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坤当时留下来的主要原因就是要调查糜挣的去向,顺带也寻找闵晟的下落。
糜挣在东陵的没有什么据点,只有蹲守糜家人,试图在其中找到他的动向,他提早知道糜老爷子来到京城也不稀奇。
孟倾城想了想,又问,“听你这么说,糜老爷子是打算认为这个孙子么?”
白坤冷哼,“这谁能说得准呢,糜家嫡系没有后人,糜挣也与糜家断绝了关系,这上官仓虽然姓上官,但身上流的却是糜家的血,糜家老爷子最注重血脉传承,这么大一个现成的孙子,他当然要争取了。”
“可惜他们糜家也太高看自己了,糜家虽说是个大族,但也就在威鸣城说话还算数,跟祈临上官一族比,实在差的太远!上官仓已经是祈临摄政王了,又怎么可能重新回到糜家,王爵不要了么?”
提及糜家,白坤不自觉地带上了不屑的表情,也许是想起了被糜挣害死的五千守城兄弟,眼睛都布满了通红的血丝。
孟倾城不置可否,但想起上官仓身上所种之毒,眸光又深邃起来。
如果上官仓在祈临的处境真的如表面看到的那般风光,为何又会身中那种奇毒而不得解?
都说祈临的上官氏就是东陵的秦家,甚至比秦家的权势更甚,但谁想过在这样的权势背后,又是怎样的危机四伏。
孟倾城挥了挥手,“好吧,那先等回京之后看看再说吧。”
其实上官仓的处境她并不关注,只是此个人城府极深,他在东陵的立场对东陵的局势也会造成一定影响,忽视不得。
——
秦咏被捕押入死牢的消息,迅速在京城传播开。
除了秦党惊慌失措以外,大多数的百姓还是为秦家的报应暗暗拍手叫好。
照理说秦家是武将,常年驻守边关保家卫国,应该被民众所爱戴,可却因为秦家门生和后人的狂妄自大、盛气凌人不知收敛,而致使百姓怨骂滔天,即使秦家大公子入狱,也没得到丝毫的同情。
可悲可叹!
孟倾城对此评价:不作死就不会死,应了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秦家大公子从三品侍郎到阶下之囚,不过在一夜之间,他的罪行也很快宣之于众,罪状书贴满了街头巷角。
虽然仅仅是他第一人之过,却惊得满朝哗然!
秦国达原本还在京郊附近巡视兵营,得到嫡长子被捕的消息,气得喷出了一股老血,迅速从城外赶回京城。
他为此风尘仆仆连夜入宫,谁也不知道他与顺成帝谈了什么,只知道秦国达从宫内出来时侯,表情阴沉欲雨,黑的堪比锅底。
聪明人都知道,秦将军这一次并没有与皇上谈拢。
这些年,秦家人的确有为东陵建功立业,但也不代表秦家人可以仗着这些年的军功就为非作歹。
平日的仗势欺人也就罢了,顺成帝会看在皇后颜面上,还给秦家留几分余地,可这次受伤的却是当朝储君太子。
不仅如此,秦咏为了引开东宫侍卫,还派人烧了皇后的寝宫,致使皇后受到惊吓,卧床不起。
说起来,秦咏还是皇后的亲侄儿,他居然为了谋害太子,要置自己的亲姑姑于不顾,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听到大公子的种种罪孽,秦家谋士幕僚纷纷摇头叹息,这种滔天的罪行,既然已经公之于众,就再没有赦免的可能,站在秦家日后发展的立场,秦咏这个嫡长子也必须要舍弃了!
“秦咏这次可算是吃了瘪,他在牢里关了那么久,原本还等着大将军派人去救他,可谁知,秦家人根本就没人踏进牢房,依我觉得他们是不敢去看!”
段欣坐在孟倾城对面,吃着小厨房新做的花糕,兴致勃勃的说道。
同为武将世家出身,她着实看不起秦家人,她们段氏一脉虽然都是粗枝大叶,但起码不会欺凌百姓。
可秦家呢,眼高于顶,仗势欺人,哪里有武将世家该有的风度,真给他们这种武将世家丢脸抹黑!
孟倾城眨眨眼,故弄玄虚的笑了笑,“欣儿,你可小点声,我们敬安侯府可不比你们段府,你就不怕隔墙有耳?”
段欣自然清楚孟家与秦家的关系,可惜现在秦家出事,不晓得孟豫这那种趋炎附势的老东西还要不要继续攀附!
“我才不怕呢!”
段欣挑眉哼了一声,“你知道吗,前些日子我爹与秦家军有一项任务交接,我爹亲自去了,可秦家派出的却是一个小校尉!单是这样也就罢了,连那小校尉都敢给我爹甩脸子看,我爹的手下都要气坏了,都说他们秦家是要反天!”
她说完,还刻意往墙头那头瞟了一眼,看来是真的不怕被其他人听到。
孟倾城笑着给她斟的一杯花茶,“那段将军的手下说的不假,秦大公子可不是反天了吗……”
段欣偏过头,拢于脑后的长发垂下来,格外飒爽,“其实我知道秦将军征战沙场也不容易,但我就是觉得特解气,但愿他们秦家干过坏事的人都不会得到什么好下场!倾城,你说我这么想是不是不对?”
孟倾城轻笑,“欣儿,天下百姓都是长了眼睛的,如果秦家真的做到体恤百姓、面面俱到,又如何会怨骂滔天?”
这样一说,段欣心里好受多了,“哈哈哈,倾城,还是你会安慰人,这样说来我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了,就是不知秦家会如何应对这件事。”
孟倾城黑眸微弯,“他们怕是不会有任何表示了。”
“为何这么说?”段欣扬眉,“是因为没人去看秦咏?”
“是也不是。”
孟倾城垂眸,捏了一颗花糕,“你别看秦家人表面风光,实则原本就是一盘散沙,秦将军七个儿子,两嫡五庶,偏偏嫡妻早逝,侧妃掌权,秦将军常年不在京中,后宅一定已经一团糟了。”
段欣感兴趣地凑近了些,八卦道,“是吗?可我也没听说秦家七个兄弟有什么大矛盾,也没听说秦府的后来发生过什么笑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