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倾城并不是个急躁的人,若有人想利用她,她原本可以忍,看看他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再从中反击也没什么不可以。
但倘若这个人是个连妻子都杀丧心病狂的禽兽,她就没必要给他好脸色了。
她孟倾城一早就知道秦家的目的,没必要耐着性子跟秦家人打官腔,尤其是秦咏,早该撕破脸皮的好!
秦家人在京城如此张扬跋扈不知收敛,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好现象,秦咏还在这个时候,为了一己私欲对付皇亲国戚的齐国公府。
他以为齐国公府暂时示弱,就是自己占到便宜了?
真是愚钝至极!
惹了众怒都不知道,引火烧身了都不自知,还在这里耀武扬威,他是傻比吗?
秦家若是想通过这样的嫡长子撑门面,那迟早会完蛋。
秦咏不知孟倾城现在已开始为秦家的结局感到深深同情。
他恼羞成怒,甚至有些丧失理智,目光闪过一丝狠戾之色,抬手就向孟倾城的脖子上掐去。
孟倾城眼疾手快,双手钳住他的手腕,抬脚狠狠踢向他的腋下。
将军府出身的秦咏虽说走的不是武将路子,但毕竟自幼习武。
他没想到孟倾城会还手,更没想到她出手的速度居然这么快,即使侧身闪过,肋间还是被狠狠踢了一脚。
“你会武?”秦咏觉得今日仿佛有点被颠覆三观的错觉,好像做梦一样,甚至感觉不到肋间的疼痛。
孟倾城理也不理他,眼神冷冽,“秦大公子是想现在就捏死我吗?不好意思,这里可是行宫重地,秦大公子就算又要动手杀人,能不能考虑一下地点?”
这个‘又’字让秦咏眼皮一跳。
“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孟倾城不解的掀了掀眼皮,“大公子说的‘什么’是指什么?”
“找死!”秦咏目色沉沉,这两个字没有先前狠戾,却已经现出十足的杀意,“孟妹妹若活够了可以早说,何苦等到今日?”
“我是想等的,但我若死了,谁来替大公子争夺太子妃之位呢?贺代萱做了太子妃,生米煮成熟饭了,大公子又用什么与当今储君抢呢?”孟倾城惆怅道。
秦咏整个人呆住,几乎忘了呼吸,有些失去理智的眯眼,“你……你到底还知道多少,是谁告诉你的?还不从实招来!”
孟倾城惋惜的摇摇头,“秦大公子,合作伙伴这种关系原本就不牢靠,也许这一刻还目标一致,下一刻也许就成仇敌了呢!”
秦咏想到什么,目光立刻阴鸷起来。
“孟二小姐,皇后娘娘召见。”外面,突兀的传来脆生生的禀报。
孟倾城叹了口气,“秦大公子,真不巧,皇后娘娘要召见我了,你就算想对付我,劳烦也等到我从懿祥殿出来吧,因为我在来这里的路上,刚巧碰到了贺小姐,就随意跟她提了一句要来见你,若我不能出现在皇后的寝殿,贺小姐会以为我失踪了,去问你要人的。”
秦咏的脸绷得很紧,许久轻笑了一声,“好!好样的!我竟不知自己随便选来的女人,竟是个人物!”
孟倾城莞尔一笑,“秦大公子又不是神仙,自然世事难料。回见。”说完便起身离开,头也没回。
身后,摆在凉亭正中的桌子骤然被掀翻,茶具碎的一地。
“孟倾城!”
孟倾城几乎可以想象身后秦咏的脸是什么颜色,她掏了掏耳朵,带着霜儿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霜儿惴惴不安地向后看了一眼,“小姐,秦大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孟倾城不以为意的摇摇头,“霜儿,皇后娘娘真要召见我?”
霜儿低声附耳道,“没有啊,奴婢是看您进去那么长时间,担心里面有事,才谎称是皇后娘娘要召见小姐的,反正秦大公子也不会去查证。”
孟倾城弹了弹她的小脑袋,“行啊霜儿,越来越聪明了,做的不错!”
“奴婢都是跟小姐学的!”霜儿嘻嘻的摸着小脑袋,缩脖子笑了笑,转念又担心起来,“说起来小姐怎么进去那么久?刚才出来时秦大公子还发了那么大火,不会是他为难您了吧?”
孟倾城挑眉,“他若为难了我,他还会发火吗?”
霜儿挠了挠头,“也是,可是……”
“放宽心,我倒希望秦咏能做什么,”孟倾城勾唇,“行了,走吧,咱们去懿祥宫见见皇后。”
“可是皇后娘娘没召见小姐呀。”霜儿生怕自己家小姐忘了是自己假传的懿旨。
孟倾城好笑道,“皇后娘娘没召见我,我就不能去拜见她了?如今这行宫里各路神仙云集,我倒觉得皇后娘娘不会有以往那般轻松惬意了,越是这个时候,越应该去给皇后娘娘解解闷儿。”
霜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傍晚,秦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当再次回到窗口时,终于沉声发话,“闻希月不能留了。”
在他身后,许易中沉色思索的片刻,拱手道,“公子,许某总觉得孟二小姐心思敏锐,她今日之所以说那番话,会不会是有意离间您与闻小姐?”
秦咏脸色铁青,“离间?你觉得除了闻希月,还有谁会将本公子的消息告知于孟倾城?难道是你吗!”
他随口一句,吓得许易中连忙跪在地上,“许某不敢!”
秦咏冷笑,拍了拍许易中的肩膀,“本公子当然相信不会是许先生,但你说难道消息会自己跑到孟倾城的耳中去?总该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他说完,寒着脸向屋内扫了一圈。
屋内除了许易中,只有两名贴身伺候的侍女,还有近侍阿风,其余人等早就被摒退了。
听到他的话,三人也惊若寒蝉的跪下来,“大公子,奴婢等人对公子绝对忠心,日月可鉴啊,绝不会泄露大公子的事!”
秦咏淡淡移开目光,冷声道,“哼,本公子又没说怀疑你们,你们这般心虚做什么!都退下去,许先生留下。”
三人听到吩咐,如释负重的退下去,只留下了许易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