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励升要出手,枪口第一时间对准宴百里身后的大树。
——大选正式举行前,宴淳烽等几位候选人私下宴请各界选民,霍励升,蔺,武两家都去了。唯独不去宴家。
山顶一直暧昧不明的立场突然乍显,打得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宴家派人来请,霍励升直接回绝,并附有传闻讲霍励升是不愿意身有污点的宴家过多来往。
本来霍励升的选择就会影响很多人。
再加之这番让人不由联想到他手里已经有了能扳倒宴家证据。
很快,宴淳烽的宴会便因为宾客提前离场而不得不中止下来。
他叫人给霍励升递去拜帖,奔赴山顶会面,得到一句治家不严确有污点指示。
宴淳烽返回宴家,叫出宴百里。
“你去趟山顶,霍励升要找你。”
宴会上的事宴百里已有听闻,隐隐猜到霍励升就是冲着他去的。
“卖的这么彻底?亲儿子都不要了?”
宴淳烽:“你死不了。”
宴百里:“如果霍励升折磨我呢?”
宴淳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宴百里扯动嘴角,他并没有愤怒或者是讽刺的情绪,他只觉得这一切很无聊。
车子载着宴百里前往山顶到达别墅。
宴百里被训练有素的佣人带往会客室,来见他的不是霍励升,而是虞辞。
乌亮的长发扎成一条辫子,身着青黑绸衣,手握报纸,见到他来,一双眼睛黝黑的,像是密不透风的漩涡。
宴百里看见她就全部明白了一切。
于是他举手,“我应该下跪吗,夫人?”
表情诚恳又乖戾,像是被社会规训失败的野蛇,处处都是逆反。
虞辞放下手里报纸,“你骨子里的奴性要想复苏我不拦着。”
宴百里便笑着坐上了一旁的椅座,“夫人大度。”
虞辞招呼人给他倒茶,沸水入杯,腾腾热气。
她淡声道:“请用吧。”
宴百里双指碾起茶杯,遂了她的心意将热水一饮而尽。
虞辞:“你果然没有痛觉吗?”
宴百里放下茶杯,声音嘶哑:“喺啊,刚刚水很烫吗?”
“一百度。”
宴百里笑:“好狠的心啊夫人,弄伤我会让你开心吗?”
虞辞:“弄伤你不会。”
“弄死才会。”
身体没有痛觉。
但被热水灼烧过的部位却起了反应。
他的舌头抵到了口腔里被烫出来的水泡。
他始终笑吟吟的,完全不在意。
“但是你现在还不能杀我不是吗?”他靠在椅子上,“你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答。”
虞辞:“不重要,弄死你之后把所有的仇恨都寄托在你身上,一切就都结束了。”
宴百里颇为认同的点头:“这个想法不错,一了百了。”
“那你后面怎么收尾呢?我可舍不得你去坐牢。”
“那就不关你的事了。”
宴百里:“我爱你嘛。”
虞辞:“你有爱的情绪吗?”
宴百里:“我可以学嘛。”
“那你自杀吧。”
虞辞看着他:“爱我就去死。”
“我想让你死,你可以去死吗?”
宴百里笑了一声,磕碎了手边的瓷杯,握住上面的尖利碎片就往心脏戳。
细弱的瓷片在皮肤上戳出伤口而后断裂,宴百里动作微停,将钝的瓷片一点一点没入身体。
鲜血飞溅,心脏剧烈咆哮挣扎,宴百里脸色是病态的白,他笑着问。
“这样够吗?”
“不够。”
虞辞淡声道:“虞佩念的二十年,一刀不够。”
宴百里哦了一声,随后便将瓷器又往心脏推进几寸。
“好疼哦。”
虞辞温柔道:“死了就不疼了。”
宴百里听话的将瓷器狠狠推进心脏,身体在出血,他脸上却在笑。
“从某种程度来讲,我们很像。”
“只不过你身边都是正常人,而我身边都是烂人。”
虞辞闲适的品了口茶,“垃圾身边自然都是垃圾。不足为奇。”
宴百里不置可否。“所以你找我来就是让看我自残?”
“原本没有这个打算,但你想犯贱,我不阻拦。”
宴百里好奇,“那你原定是打算怎么对付我?”
虞辞将报纸朝着他的方向推,他的视力很好,看清上面的黑体标题是缉毒女警因公殉职,丈夫走马上任。
虞辞:“你失去情绪是从你母亲牺牲那年开始的吧。”
他没再说话。
虞辞:“我们找人确认过了,没有错的。”
“你母亲是个好警察,身手好智商高,如果她现在还活着,副督的位置不一定是谁来做。”
“只可惜眼光不行,选错丈夫葬送一生,可悲,可叹呐。”
宴百里:“挑拨离间?”
虞辞:“需要吗?”
“缺爱的孩子不恨爸爸?”
“毕竟当初,可是你父亲负责帮你母亲做情报梳理的。”
宴百里笑:“好毒啊你。”
虞辞也笑,“彼此彼此。”
宴百里随后起身,“那我先回去确认了。”
虞辞:“走之前把弄坏我的茶杯的钱付了,还有被你弄脏的地板的清洁费。”
“多少呢?”
“六个亿。”
“敲诈勒索吗?”
“你贱成这样,不敲一笔可惜了。”
宴百里认同的点头,从怀里掏出银行卡放在桌面,“密码你可以猜一下,你会猜到的。”
虞辞:“是你母亲的忌日吗?”
宴百里:“你真的很毒。”
“不过错了。”他沾着身上的血在桌面上刻下密码,“是你母亲第一次进精神病院的日子。”
虞辞:“我改变主意了。”
“你人可以走,但手要留下。”
“宝桂。”
下一瞬,有人影闪过,不等视线看清,利刀出鞘,鲜血飙射。
手掌落地。
饶是没有痛觉,大量鲜血涌出,宴百里也支撑不住,“你……”
你什么都没说完,直接晕死过去。
虞辞起身离开。
“脏东西恶喂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