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妻为妃：不装了，摄政王每天都想求宠第165章 您打我一巴掌

“报！周将军仍不肯撤军！“

蒋睿重重搁下茶盏，青瓷碰撞声在军帐里格外刺耳。他望着沙盘上插满红色小旗的北境防线，第三次掀开帐帘时，外头飘起了细雪。

谢安然铠甲结着冰碴，正往箭囊填新箭，寒铁护腕在雪色里泛着冷光。

“北朝骑兵都退到阴山脚下了，此时不班师更待何时？“蒋睿伸手挡住箭矢，“陛下才10岁，太后娘娘在宫里日日悬心。。。。。。“

“蒋统领且看。“谢安然拿出有毒的北朝箭矢，狰狞箭伤还在她锁骨隐隐发疼，“上次我若退半步，此处早成北朝牧马场。“她转身，铁甲摩擦声里抛来最后一句：“烦请转告太后，待臣弟踏平北朝王庭，自会回京请罪。“

八百里加急军报攥在蒋睿掌心，墨迹被汗水洇开。他望着远处猎猎军旗，突然想起离京时太后交给他半块凤纹玉佩，白玉沁着血色，是十二年前大婚夜的陪嫁。

慈安宫的沉香混着冰裂纹瓷瓶里折来的红梅，蒋太后摔碎第五个茶盏时，琉璃碎片溅到蒋相蟒袍下摆。老丞相捻动翡翠佛珠，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宫人：“都退下。“

“父亲当年说贤王是最好拿捏的棋子！“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紫檀木桌，“先帝走得突然，要不是宋凛。。。。。。“

“娘娘！“佛珠重重拍在案上，惊得鎏金香炉震出缕青烟。

蒋相眼底闪过厉色：“宋凛若真忠心，怎会放任玄甲军权旁落？他分明是借周逸牵制朝堂！“

雕花窗棂透进的夕阳给太后半张脸镀上金边，十二翟纹深青礼服下，手腕细得能看见黛色血管。

她突然轻笑出声，凤钗流苏晃碎一地光影：“那年上元灯会，宋凛替我捞起落水的荷包，父亲可知他掌心有颗红痣？“

“娘娘慎言！“老丞相猛然起身，蟒袍广袖带翻茶盏。褐黄茶汤漫过奏折，洇开“贤王私调岭南驻军“的字迹。

他盯着女儿眼角细纹，语气缓下来：“待陛下束发亲政，老臣自会请辞还乡。“

暮鼓声透过朱红宫墙传来时，蒋太后抚摸着先帝留下的九龙玉璧，冰凉触感让她想起大婚那夜合卺酒里的碎冰。

小皇帝描红的宣纸被夜风吹落案角，歪歪扭扭写着“山河永固“。

“让阿睿走潼关密道回京。“蒋相临出宫门时，对阴影里的暗卫低声嘱咐。

天际滚过闷雷，春雨裹着桃瓣打在金砖上，他回头望见慈安宫灯火通明，像极了十二年前送女儿入宫那夜的满城红灯笼。

身在帝王之家，半点不由人！

……

建康城方向迟迟没有动静，宋凛便只能蛰伏在暗处。

夜色浓稠如墨，军营里最后一盏风灯在帐外摇晃，于飞和衣躺在行军床上，剑鞘还压在臂弯下。

连日来的奔袭让他刚沾枕就陷入昏睡，却忽然被布料摩擦声惊醒。

"谁！"于飞暴喝一声翻身而起，寒光出鞘的瞬间，帐外巡夜的梆子声恰好敲过三更。

朦胧月光勾勒出那道颀长身影，玄色披风裹着寒意，来人抬手的动作带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弧度。

"睡了？"

剑尖当啷坠地。于飞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到矮几，陶碗里的凉水泼了满手。他胡乱抹了把脸，指尖发颤地去够烛台："王爷？真是您？那日末将亲眼见您中箭坠崖。。。。。。"火折子擦了三回才燃起，跃动的烛光里，宋凛眉骨那道旧疤清晰可见。

"末将不是在做梦吧？"于飞突然狠掐大腿，疼得直抽气，"您快打我一巴掌！"

宋凛眼底泛起无奈，抬手却是结结实实拍在他肩头："玄甲军左前锋这般冒失，传出去像什么话。"说着解下披风扔在案上，露出内里绣着暗纹的软甲，"寅时三刻收拾妥当，随我从西侧密道离营。"

"那玄铁军。。。。。。"于飞突然噤声，帐外掠过一队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待动静远去，他才压低嗓子："周逸将军虽忠勇，可他到底是蒋氏子孙，若十万玄甲全数交接。。。。。。"

烛芯爆出噼啪轻响。宋凛蘸着凉水在案上画了道蜿蜒曲线："你以为本王当真倾巢而出？"水痕在烛光下泛着幽蓝，"建康城外尚有两万精兵藏于漕船，只待东风。"

于飞瞳孔骤缩，突然想起半月前押送粮草的船队莫名延误。当时还以为是漕帮作祟，原来。。。。。。帐外忽起疾风，卷得帘幕猎猎作响。

等他再抬头时，案上只余半盏残烛，披风残留的温度提醒他方才并非幻梦。

三更梆子又响，他握紧剑柄的手指节发白。角落里铜漏滴答，离约定的时辰还剩一个时辰。

于飞将调兵虎符塞进暗格，忽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蛰伏半载的困兽，终于要挣开锁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