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垂首,“对,侯夫人确实不知。”
孟倾城若有所思,“你可有查查,他们交集有多久了?”
“至少有五年了。”
孟倾城眯了眯眼,“除此之外,素素还与什么人有联系?”
蓁蓁讶异,“姑娘果真聪慧,奴家还什么都没说,姑娘就已经想到了?”
孟倾城黑眸一动,笑道,“素素虽说是风尘女子,却是潇湘楼的头牌,温柔娇媚,长袖善舞,许多富家公子甘愿娶她为妻,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她拒绝了那么多青年才俊,转而投向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怀抱,还为他生孩子,这难道会是传说中的真爱吗?”
蓁蓁捂着嘴笑道,“素素确实还与一人关系不凡。”
孟倾城洗耳恭听。
“是秦府二公子秦恒。”
“……”
如果什么糟心事都能和同一个家族扯上关系,那这个家族就要倒大霉了!
秦恒与孟豫是翁婿关系,同时对同一个风尘女人动情,这简直了……
蓁蓁继续道,“秦二公子本就是骄奢淫逸之徒,三年前在潇湘楼喝花酒的时候看中了素素姑娘,还欲为她赎身接回府中,此时闹得沸沸扬扬,但秦家毕竟是将门之家,如何能接受一个风尘女子入门,最后,还是秦大公子出面才将事情压下来,但秦二公子与素素依旧没有断了往来。
这潇湘楼在姑娘之前,是三殿下的产业,秦二公子与三殿下不对付,但为了素素姑娘还是经常来楼里消费,直到几个月前,他娶了孟大小姐为妻,才略微收敛的些。”
“这么说秦二与素素的关系,敬安候是知道的?”
何止是知道啊!秦二公子和孟大小姐的婚事是早就定下来的,秦二公子流连潇湘楼的时候,就是孟侯爷隐晦地表示出不满,人们都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才这样做的,现在看来也不全是。”
孟倾城笑了笑,“听你这么说,咱们这素素还真是不简单。”
她想起那个娇艳美丽,八面玲珑的女子,唇角的笑容更深。
蓁蓁不置可否,犹豫了半晌才道,“姑娘调查素素姐,是怀疑她什么?”
孟倾城但笑不语。
蓁蓁迟疑了一下,又道,“素素姐平日对楼中的姑娘都很关照,奴家刚来楼中的时候,素素姐待我也不错。奴家倒觉得素素姐不是坏人。”
“她自然不是坏人,不仅不是坏人,还是个极有用处的人。”孟倾城笑道。
蓁蓁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还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道,“那还用继续调查素素姐吗?”
“不用了,素素是谁安排的人,我大概已经猜到了。”孟倾城眨眨眼,“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想对付秦家,先从秦咏下手,但若只有秦咏出事,还无法撼动秦家的地位,便在秦二身上做文章。
不得不说,这条线埋得可真深,如果说素素接近孟豫已有五年之久,那么这条线至少在五年之前就开始筹备了。
孟倾城对蓁蓁嘱咐了几句,信步离开了潇湘楼。
她自从开始经营潇湘楼,到如今也有小半年了,潇湘楼在这小半年时间里已经进行了无数次的整改,应从一个主要做皮肉生意、逢迎京中权贵的的青楼,变成了一个高档的艺妓馆。
她还找到了一些身体底子好的姑娘,学习了一些基本的防身技能,除了可以接一些力所能及的任务,还方便在接客的时候探查消息。
总之,这一处产业已经完全按照她的计划整改,一轮换血之后,已经初见成效。
而作为花魁的素素之所以能留下来,正是因为她觉得此人可用,并非是个普通女子,现在看来,她也没看错人。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素素应该是谢沉舟安排进来的。
既然这样,她不如帮他一把。
翌日一早,孟倾城直接来到秦府,他向门房递了张帖子,说是来探望出嫁的长姐孟长盼。
今日的秦府格外安静,往日的平静一旦有了破口,就很难收拾。
秦咏被关押入狱,秦国达毕然心里不痛快,不过秦府除了他这做父亲的以外,秦府中幸灾乐祸的人反而更多。
比如,侧室林夫人。
林夫人也有一个儿子,便是秦国达的小儿子秦毅。
秦国达的正室夫人去世后,林夫人作为侧妃一直执掌秦府的中馈,却一直没有被扶正。
因此,她虽然算得上将军府的半个女主人,但她的儿子秦毅也只能做庶子,比两个嫡出的儿子低了一头。
林夫人为秦家操劳了这么多年,自然盼着自己儿子能做秦家的嫡子,只可惜秦国达一直以来没有将她扶正的意思。
原本她都断了这个念头,可如今秦咏出了事,秦恒又不堪大用,秦家总需要一个正经的嫡子来继承家业的吧,那岂不是说她的儿子就有了希望?
秦毅年龄尚幼,在秦家私学的课业也还算拔尖,他的母亲又是府中执掌中馈的侧室,秦国达选择小儿子作为栽培对象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夫人有了这方面的思量以后,对自己被扶正身份一事又重燃了希望。
她执掌后宅这么久,已经在府中奠定了威望,借着秦咏入狱一事,将府中几个重要的管事嬷嬷带去近郊的寺庙祈福,说是要祈福足够七七四十九天!
偌大的秦府人丁复杂,从来没有离开过林夫人的支配。
如今大公子出了事秦府本就是乱了套,林夫人还带着几个管事的嬷嬷一起离开,还要离开那么久,下人们自然忙活不开,这明显就是故意的!
就是想让秦国达明白她的重要性。
秦国达知晓林夫人是什么意思,不由勃然大怒,不但就没有派人去请她回来,还将秦毅也赶了出去,让他跟着母亲滚,说是祈福不到足够日子,不许他们母子进秦家的门。
这下,林夫人想回来也没了借口,只能带着儿子硬着头皮在寺庙里住着,过清寒的苦日子,直到祈福期满。
本想玩欲擒故纵,没想到却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