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倾城一身侍卫打扮,百般无赖的趴在宝郡王府的案几上,拿着宋宸佑的资料百思不得其解,旁边的谢沉舟淡定翻着书卷。
“怎么还愁眉不展,对本王查找的资料不满意?”谢沉舟看着她挑眉。
孟倾城将资料放在桌上,痛苦的揉了揉眉心,“那倒不是,这资料有点太详细了,看得我完全不知所云。”
她将桌上的几页信纸翻了又翻,这么详细的资料,大篇幅的全是赞扬!
什么少年早慧、才华出众、卓尔不群,少年时期走遍东陵,得到各州各县的名师指导和称赞,自荐入怀济书院以来,每一轮校考的榜首,无人超越。
通篇的褒义词看的她眼光缭乱,这特么是资料么?她怎么觉得自己在读一本名人传记?
典型非自然学霸,严重不符合科学,最重要的是,宋宸佑年少时走访那么多地方,去没有清河,完全与原主没有任何交集。
其实,没交集也自然,只是那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从何而来?
孟倾城自觉第六感很准,此时也糊涂了。
“你还没告诉本王,为何想要他的资料?”谢沉舟扬眉发问。
孟倾城无所谓的的扁扁嘴,“就是觉得他比较,帅。”
“哦?”谢沉舟飞扬的浓眉挑的更高。
孟倾城严重怀疑他不知道‘帅’是什么意思,所以笑呵呵的道,“难道宝郡王觉得是自己比较帅?”
见一贯从容淡定的谢沉舟有片刻的沉默,孟倾城瞬间觉得心情大好。
有时候真的会被自己的智商感动到,看来生活需要减压。
谢沉舟横目看过来,孟倾城才扑哧一笑,挥挥手,“哈哈哈,开玩笑的,我只是觉得这位宋解元太过优秀,优秀的让人觉得有点不真实。”
“每届科考都有天赋异禀之才,有何不真实?”
“也是,”孟倾城浅笑,“说到异禀之才,传说中殿下不也是惊才绝艳么?你有想过下场一试,看看有没有把握也考个状元当当么?”
谢沉舟黑眸一晃,淡淡笑道,“本王为何要与学子们去争一个毫无意义的头衔?”
孟倾城‘啧’了一声,明晃晃的笑道,“听你这么回答,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没把握么?”
谢沉舟薄唇一扬,溢出两个字,“呵呵。”
孟倾城不明白了,这‘呵呵’一词用在这里代表什么意思。
“明明能做执棋的人,你会将自己放入棋盘中,与棋子一较高下?有这个必要么?”谢沉舟平静问道。
孟倾城煞有其事的想了想,摇头,“好像没必要,可是吧……”
谢沉舟道,“他们寒窗苦读,学的经纶策论,我自从出生起便是皇祖父的嫡长孙,自幼学习谋略和帝王权术,自认与他们没什么可比性。难不成我要使刀,还要与刀比锋利和硬度,那不成了笑话。”
孟倾城点点头,认为他说的有点道理,传说中的君臣有别,不外如是。
谢沉舟这种人,真让他做个新科状元,好像也不并符合他既深沉内敛又张扬肆意的性格,倒是宋宸佑,好像与她印象中的新科学子无差,那种清浅温润,却内藏锋芒,倒真像是权臣的前身。
见孟倾城垂首沉思,谢沉舟侧首,面容平静的问道,“我奇怪的是,你为何对这个人如此感兴趣?”
孟倾城瞅着不远处的几页纸,“好奇啊,京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明明只是个学子,权贵却纷纷争相拉拢,更是在刚入京就住进了齐国公府,三皇子还真是胆子大,他这么明显的举动就不怕皇上知晓动机?”
谢沉舟轻笑了一声,幽深的眸子淡然无波。“为何不可?没有明文规定不准许皇子与怀济学院的学子接近,更何况科举还没结束,宋宸佑还没有功名。不要说只是住进齐国公府,就算他住进三哥自己的府邸,相信父皇也不会说什么,宋宸佑是学子的代表,与一个博学多才的学子住在一起,充其量是交流‘学术’罢了。”
孟倾城撇撇嘴,就三皇子的学术,恐怕与宋宸佑交流不起来。
“那你说,这宋宸佑真如传言那么厉害?”
谢沉舟点头,“能得到贺老儿推介的人,定然是有真才实学的,这位宋解元极有可能就是明年的新科状元。”
他笑着看向孟倾城,顿了顿,又道,“但是也不能排除一些特殊情况,毕竟这提名只是怀济书院的提名。还有一些文采非凡的才子,达不到怀济书院的入学资格,也能通过自学或者其他途径完成学业,这种人自然得不到提名,却聪慧过人才学出众,也极有可能杀入一甲,超越怀济的学生,比如……”
孟倾城瞪大眼睛等着他说,他却突然停下来,笑得意味幽深。
“谁啊?”
“这个人你可能比较熟悉。”
“哈?”孟倾城初来乍到,不觉得自己认识什么博学多才的人。
“这么快就将人忘了,真是薄情……”谢沉舟啧声叹道。
“???”你特么快点说!
谢沉舟薄唇轻启,“林玉泽。”
“!!!!”孟倾城傻眼了,“啊哈?”
他要是不提她早就把那个炮灰忘了!
“林玉泽还这么有才呢?”
“你以为呢?”谢沉舟眉梢微扬,“不然为何孟侯为何没将他赶出府去,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当你那个做侯爷的父亲那么好心,接济贫困学子嘛?”
孟倾城汗然。
说孟侯爷是她父亲他都有点不习惯,因为自始至终,她们‘父女之间’说过的话没超过三句!
但谢沉舟的话确实提醒了她。
孟倾颜在孟长盼与秦恒大婚当日闯了祸,连同兄长孟元良都被赶出了敬安侯府,唯独林玉泽,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明明三个人同时到京,孟氏兄妹好歹还算孟家的旁支,林玉泽却是个外姓人,凭什么他能留下来?
原本孟倾城觉得事不关己,也没有细想,如今想想的确如此,林玉泽入京本就为了科考而来,倘若没有真本事,孟豫定然不会让他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