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结束,虞辞路边打车。
魏瑥颂最近住回了半山,跟她不顺道。
他喝了酒,按照之前的常理来说她是该担任司机,但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因为钟欣鸢的缘故,她察觉到魏瑥颂似乎有意在疏远躲避她,虞辞对此并无多余感觉。
甚至隐隐有种早该如此的轻松感,毕竟被钟欣鸢盯上压力可是很大的。
晚风徐徐,楚容取了车驶过身边,降下车窗,说:“虞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孟灵筠在旁道:“你就让楚容姐送你吧,现在太晚了你自己打车我们也不放心。”
楚容微笑,“是啊,快上来吧,回家路上还能一起聊聊天,不至于太闷。”
虞辞只得点头说好。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虞辞报上地址,楚容应了一声,载着她往荷李活道赶。
车内香氛宜音乐浮动,虞辞靠在椅座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楚容闲话,车子拐进荷李活道驶进别墅区,虞辞准备下车,楚容电话响起,抱歉抬手,随后缓缓接通。
“霍生……”
虞辞准备下车的身子直直僵住。
抬眸看去,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楚容噙着笑低头,眸色温柔缱绻,模样熟悉的跟陷入热恋之中的孟灵筠如出一辙。
“好,我知啦,我很乖啦,嗯,好,晚安。”
电话挂断,楚容转头睇她,虞辞猛地收回视线。
楚容疑惑问她:“虞小姐怎么了?”
“没。”
虞辞不动声色问:“楚小姐刚在跟男友通话吗?”
楚容轻轻一笑,没有反驳,只说:“我跟那位的事还得请你帮忙保密。”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充斥在心里,虞辞张了张嘴。
“好的。”
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别墅方向走,突然又想起什么,转头问她,“楚小姐。”
楚容停下驱车的动作,“怎么了?”
虞辞动了动嘴巴,情绪比理智快,“霍生美国佳士得拍下那条项链……”
楚容像是一愣,随后低头轻笑,“我生日快到了。”
虞辞站在原地,声音轻到跟风一样。
“这样。”
大洋彼岸,霍氏集团美国分部。
霍励升整理文件起身,温声道:“好,项目到此先告一段落,这两个月辛苦大家。”
会议室顿时响起解放欢呼声。
从办公间出来,助理告知有客人在会客室等他。
霍励升轻应了一声,推开会客室门,一张深邃沉稳的男人的脸转了过来,“好久不见。”
霍励升笑着同握手,“好久不见。”
助理进来添茶,男人坐上椅座,道:“晚上一起吃饭。”
“下次吧,下午要回港。”霍励升轻笑道:“出来太久,该回去了。”
男人笑了一声,“归心似箭成这样,家里有人等?”
霍励升端着咖啡杯不置可否的笑笑。
“真有?”男人眉头微挑,“我猜猜,是那条项链的主人吧。”
霍励升浅呷了口咖啡,噙笑道:“下次带你见见。”
“你能中意的自然不是一般女子,好啊,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霍励升抬杯敬他。
“一定的。”
次日港岛午间十一点,天文气象台挂上三号风球,提示居民出行注意安全。
虞辞午餐时间接到柳林芝的电话汇报,说巨帆跟温家的订单已经全部交付,巨帆大概率会有二次合作,温家不确定。
虞辞说了声辛苦了,柳林芝哼哼道:“要不是乔家之前搞事,订单早就能交了,要是再晚一点就要违约了。”
易巧音在旁边冷冷说:“一起竞争订单,巨帆跟他们解约后选择跟咱们签订,温家也是,前脚刚跟乔家解约后脚就跟咱们又签上,乔家恨咱们,巨帆跟温家他不敢动,只能捡咱们这个软柿子捏。”
虞辞跟着嗯了一声,“乔家在这两个订单上吃了大亏,肯定会想办法弥补亏空,要么就是更加激烈的拼逐订单要么就是抱大腿,不管是哪种都得小心。”
柳林芝应了声好,几人又聊了些话,虞辞看着腕表准备结束通话,柳林芝这时忽然问:“对了老大,梅老师最近是准备出世吗?”
虞辞微微一愣,没想到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上面,问:“没有这个打算,在哪儿听到的?”
“网上有风声传言,说梅老师最近会出世,阵势还不小。”柳林芝说:“我合计是不是有人也接了营销工作啊,所以问问你。”
“假的。”虞辞说:“梅疏影如果有打算我会通知你。”
“好的。”
通话结束,虞辞想了想,转头给列表中另一人拨了过去。
电话等了一会儿,男人磁性的声线响起,“hello。”
虞辞没有寒暄,直接问:“梅老师最近打算出世?”
“今年没有这个安排,在哪儿听到的。”
“传闻都满天飞了。”
男人应了一声,“知道了,过段时间会处理。”
电话挂断,虞辞从办公室拎着垃圾出去,有身影从身边经过,脚步微微顿住,两人目光对上,虞辞主动微笑打招呼:“段少,午好。”
“午好。”段斐看了眼她手里的垃圾袋,“我现在来不打扰你吧?”
“怎么会?”虞辞将垃圾快速丢出去,随后快步上前,礼貌客气:“段少今天来是打算看点什么?”
段斐道:“打算定制一座雕塑送给灵筠,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虞辞立刻询问他有什么偏向,有什么要求,段斐一一回复,虞辞仔细记下,随后为他推荐了个位艺术家的作品,段斐爽快签单付款。
虞辞随后恭维了他几句,段斐却反过来恭维她,“虞经理言重了,别看我现在是占便宜享受你的服务,但实际上我才是那个想求虞经理帮忙的人。”
虞辞秒懂,无奈为难道:“段少,我只是个小小经理,投资的事真说不上话。”
段斐笑着看她,“虞经理太谦虚了,别人不清楚虞经理的能量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别忘了我可是段家出来的人。”
虞辞着将卡还给他,“段少说什么我听不懂。”
“没有人会傻到在台风登路时节撑着一条皮艇跨越几千海里回家,尤其是像我二哥这种好逸恶劳之人。”段斐捏着卡对她笑,“说来也神奇,上船前我二哥是家中二少,上船后他便成了家中透明人。”段斐似嘲未嘲,“你说,是不是很势利?”
虞辞没有接话,这是他们自家的事,轮不着她来点评。
段斐将卡收回皮夹,看向她,“虞经理,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的个性,说好听一点叫执着,说不好听就是固执冥顽不灵,一旦决定的事不达目的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未来可能还会继续叨扰,还请你不要嫌我太烦。”
虞辞微笑,“怎么会呢,您是上帝。”
虞辞十分理解段斐。
在这类人眼中挣钱跟揾食是一样的地位,用港城话来说就是:有的捞就要捞,只要冇手尾。
强烈的野心也塑造了其进攻性强劲的特点,真要是被缠上还挺麻烦。
就譬如魏瑥颂介于孟灵筠及其他多方面的缘故要对此人委婉周旋,可虞辞却不用顾忌过多。
她只是个小员工,段斐非要上赶着送钱,她可高兴着呢。
送别段斐,虞辞继续上班。
下班前一个小时,宝桂来电,说今晚他会来接她。
虞辞疑惑是准备聚餐吗?
宝桂神秘一笑,说让她好好期待。
虞辞笑着应和。
晚六点,乌云罩顶,天际有雨丝飘洒,西南风呼啸,新一代热带气旋开始发力。
虞辞撑着伞站在路口等宝桂来接。
风太大,雨伞被吹翻,虞辞身子不受控制往后去,心里开始后悔不应该这么早从画廊出来,哪怕再等一会也是好的。
有车灯从身边闪过,虞辞全心全意对抗这肆虐的大风,无暇关注从车上下来的身影。
直到手腕被人稳稳握住,身子抵上一片宽厚坚实的胸膛,熟悉的冷香钻进鼻腔,虞辞愣住。
缓缓抬头对上男人轻垂无奈睇她的眸。
“够胆同风斗,被吹跑了谁赔我妹妹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