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段斐开业的阵仗弄得很大,来了一众名流。
闪光灯扑闪,长枪短炮争先恐后地记录着这些名动港岛的脸。
虞辞居然看到蔺从珏,她挑眉对魏瑥颂说:“看来段斐在你们的小团体中更受宠啊。”
他们开业的时候蔺从珏可没来助阵啊。
魏瑥颂神色如常,不觉得蔺从珏完全是出自好心,“随便吧。”
反正他跟蔺从珏也就那样,真正跟他好的孟灵筠现在也因为段斐的缘故越发疏远了。
一众大佬登场齐齐剪彩,魏昌明没上去祝贺,从车上下来后便混在人群里,双眼不住地往后面望,他扯过魏瑥颂的袖子,“哪一个是梅疏影?”
现场许多人是为了新闻而来,只有他是真来追星了。
虞辞都忍不住看他。
魏瑥颂头也没抬的就说:“哪一个都不是。”
“他没来?”
魏瑥颂没说,段斐接了个电话便遗憾表示梅疏影今天来不了了。
底下顿时激起一片议论,更有直言不讳的记者反问段斐这涉不涉及虚假宣传。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众记者大胆开麦,段斐极力控场,“诸位诸位,我现在正在跟梅老师通话,不如我们先听听梅老师如何解释好吗?”
“诸位。”
苍老的男声响起,摄像机齐齐对准。
电话那头的梅疏影咳了一声,“我年事已高,再加今早病发,不能长途跋涉只能病卧家中,今日之事错责在我,为了补偿大家,我将拿出《餐食卧云》无偿赠与有缘人,还望诸位海涵,能体谅我这年迈的老人家。”
此话一出,众人齐齐呼吸一紧,《餐食卧云》虽然商业名气上赶不上《侍梅图》但曾有富豪约价三千万求购此画,但梅疏影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拒绝售出,今天居然一文不取免费赠出?一干人等皆是摩拳擦掌。
唯有虞辞三人在听到此画后脸色稍动,尤其魏昌明,他靠近魏瑥颂,皱眉问:“怎么回事,《餐食卧云》你前几天不是送给我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魏瑥颂同虞辞对视一眼,两人眸中都有冷笑。
“先别管,老豆,你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把画拿下来。”
魏昌明活了几十年什么风浪都见过,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当众跟儿子掰扯,嗯了一声,“我等着你之后跟我解释。”
“好哦。”
台上梅疏影讲获取画作的规则,无他,全靠缘。
又是这种玄而缥缈的东西。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皱眉。
这似乎比金钱的门槛还要高。
但这也很符合那位仙气飘飘的老画家的形象。
事情交代完毕,底下的记者还要继续询问关于梅疏影的隐私,段斐及时挂断电话,笑着再次道歉,随后将众人邀请进铺面让鉴定师闪亮登场,同一众大佬握手交谈,随后开始介绍古董文玩。
铺面很热闹,段斐不仅卖古董还收古董。
搞了几十位鉴定师鉴定卖家提供的古董藏品,对真货打款十分爽快,还有临时拍卖场,成交单数也不少。
虞辞三人一心扑在画作上,对古董文玩并不感兴趣,奈何梅疏影钓鱼甩钩,晚上才会决定谁能拿走画作,几人只能在铺面观赏游玩。
虞辞钱少,不懂古董,看不出哪样真哪样假,她抬头去看魏瑥颂,魏瑥颂抬头去看魏昌明。
魏昌明轻咳一声,“我平时对古董也不甚了解。”
“……”
三个门外汉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辙。
在铺面等了一个小时后,魏昌明没有耐心了,他的时间非常宝贵,与其等到天黑拿免费的画作,他宁愿竞价,虞辞在得知他有这个想法后连连叫住他,暗示他可以走,到时候就看谁拿到了画,借来一观即可。
魏昌明看着眼前这个细路妹,转头去看自家儿子,魏瑥颂不动声色的对他点头,他便颔首走了。
下午六点,对面画廊传来消息,《餐食卧云》被一位港城富商获走,魏家快速行动,当晚便将画借到了别墅,虞辞魏瑥颂立刻前往。
魏瑥颂让魏昌明把之前送给他的真迹拿出来,几人铺设台案,虞辞俯身对比。
“怎么样?”
虞辞直起身,“手法太高超了。”
连她都认不出哪幅真哪幅假。
魏瑥颂皱眉,“真迹常年在你手里你都辨认不出。”他望着台案上那两幅真假难辨的画作,眼神晦涩,“也就是说,只要梅疏影不出声,他们想让哪幅画是真哪幅就是。”
虞辞眼神同样晦涩。
不止。
他们甚至可以让真的梅疏影,成为假货。
李代桃僵,瞒天过海。
“这幅画不能送出去。”
两人纷纷转头去看魏昌明。
魏昌明听着两人的对话也将事情大致理了个清楚。
他皱眉,对魏瑥颂道:“你跟我来。”
他起身往书房走,魏瑥颂给了虞辞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跟上。
两人进入书房,魏昌明开门见山:“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有预感,背后的利益集团不简单。”
这是常年浸淫在商场的老人精对于危险的敏锐直觉。
魏瑥颂沉默,“那你偶像怎么办”
魏昌明很干脆很直接,“华国的优秀画家有很多。”
“知道了。”
魏昌明道:“画我会处理,你切记不要搅和太深。”
魏瑥颂应了声知了。
从书房出来,魏昌明道:“妹仔,画留下,我会处理,太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虞辞点头,“有劳魏总。”
她起身要走,魏瑥颂道:“我送你。”
魏昌明轻飘飘地睇了他一眼,再没说什么。
魏瑥颂取车送虞辞,路上,虞辞接到乔家来电,旁敲侧击的问她段斐铺面开业,对她们的冲击力如何。
虞辞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乔家墙头草风气又犯了,直接道:“爸爸想投资段斐?”
乔培峰理直气壮,“如果你在魏瑥颂那边努力一点我就不至于投资段斐了。”
虞辞挑眉,“听爸爸这话是已经投了。”
乔培峰避而不谈,“所以说段斐今日营收过五千万是真是假?”
虞辞扯扯嘴角,“那倒是真的。”
乔培峰吃到定心丸,也安了心,应了一声便挂断电话。
虞辞握着手机,忽地发笑。
魏瑥颂从车内视镜睇她,“笑什么。”
“没什么。”
只是找到段斐非死不可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