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妻为妃：不装了，摄政王每天都想求宠第164章 北朝杨皇后

北朝

上京城门楼角的铜铃覆着薄霜，在寒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

凤仪殿的银丝炭盆烧得正旺，杨润卿却觉得指尖发凉，琉璃护甲磕在鎏金暖炉上发出清脆的响动。

她望着殿门处被风雪卷进来的人影，丹凤眼尾的胭脂晕开些许——萧景琰玄色大氅上还凝着未化的雪粒，肩甲残留着暗褐色血渍。

"臣弟请皇后娘娘安。"萧景琰单膝触地时，腰间玄铁佩剑与青玉地砖相撞，惊得捧着药盏的宫娥险些打翻漆盘。

杨润卿注意到他眉骨新添的伤痕，结着薄痂蜿蜒入鬓，衬得那双惯常含情的桃花眼愈发凌厉。

"起来罢。"她虚扶一把，檀木珠串擦过对方冰凉的护腕，"陛下才服了安神汤歇下。"话音未落，西暖阁传来撕心裂肺的呛咳声，宫人们端着铜盆进进出出，血腥气混着苦药味在殿中弥漫。

萧景琰盯着屏风后明黄帐幔，喉结滚动两下："太医怎么说？"

"外邪入体，惊厥伤神。"杨润卿掐着翡翠念珠，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那日叛军杀到宣政殿前，陛下强撑着要取先帝赐的龙渊剑。。。"她突然噤声，看着萧景琰解下佩剑重重放在案几上，剑鞘上九蟒纹路沾着凝固的血珠。

暖阁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杨润卿猛地起身，十二幅金线凤尾裙扫过满地碎玉。

萧景琰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臂弯，掌心粗粝的茧子透过轻纱传来温度："逆党首级已悬于朱雀门，皇嫂与皇兄尽可安枕。"

"安枕？"杨润卿拂开他的手退后半步，鬓边累丝金凤衔着的东珠簌簌颤动，"右翼军折损五万精锐……。"

她示意宫人呈上云雾茶，青瓷盏里浮着几片雪芽，"本宫听闻南朝那位小将军，是蒋国公府失踪二十的四公子？"

萧景琰握剑的手背暴起青筋。三日前祁连谷的厮杀声犹在耳畔，那个银甲白袍的身影立在血色残阳里，手中长枪挑着他的帅旗。

探子来报时才知，那竟是二十年前被山匪掳走的蒋家幼子，跟着周彦昌在安云寨长大。

"周彦昌倒是养了条好狼崽子。"他冷笑一声，茶汤泼在炭盆里腾起白雾，"当年他被南朝陷害，开了山寨，自立为王，养了十多个孤儿……"案几上的兵符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如今这狼崽子咬人，倒是比老狼更狠。"

杨润卿拨弄着案头红梅，花瓣落在摊开的军报上，盖住"宋凛阵亡"四个朱砂小楷："阿琰……开春再战也未尝不可，何苦顶着风雪……"

"等不到开春！"萧景琰霍然起身，甲胄鳞片铮然作响。殿外北风卷着雪粒子扑进来，吹散他束发的玄绸，"宋凛死了，此刻南朝西境防线正是空虚。"他抓起佩剑转身欲走，剑穗上染血的玉环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越的悲鸣。

"景琰！"杨润卿追到殿前石阶，凤头履踩在积雪里。远处宫墙上残旗猎猎，像极了当年他们三个在猎场纵马时翻飞的红斗篷——那时先帝尚在，萧景琰还是鲜衣怒马的七皇子，陛下也未曾落下咳血的病根。

萧景琰在宫门前勒马回望，漫天飞雪落在他肩头。杨润卿突然看清他大氅内衬的玄色中衣——那是国丧时才会穿的服饰。

她扶着汉白玉栏杆的手倏然收紧，听见自己发间步摇叮当乱颤的声音混在风里："活着回来。。。陛下受不住。。。"

"待臣弟取回幽云十六州。"青年亲王的声音穿透风雪，惊起檐角栖息的寒鸦，"定让皇兄用最烈的酒，祭奠我大齐战旗。"

马蹄声碾碎满地琼瑶，杨润卿望着那道玄色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忽然想起昨夜钦天监的星象奏报：紫微晦暗，七杀星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