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雨后高挂,月色如雪色落在人肩头。
虞辞握着手机轻轻道:“霍生,我希望你能喜欢。”
“虞辞。”
他轻喊。
“我很喜欢。”
缠绵声色犹如在畔,虞辞伸手捂了捂耳朵,轻声道:“霍生喜欢就好。”
“多谢你,妹妹仔。”
虞辞抿嘴笑。
从洗手间出去,宋彤睇见虞辞便夸张道:“虞小姐脸怎么红成这样?老公快来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宝桂装模作样上前,随后也哎呀一声,“怎么红成这样啊,赶紧上医院啊。”
虞辞连连摆手语无伦次,宝桂宋彤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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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后虞辞策划了两场活动,又为画廊创收不少,魏瑥颂又高兴又愁的。
说这下盯着他们的眼睛是彻底不能少了。
虞辞道:“那你找借口躲一阵嘛,他们找不到你不就好了?”
魏瑥颂点头,“有道理。”
然后他便连着消失好一阵,以至于虞辞忙得晕头转向之间都忘了还有魏瑥颂这么一号人物。
直到某天两人在荷李活道碰面,熟人乍然出现,两人双双吓了一跳。
魏瑥颂率先缓过神来,指控虞辞,“不至于吧,看见我吓成这样。”
虞辞无语,问:“魏少在这里做什么?”
“不你让我躲起来的吗?我这一个月都在换地方住。”
他说着深觉自己可怜,笑道:“跟逃犯一样。”
虞辞细细想了想,金枝玉叶的豪门大少爷被逼到到处躲藏真挺荒诞滑稽,随后一笑,“不过挺有用的,这段时间上门谈投资的人数骤减一半不止,工作量都减轻了。”
魏瑥颂哇了一声,“好没良心,我辛苦躲一个月,你脑子里只有工作量。”
虞辞哈哈笑,说:“没办法,谁让我现在是打工人。”
魏瑥颂无奈,转而问她,“你呢,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现在住在这里。”
魏瑥颂顺眼望了望身后的别墅楼,有些微怔,但片刻后又反应过来,也是,那位怎么会舍得她继续住在老旧出租屋呢。
魏瑥颂收回视线,对虞辞笑笑:“好小气,搬家不告诉,赖我一顿乔迁饭。”
虞辞用一种还是被你发现了眼神看他,“看来是赖不掉了,魏少想吃什么请说吧,别太贵就行,荷包冇银啦。”
魏瑥颂说虞辞抠门,当即表示要吃就是大餐,让虞辞出出血,虞辞配合讨饶。
两人同步刷脸进楼,魏瑥颂对虞辞说:“我今晚住这里,来都来了,你不带我去认认门。”
虞辞只得带他上楼参观。
魏瑥颂认了门,玩笑说下次就来这里蹭饭,虞辞心想她吃饭都靠蹭宝桂,哪里有饭给他蹭,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魏瑥颂,便关门洗漱准备睡觉,刚躺上床不久,手机电话便响了起来,乔培峰来电,要她即刻返回乔家,有话要问她。
虞辞直觉不是好事,试探几番没得到回应,只得认命返粤。
晚十点到达乔家别墅,一屋子老东西居然个个都没睡,点着电灯正襟危坐于大堂候她。
虞辞下意识的就去看乔恒,乔恒自从被宝桂收拾了一顿后便对虞辞有了种不可名状的忌惮,连忙表态今晚召她回来可不是因为他。
乔培峰杵了杵拐杖,道:“不用奇怪了,今天回来是想问你跟魏瑥颂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虞辞一头雾水。
乔培峰睇见虞辞这幅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子冷哼一声,随后丢给她几张照片让她自己看,虞辞睇去,上面正是今晚她跟魏瑥颂两人在别墅底下碰面随后一同进入大楼的画面。
虞辞垂眸,“谁拍的?”
文荟英神色微动,不打自招。
虞辞冷嘲。
乔培峰说:“你跟魏瑥颂住在一起了?”
“没有。”
“撒谎!”乔培峰严厉不悦道:“不是魏瑥颂出手以你的资金情况怎么可能住的进荷李活。”
虞辞抬眸。
霍励升在荷李活有房产的信息没有对外披露,他们怎么查都查不到他身上,相对应的他们便认为她现在住的房子是魏瑥颂提供的。
可为什么魏瑥颂会给她提供房子呢?
“所以你们是觉得魏瑥颂包养我了?”
众人没直说,但看表情,她说中了。
“我跟魏瑥颂没关系,房子是我自己用工资租的,上班更近。”
“那车子呢?”
虞辞皱眉反问:“我那么高工资还买不起一辆车?”
杨石雨道:“哎呀,四小姐不要这么激动嘛,咱们也都没有恶意,只是你年纪也不小了,咱们当长辈的自然就会关心你的婚姻大事,叫你回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确认咱们乔家是不是好事将近。”
虞辞闻言毫不客气的嘲道:“什么好事将近,我看得上人家,人家看不上我,他魏瑥颂能选的世家小姐不知凡几,我区区一个私生女也敢跟他去谈什么媒妁?二太太莫不是癔症了。”
简直是把白日梦贴脸上了。
杨石雨脸色兀地发僵。
乔培峰呵斥,“对你二妈放尊重点。”
杨石雨闻言立刻做西子捧心,文荟英嘴角下沉,暗骂狐狸精。
虞辞低眉顺眼,“是。”
乔培峰说:“今晚叫你回来除了问这个,还有一件事要交代你办,原想着你若是跟魏瑥颂关系走得近了这事也就方便了,但你话跟魏瑥颂并无多余关系,那这事你后面且费心。”
虞辞直觉是跟魏瑥颂有关,没有吭声,乔培峰等不到她的询问有些不悦,不再拿乔,随后道:“听说魏瑥颂手里那间画廊十分赚钱,我计划参股投资。”
果然。
“爸爸准备投多少?”
“两千万,占股30%。”
虞辞都要笑了。
段斐五千万占股20%再用梅疏影做饵魏瑥颂都看不上,乔培峰两千万就想进去搅和风云,是真当她跟魏瑥颂睡了啊。
“这不好办。”虞辞说:“这些日子有不少合作商上门谈投资,最高的有人喊价一个亿占股40%,魏瑥颂都没同意,您这……”
乔培峰脸色骤然有些难堪的恼怒,有种被虞辞拐弯抹角骂了声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的既视感,他声音沉下来,“所以才叫你来办。”
虞辞面露苦色,“这么大的事我要是你能插得上手就不会干站在这里了。”
乔培峰神色更加不悦,虞辞适时道:“我尽力而为吧。”
乔培峰心头不快,却只能按下不表,“那就交给你了。”
虞辞心里暗自翻白眼。
当晚,虞辞宿在虞佩念的房间。
天光乍亮,别墅一群老东西就敲锣打鼓要她起床,虞辞看了看时间,正五点。
趿着拖鞋洗漱下楼,一群旧社会上流人正被人伺候着用餐,虞辞扯开板凳随后跟他们问好,打着哈欠用餐。
乔培峰不悦地说她贪图享乐,太阳晒屁股不知道自己醒,说她这样这辈子都干不成大事,虞辞低眉顺眼,一口一句您教训的是,乔培峰教训完她一同才稍稍从昨天疑似被阴阳的不快中气顺,哼了一声恩准她可以用餐。
虞辞听话动筷。
筷匙轻响,佣人奉上晨报,头版头条霍励升美国佳士得七千八百万美元拍下举世无双钻石项链,豪气冲天。
二太太杨石雨睇着报纸眼羡咂舌,“五亿四千万的钻石项链,谁咁好命戴得上?”
大太太文荟英闻言碰了碰胸前的玉质佛牌,这是她当年跟乔殊成刚成亲事乔家赠她的新婚礼物,也是这么成婚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件礼物。
六百万港币的佛牌,在当年也算名动一时,可比起霍励升拍下的那条InconparableDiamond便完全不够看了。
文荟英转而睇向杨石雨脖子上那串不值钱的珍珠项链,忽地又觉有种被好过了的感觉。
她虽然这辈子只收了这么一件礼物,可杨石雨嫁进来的全部的破烂加在一起都比不过她这块佛牌的一层皮,到了虞佩念更是连破烂都没有。
后来乔家式微,她这唯一一件礼物竟有成为家传珍宝的架势。
想到这里,文荟英顿觉拨云见日心情稍霁,擦了擦嘴,骄矜道:“眼馋别人干什么,今天跟人比穿戴明天跟人比出行,怎么,老爷这些年委屈你了?”
乔培峰闻言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杨石雨,杨石雨暗骂一声老虔婆,随后嗔道:“老爷这些年对我当然是极好的,只是哪个女人会不喜欢钻石珠宝呢?我就说上一句大太太就要把我往坑里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诚心盼这个家不合呢。”
“你!”
“我吃好了。”虞辞从椅子上站起,直接打断两人的唇枪舌剑,“大家慢用,我回港岛上班了。”
她提包要走,乔培峰在身后幽幽补了句让她上心画廊的事,虞辞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当回事。
开玩笑,虞佩念都不在他们手里了,还以为能要挟得了她?
从别墅出来,虞辞开车直接回了荷李活别墅补觉,一直睡到上班前半个小时,虞辞被手机振铃吵醒,一串不算陌生的号码响起。
虞辞接通,电话那头亲切温和的女声响起,“虞小姐,四年寄存服务已经结束,听说您从佛罗伦萨返粤了,请问外套还要继续寄存吗?”
虞辞闻言恍惚。
居然已经存了四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