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虞辞下班洗漱，手机在盥洗台上震动。
湿漉漉的手抓过手机，屏幕显示，霍生来电。
关掉水流，虞辞接通电话，“霍生。”
“嗯。”霍励升声音很温和，“食咗饭吗？”
“吃啦。”
虞辞：“宝桂哥送来的。”
“药也吃了。”
霍励升听着她声音里的笑，温和的声线不免也带上点笑意，“咁乖？”
虞辞绞着身上的浴巾，软软道：“我好乖的。”
霍励升轻笑，“那要给妹妹仔奖励啊。”
“想要什么？”
“嗯？”
虞辞觉得耳根子很热，“那等霍生从伦敦回来时给我带一束花吧。”
电话那头顿了顿，无奈的叹息传来，“傻瓜。”
“我什么都不缺嘛。”
浴缸里的水有点凉了，虞辞动了动身子，霍励升听到了水声，低声问她：“在洗澡？”
“嗯。”虞辞脸有点热，“我刚回来没多久。”
霍励升低低的嗯了一声，便再无话。
虞辞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两人就这么隔着手机彼此静候。
说实在的，虞辞已经很想他了。
各方面的想。
“霍生，你忙吗？”
她问。
霍励升握着手机，对着助理递来的文件稍稍摆手，“不忙。”
电话那头顿了顿，霍励升听见她问。
“要视频吗？”
霍励升手指敲动键盘，将自己眼下的时间空出一小时，助理恭敬会关门出去。
“开。”
顶奢休息室，男人长腿交叠，眸光晦暗。
低沉的粤语在不紧不慢响起。
“腿张开。”
虞辞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全是霍励升的手跟眼。
她像是他手中玩具，顺应臣服，在他的大手之中变幻成各种形状。
男人低声愉悦。
又叹她。
SuchAPuppy.
丝质被子盖上头顶，虞辞脸色绯红。
-
之后的日子里虞辞一直很忙。
先是画廊的画展活动推行。
再到后面的他省调研。
一连两个月，虞辞跟魏瑥颂一直都在飞。
前天还赣鄱次日就到中州。
有了平江的经验，两人落地后四处去抽空去寻了当地的假画市场。
不寻不要紧，一看才发现，每个省份竟然都有一个偌大的制赝风标。
譬如赣鄱善制陶瓷、中州善制玉器、曲阳仿古石雕更是一绝……
各个不同的省份，在制赝的手法上同等的精妙。
虞辞将此事话于蔺今同，让他以此为线索去查查段斐那家藏品店，蔺今同点头说可行。
“你前度话我平江假画的线索不够，现在有了这些信息不定真能挖出点东西。”
虞辞又想起那幅《侍梅图》假作。
“华国大地，真是能人辈出啊。”
蔺今同也叹，“这些制赝窝点如果不打掉，不知又有多少受害人。”
两人各怀心思，虞辞同他又聊了两句，随后收线。
航班半小时后将起飞，机场播报由港城飞往苏州的航班经此中转暂时停靠。
她跟魏瑥颂在嘈杂的广播声中随便找了家饭店用餐。
一大批中转的旅客携着行李箱转入候机室。
虞辞稍稍一瞥，随后竟睇见一张熟悉的脸。
她扯了扯魏瑥颂的衣服，朝着青年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魏瑥颂顺眼望去，睇见段斐那张不太能让人高兴的脸。
察觉到视线，段斐转过头来，在望见两人后先是一愣，而后笑着上前。
“魏少，虞经理，这么巧。”
魏瑥颂扯了扯嘴角，瞥了瞥他手里的登机牌，“段少这是，要去苏州？”
段斐捏着登机牌放进随身包，“去苏州有点工作。”
段家在苏州有工厂这事魏瑥颂是知道，但直觉告诉他段斐此行不是为了段家。
他玩笑道：“段少这是准备带着藏品公司进军内地了？”
段斐只笑，没承认也没反驳。
“那魏少呢？”
“满世界飞了好几个月，是已经进军内地了？”
魏瑥颂同样不置可否。
气氛维持着诡异的表面和谐，两家竞争公司此刻相会竟无有前嫌谈天吹水，聊起共同好友，段斐说：“前阵子听说欣鸢要入股璞酌被魏少拒绝，说实在，我心里还暗自松了口气。”
魏瑥颂挑眉，“为何？”
段斐笑着道：“本以为魏少是看不上我才不要我入股，有了欣鸢这事后我才明白，原来魏少只是单纯的想要自营而已。”
魏瑥颂毫不在意的自黑，“欣鸢钱多的没处花，想来我这里败败，可我这人是出了名的爱吃独食，所以才没让她入股。”
璞酌今年的季度盈利不低，钟欣鸢想要插一脚无可厚非，但虞辞明白她不单单只是为了钱、
——她跟魏瑥颂在外飞的太久了，钟欣鸢着急了。
提示检票的广播响起，虞辞从这段虚假的寒暄之中解脱，挥手道别，虞辞魏瑥颂转战调研考察的最后一站。
三秦。
最后要拜访的这位画家隐居山林，是位世外高人。
魏瑥颂玩笑问虞辞，“梅老师也隐居在山里吗？”
“没准住在过亿豪宅里呢。”虞辞半真半假的说。
魏瑥颂：“也有可能呢，毕竟一幅《侍梅图》两次拍卖价值近亿，住上豪宅也无可厚非。”他问：“就是不知道梅老师何时又有新作问世。”
说得多漏得多，虞辞从车子上下来，徒步登山：“不知道。”
她转头对魏瑥颂道：“快点爬吧，看这个天色，一会要下雨了。”
魏瑥颂转头瞥了一眼天际从山头卷过来的黑压压的一片，蓦地有种心里发虚的感觉。
很不好的感觉。
没由来的侵占心头。
“快走吧。”
未至终点暴雨倾盆而下，两人从头到尾被浇了个透，快步往上，寻找到目的地小院。
敲了半天门，也未得响应。
已经约定好今日会面的画家此刻竟不在家。
对视一眼，虞辞低头看已经快没过鞋面的积水说：“没办法，只能先进去躲雨。”
魏瑥颂点头，找工具撬锁，一边撬，一边抱歉，未多时门锁打开，两人从雨中脱困后齐齐打了寒颤。
“你冻？”
虞辞打了个颤，“还好。”
魏瑥颂转头去找东西取暖。
虞辞站在原地双手环胸取暖，有轰隆巨响传来，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去，不远处的山坡。
有大水袭来、
虞辞顿时厉声大喊。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