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殊刈被揍得眼冒金星口吐鲜血，虞辞才放过他。
他撑着地面起身，一咳嗽，又是一口血沫子。
手掌擦去鲜血，“你这个疯女人，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虞辞没说话，转身去开后车门，从上面拖下一根大铁棒。
这是宝桂之前放她车上给她防身用的。
铁棒在地面拖出一阵响动，乔殊刈步步后退，“你给我等着。”
他连滚带爬的离开。虞辞不屑冷嗤。把铁棍丢进后备箱，提着东西进入疗养院。
李邢站在天台拨通霍励升的电话。
“霍生，虞小姐刚才打架了。”
“打赢了吗？”
“……赢了。”李邢说：“她把对方的车撞门卫墙上，然后用车门把人撞倒，把那人摁在地上揍，好像还用了辣椒水。”
“揍人有章法。冷静不冲动。”
“不错。”霍励升像是愉悦一笑，“该给她奖励。”
李邢：……
“霍生……虞小姐打人了。”
“对方是乔家少家主，乔殊刈。”
“那让宝桂去接她。”
“……明白。”
-
虞辞把虞佩念的一袋子东西交给虞佩念。
她已经不再惦记着回乔家了，但虞辞拿过来的这些东西是她这么多年攒下来的人生回忆。
在混沌中，在黑暗中，摸索行舟，好不容易拥有的属于自己的物件。
一面小镜子，一把木梳子，一件白裙子……
都是诸如此类不值钱的东西。
但都是属于虞佩念的东西，不用乔家一分一厘，完完全全属于虞佩念的东西。
虞佩念得了这些东西很开心，哼着曲子晕晕乎乎地说话，虞辞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看她，时不时也跟着轻轻应和。
深夜，宝桂开车来接。
虞辞早有预感，“今天的事霍生知道了？”
宝桂笑着说：“霍生赞你有勇有谋。”
这话直接给虞辞说脸红了。
“我冲动了。”
宝桂摇头，“谁打你，就打回去，也就是我不在你身边，要在的话不用你亲自动手。”
虞辞心底发暖，“多谢宝桂哥。”
宝桂给她拉开车门，“虞小姐上车吧，现在太晚了，我送你回荷李活。”
“好。”
宝桂开车送虞辞回去，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宝桂说他最近都会专程接送虞辞。
“这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的。”宝桂说：“霍生亲自安排的。安全重要嘛。”
“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战力是很高的。”
他比了比肌肉，而后又笑着说：“而且好多年没实战了，虞小姐拜托，给我个舒展筋骨的机会。”
宝桂说话就是这样的，明明是为了你好，但说话还是谦虚的请求。
就像霍励升每次要送她东西，都是请求她能收下。
他们一直都在照顾自己。
虞辞心里发暖。
“好的，那就麻烦宝桂哥了。”
宝桂嘿嘿一笑，随后眼睛瞟了眼后视镜，手握住方向盘，淡淡的啧了一声。
“苍蝇。”
虞辞睇去，身后，有四五辆车一直跟在后头。
“乔殊刈来报仇了。”
宝桂：“才刚说完好久没动手，这边就送上门来了。”
“虞小姐，安全带系好。”
虞辞便再次动手将安全带收紧。
宝桂一脚油门踩下去，载着虞辞一骑绝尘，轮胎在地面扬起的灰尘全部扑在后车车窗。
那群人紧追不舍，宝桂一手握方向盘，一手呼叫霍励升。
“霍生，被追了，差不多十来个人，手里应该有家伙。”
“手机给虞辞。”
虞辞接过，霍励升轻声道：“我一会就来接你，听宝桂的话，记住了吗？”
事情似乎有点大条，虞辞连忙应下，“我记住了。”
“乖。”
电话挂断，宝桂对着虞辞嘿嘿一笑，“别紧张，我是专业的。”
虞辞相信他，更准确来说是相信霍励升。
她是他最虔诚的信徒。
哪怕前面是悬崖，只要霍励升说有路，她也跳得义无反顾。
身后车子紧追不舍，车头不停地冲撞车尾，一辆车甩开了，另一辆又跟上，随着车身猛地一撞。
顾忌虞辞还在车上，宝桂没有贸然像虞辞对付乔殊刈那样撞回去，而是稳稳地握住方向盘，以避让为主，将这群人往目的地引。
车子被频繁的撞击，虞辞后背紧紧贴着椅座，双手牢牢抓住车顶扶手，宝桂此时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在港岛微有震感。”
虞辞想笑又觉得不够严肃，宝桂眨眨眼，“有没有感觉咱们这车实在是抗造？”
她点头。
之前就发现了，霍励升送她的那辆也是这样，特别抗造，乔殊刈的车都要阵亡了，她的车好像还能活到举办八十大寿似得。
“霍生特地让人给你定制的。”
“想不到吧。”
虞辞愕然。
“我还以为车厂库存。”
宝桂笑着转弯，车子飘出去一个大弧度，那句霍生疼你呢，也跟着漂移飞出窗外，飞入虞辞脑海。
身后车子没料到宝桂会突然一个大转弯，车技不好的差点撞上建筑物，车胎在原地转动好多圈后才重新追赶。
长夜街道，卡宴车后追赶着四五辆鬣狗。鬣狗贴近，有人从车窗里探出身子，握着刀朝车身砍。
左右被围堵，砍刀一刀一刀的落在车身，发出骇人的恐吓。
宝桂眼睛稍眯，随后驾驶车子从维港海底通道往港岛开。
无线电台有声音传来，“宝生，登陆港岛后，将为您绿灯放行，请放心畅行。”
“多谢。”
他驾车继续开，身后车子像是纠结犹豫，不多时也跟了上来。
鬣狗不停骚扰。
宝桂一言不发开车前行。
维港一过。
全城绿灯。
虞辞转头去看宝桂。
一入港岛，车子便像是如鱼得水，头顶有嗡鸣巨响传来，十多架直升机盘旋在空。
宝桂手指轻敲方向盘，肉眼可见的放松。
“霍生来了。”
长街对面有刺眼的灯光亮起，数不清的警车整齐分列两排，警笛阵阵，在警车最前面，男人黑色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双眼，他的目光，直直地锁住虞辞所在的方向，一刻未曾离过。
霍励升。
他来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