝楠木的佛珠随着动作滑落袖口，“是镇北侯周逸，还是谢家谢安然？“

车壁悬挂的羊角灯晃出斑驳光影，谢安然望着对方被烛火镀上金边的侧脸，忽而轻笑：“本侯竟不知，摄政王何时改行当起更夫了？“

“本王不想损失一名忠臣良将。“宋凛突然倾身逼近，佛珠撞在案几上发出脆响，“你若顶着周逸的身份去，她怕是要当场撕了你这张假面。“

马车猛地碾过碎石，谢安然扶住晃动的青玉帘钩，指节泛白。

车外传来亲卫压抑的咳嗽声，她这才惊觉掌心已沁出冷汗。

“条件是什么？”

宋凛慢条斯理地整着袖口云纹，语气却如淬了冰：“与韩氏的婚期推后，周家军冤案未雪之前，不得完婚。“

“摄政王倒是会做买卖。“谢安然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龙纹玉佩，那是先帝亲赐的摄政信物，“只是不知这桩交易里，您想换的是北境十二州的兵符，还是韩氏藏在江南的私盐账册？“

宋凛突然低笑出声，修长手指划过舆图上的漠北沙丘：“本王要的是三个月那个敢在雪夜单骑闯敌营的周少帅。也是本王的王妃谢安然。“他掀开车帘指向远处灯火，“此刻诏狱当值的，是本王的人。“

车轮在朱雀大街的青砖上发出辘辘闷响，谢安然望着渐近的刑部朱门，突然想起五年前那个暴雪夜。宋凛救她离开时，剑尖还在往下滴血。

“本王不想你的身份被识破。”宋凛忽然开口，指尖擦过她耳边碎发，“因为你为本王出生入死。“

马车在角门停驻的刹那，谢安然嗅到宋凛袖间沉水香混着铁锈气。暗卫举着的火把照亮他眼底跳动的光，像极了漠北战场上，那个踏着尸山血海向她伸出手的主帅。

“侯爷若真想金蝉脱壳——“宋凛将玄狐大氅披在她肩头，温热气息拂过耳畔，“记得把壳留给本王。“

谢安然淡然一声没有说话，还有什么事情能瞒住宋凛呢。

……

天牢深处飘散着腐朽的霉味，青砖墙上渗出的水珠映着幽蓝烛火。

谢安然隔着生锈的铁栅望去，谢芷若正蜷缩在草席上，素白囚衣沾着暗红血渍，像雪地里凋零的牡丹。

"阿姐。"这句轻唤在喉间滚了三滚，终究被周逸的面具吞没。

谢安然抬手轻叩栏杆，青铜护甲与铁链相击，惊醒了昏睡的囚徒。

谢芷若缓缓抬头，鬓发散乱如垂柳，却仍端着候府嫡女的仪态。她眯起眼打量眼前银甲玉冠的镇北侯，忽然轻笑："这般杀气腾腾，倒像是沙场归来的修罗。"

"本侯来问话。"谢安然强压下喉头腥甜，护甲下的手指几乎掐进掌心，"为何要演私奔有孕的戏码，诓骗谢安然？"

草席上的女子忽然挺直脊背，腕间铁链哗啦作响。月光透过高窗斜斜切在她脸上，将姣好面容割裂成明暗两半："侯爷可知，当年安然被叫回来替嫁时，我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谢安然呼吸一滞。记忆如潮水漫过，那年她初回候府，总在深夜听见祠堂传来木鱼声。怪不得祠堂夜里有人。

"她不该回来。"谢芷若突然抓住铁栏，指尖泛白，"若在山野终老，便不必卷进这吃人的棋局！"她猛地咳嗽起来，囚衣领口滑落，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烙痕。

谢安然倒退半步，背后玄色披风扫过满地枯草。她想起及笄那日，阿姐捧着亲手绣的并蒂莲肚兜，说将来要给她最盛大的婚礼。而今那抹温柔笑意，竟与眼前癫狂的女子重叠。

谢安然的声线陡然拔高，惊起檐角栖鸦，"谢氏荣耀？不过是用至亲骨血浇灌的恶之花！"

谢芷若忽然低笑，笑声裹着铁锈般的呼吸：“得知安在庙里，我求了父亲三天三夜”。"她抬手抚过颈间玉坠，暗红璎珞早已褪色，"这平安扣，是安然送给我的。"

牢房死寂，唯有更漏声声。谢安然忽觉面具闷得窒息，她曾以为阿姐早将山间岁月尽数遗忘。

"若是安然还活着。"谢芷若突然扯断玉坠掷来，“我们曾经见面的地方，我给她留了东西。”她转身隐入阴影，单薄脊背微微颤抖，"告诉安然。。。让她去取。”

铁链声戛然而止。谢安然弯腰拾起沾血的玉坠，忽见谢芷若囚衣后襟渗出大片暗红——那分明是杖刑留下的旧伤，却用胭脂绘着小小的并蒂莲。

"阿姐！"她终于撕下面具，却见谢芷若唇角溢出血线，竟将半截断钗深深刺入心口。

"走。。。"垂死的女子用最后气力指向窗外明月，别让人知道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