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倾城想了想,问道,“这么说,林玉泽无论科考成绩如何,都是要被秦家所用了?”
林玉泽不傻的话,就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之所以选择留在孟府,就是变相默认了这种关系。
谢沉舟点头,“表面看是这样的。”
“哦?”孟倾城眨眨眼,“这么说,不一定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咯?”
谢沉舟沉默望着她的晶莹的眸子,半晌才好笑道,“林玉泽不算是你的兄长吗?清河时,他在你们孟府与你生活了八年之久,同在一个屋檐下,你不应该更了解他,还需要问我?我没记错的话,据说林中木屋失火,你险些烧死,约你的人不就是这个林玉泽么?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
“咳,殿下,你怎么还这么八卦呢!这……这都是那年的老黄历了。”
孟倾城有点心虚,她是真不喜欢被提起在清河的过往,毕竟那不是她自己的经历,总是依存着原主脑子里那点记忆,她还觉得信不过。
再者说,原主对林玉泽,可能吧还真有那么一丢丢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至于是钦慕多些,还是崇拜多一些,她这个后来人还真摸不清楚!
造孽啊,初来乍到就背着情债
谢沉舟审视的注视着她,熠熠黑眸含着探究,“这么说,你们之间还真有点什么?”
孟倾城缩了缩脖子,啧舌道,“殿下你可别埋汰人了,你若不提,我都忘了他这个人是谁,若真有什么,我会忽略他至此?”
谢沉舟知道,她的话倒是所言非虚,据他调查,孟倾城在清河时与林玉泽关系的确非比寻常,但进京之后,却真的不一样了,好像变了一个人,对林玉泽的态度基本上等同于陌生人。
一个人的感情会转变如此之快?还是说从前的那个她是伪装的?
他一直没想明白,所以说,他也怀疑过她不是清河那个孟倾城,但是拥有这样相貌的人,确实难以替代。
对上谢沉舟审视的目光,孟倾城诧异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么?”
谢沉舟挑眉,“没什么。”
“呵呵。”孟倾城讪讪一笑,移开目光。
这货在想什么她心里明白的很,只是他肯定想不到自己这副皮囊里面已经换了芯子毕竟,这东西太玄学,若不是亲身经历,恐怕她自己也觉得是妄谈,可见生活中扯淡的事情何止千万!
孟倾城轻咳一声,将话头扯回来,“不管林玉泽是不是要被秦家所用,宋宸佑既然住在齐国公府,是不是代表被三皇子说服了?”
“无论是宋宸佑还是林玉泽,既然能从若干学子中脱颖而出,就不会想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如果有人小看他们,那才是要付出代价。”谢沉舟道。
听他这么说,孟倾城突然想到她初到岈县时,曾经见到林玉泽出入岈县的府衙,若真是籍籍无名,单凭一介学子的身份,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关系网!
孟倾城沉吟的看向谢沉舟,“那殿下你呢?既然知道他们不容小觑,那会不会要拉拢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
谢沉舟扯了扯唇角,“你为何总提到本王?这么关心我?”
“我这只是奇怪罢了,你不也是皇子吗,还是皇上的嫡长子,为何提到权势和党派,你总能置身事外,总感觉与你无关一般,”孟倾城蹙着眉问道,“难道你不想当……咳咳,难道秦家不是为了你?”
谢沉舟笑意冷彻,“那你觉得秦家是为了本王么?”
“呵呵呵。”
孟倾城摊了摊手,自觉是把天聊死了,好吧,她承认秦家必然有私心,但她的意思是他难道就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嘛?毕竟储君的位置原本就是属于他的。
她当然不会傻到去问‘你难道不想当皇帝’,所以便乖乖闭了嘴。
“问了我这么多,我也问你一句。”谢沉舟突然道。
孟倾城从容点了下头,“嗯,你问。”
谢沉舟淡淡开口,“近些日子,孟小姐和祈临摄政王似乎走得很近?”
语气生硬,带着某种奇怪的意味。
孟倾城眨眨眼,她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宝郡王只有在不高兴的时候才会叫她‘孟小姐’这种疏离的称呼。
“额,朝廷上有明文规定,不许本朝的臣女与外邦使臣接触?”
谢沉舟诚然摇头,“并没有。”
“那宝郡王为何这么问?”孟倾城懒懒问道。
谢沉舟那双纯澈漂亮的眸子多了几分锐利和锋芒,“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本王好像已经警告过你离他远一点了。”
孟倾城背靠椅背,“啧,还涉及到江山社稷吗?好严重的样子!可惜我本就是个勋贵之女,上官仓含着什么心思,恐怕也不会因为见到我而改变吧。”
谢沉舟敛目,蕴着笑意的眸一抹危险的色泽,“孟倾城,你真是个没心的女人,利用我这么多还不够,还要扯上别的男人?”
孟倾城笑眯眯的道,“宝郡王此言差矣,咱们只是合作关系,谁说过我和你做生意,就不能再跟别人谈买卖。”
谢沉舟薄唇微扬,“人心不足蛇吞象。”
孟倾城捏起茶杯浅酌了一口,笑道,“殿下,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么大的私心,只是各求所需,上官仓于我而言也是个合作伙伴,与殿下你是一样的。”
“一样么?”谢沉舟依旧笑着,但面上的表情却喜怒难辨。
“……”孟倾城不知为何,觉得应该好好考虑在回答这个问题。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举着茶盏的手突然被按在桌子上,谢沉舟衣袖轻拂,下一瞬,她手中的茶盏已被夺到他的手中。
又发什么疯?
谢沉舟举着她的茶盏仔细端详,慢声道,“喝了我的茶,你就只能做我的人,还妄想跟别人谈条件,天下的便宜事都让你做尽了?”
孟倾城:“……”这跟茶有什么关系?
“殿下,你这么说……”
谢沉舟没等她说完,便抛来一个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