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辞消化了一下。
“越小姐送给你的吗？”
霍励升轻轻颔首，“她拍下之后就送我了。”
虞辞又有点晕了。
“霍生是梅疏影粉丝？”
霍励升含笑睇她，“是呀。”
虞辞脑子有点震荡。
“霍生居然喜欢梅疏影？”
霍励升笑着道：“所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是梅疏影的fans。”
虞辞晕晕乎乎的，脑子都迟钝了，霍励升问她想不想要画，虞辞呆呆问：“霍生给我吗？”
她的声音呆呆软软的，听得霍励升眸光软和，偏偏这样他还要逗一逗她，“好贵哦。”
“求求霍生借我用一下嘛。”
“不行。”
虞辞不说话了。
低沉悦耳的笑声从他胸腔泄出来，虞辞看着他促狭的眼神默默埋头，小声说自己想要画。
霍励升问她：“你拿到画之后打算怎么运作？”
虞辞想了想，说：“投一档寻宝节目，让媒体去探寻港城各家富商家中藏品，顺道带出霍生家里的《侍梅图》。”
霍励升笑着说她聪明，得他夸奖虞辞有点想翘尾巴，霍励升看着她的小表情目光更柔，说：“这样做确实可以，但见效太慢了，一台节目光是审批策划都要很长时间，妹妹仔等得起？”
虞辞清楚这一点。
但她不愿意让霍励升亲自下场卷进事情漩涡。
可霍励升说：“你来电之前我接下了一档访谈节目。”
“不能拒绝吗？”
“晚了。”
“合同已经签了。”
-
段斐画廊的盘很大，港粤两地许多富商都往其中投了钱。
真要论起规模的话，他的铺面比起虞辞魏瑥颂的要大得多。
所以这次的展览办得很是火热，会场人挤人挤人，港粤的内地的，学者，画家，商人纷纷齐聚一堂。
新闻媒体校准摄像对准会场采取素材，段斐来回同人社交，脸颊的肉笑得很僵。
虞辞魏瑥颂短暂的跟他碰了下杯，然后又看着他穿梭离开。
魏瑥颂握着酒杯看着他的身影莫名的笑了一声，侧身问虞辞，“像不像新郎官？”
虞辞觉得他说话很损。
主持人开场，段斐上台致谢，随后走了个流程，灯光铺设，一副神工意匠的画作直直展露在眼前。
会场先是安静一瞬，随后私语赞叹声不断。
《侍梅图》出世十余载，虽创作者身上争议不断，却无一人敢大言不惭说此画没有大师之风，不是神笔之作。
外界再是不服，也不得不承认，梅疏影是有真东西的。
大家端着酒水游走观画，新闻媒体记者逮着机会围住段斐问了几个常规问题，他一一解答。
闪光灯记录段斐的笑脸，有记者开口。
“段总，听说当年《侍梅图》二拍之时无数富商竞相角逐，但最后被神秘买家以七千万港币的价格拍下。”
记者提起前景，段斐微笑点头，记者又道：“但是我整理了最近您接受采访的新闻信息，您在这些采访中似乎并没有提起画作是从何而来，正好我刚在会场四处都看了一圈，也没有见到《侍梅图》的购买单据，请问您能解释一下吗？”
段斐睇着她，“单据我无法向你提供，因为这画是我友人相赠，非我自拍所得。”
“段总方便介绍一下画作原主人是什么人吗？”
“不方便。”
记者锋芒毕露，“段总不愿意正面回答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不方便还是不存在这个人呢？”
段斐转眼凉凉地看她，“不好意思我没理解你的意思，你能再说一遍吗？”
记者被他警告的眼神吓得后退缩了一下，仍然伸手将话筒直直对着他，“对于《侍梅图》的来源信息，段总能如实公开解释吗？这是大众的疑问。”
“到底是大众的疑问还是你们新闻媒体的私心你比我清楚。”段斐冷冷道：“我尊重所有的媒体的求知心，但我也希望大家能尊重我。”
他说着便气极转身而去，一种记者媒体立刻追上去，唯有她无地自容收拾东西，离开会场前那人同魏瑥颂短暂颔首。
虞辞转头去看魏瑥颂，讶异挑眉。
“你安排的？”
魏瑥颂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随后看向场上的这些富商名流，淡声道：“段斐的盘太大，没有办法一把推翻，只能先在大众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等种子发芽后再一点一点的下猛药。”
虞辞说：“你这样很容易让人查到你。”
魏瑥颂耸耸肩，笑道：“没办法，谁叫我老豆是梅疏影的fans呢？”
在魏瑥颂的刻意安排下，采访的视频在网上掀起一股不小的风浪。
有人绝对拥护段斐称记者完全是仇富，说千万级的礼物在他们眼里是巨款，但在段家这种富商面前就是九牛一毛，说记者没见过钱，阴谋论编造造谣冲击段斐生意，用心险恶。
还有一部分网友则站在记者这边，称画作来源确实存疑，记者提出疑问本就是合情合理，这跟钱多钱少有什么关系，而且段斐最后转身走开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心虚，他要真无愧于心为什么不直接表明画作究竟从何而来呢？
两股网友吵的不可开交。
魏瑥颂从中添油加醋引导舆论高涨，甚至于好几次又登顶热搜之势，可很快便被段斐压了下来。
双方网上博弈，网友争执不下之际，有消息传出，霍励升接受访谈了。
他名气很大，又不常上电视，港媒内地多家报社为得他一次访谈机会几乎挤破脑袋，向他发出的邀约信能堆成一座小山。
正是因为机会难得，所以各家媒体主持才格外重视，甚至于访谈还没开始，宣传广告便漫天飞了。
虞辞靠在沙发里捧着平板刷动着新闻媒体的网页，看着霍励升那张俊脸出现在封面头版，默默截图，霍励升端着咖啡从她身后走过，随后似有若无的笑声从便从头顶飘过。
虞辞尴尬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