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郡王怎么会载着一位姑娘？”
“一个小姑娘而已，本王想载便载了，”谢沉舟眉宇上挑，“莫说是载着上山，就算是娶了她、纳了她，似乎也不需要向杜指挥使报备吧。”
杜铭奕呼吸一滞，哑口无言。
孟倾城却有点别扭，‘想载就载了’？这谐音听着实在不咋顺耳，就像案板上的猪肉一样。
谢沉舟的这席话让孟倾城又重新成了众人的焦点，就连顺成帝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深究。
不会是误会了他儿子的意思，要把她被当做儿媳妇考量了吧？孟倾城瑟瑟一抖，忙不迭的收敛了眉目。
谢沉舟只是轻笑，目光始终锁在了孟倾城身上，见她敛眉，眼角笑纹更深，“父皇，不知现在秦家的嫌疑洗清了吗？”
顺成帝不置可否，他虽然没说话，但众人都知晓，秦家已经躲过这一劫了。
“你想说什么？”顺成帝问。
谢沉舟稍正了神色，淡然道，“涉及秦家的案子，儿子已经回避，但眼下若秦家的嫌疑解除了，儿臣有些线索不知可否呈上？”
“你说说看。”顺成帝神色淡然的饮茶。
谢沉舟挥了挥手，“带上来。”
不出片刻，由两名侍卫抬上来一个尸首，尸首上盖着白布，白布还没掀开，一股恶臭便扑鼻而来。
那味道实在太冲，引得在场的公子千金频频捂鼻，就连顺成帝也蹙了蹙眉。
“六弟，你把刺客尸体抬上来做什么？这味道……咳咳……”谢瑞齐握拳抵在鼻子上，“父皇还在用膳，还是快叫人抬下去吧！”说完立刻吩咐，“愣着干嘛，快把这东西抬走！”
谢沉舟抬手制止，“别急三哥，我还有话没说。”顿了顿，“一会儿大家看到的可能有些血腥，在场的小姐公子介意的话可以暂时回避一下。”
皇上还在这坐着，谁敢先走！
“方才杜指挥使也讲了，太子皇兄遇刺后，封锁猎场，擒获刺客五十一人，无一人存活，全部服毒自尽。宁可服毒也不供出雇主，这是刺客的基本操守，这倒不稀奇，可稀奇的是——”
他话语一顿，两指向后一拨，示意侍卫拉下白布。
白布下的尸首暴露在人前，看得在场众人大惊失色，掩住眼鼻，胆子小的闺秀竟是失声尖叫，也有的频频呕吐。
孟倾城定睛，也不由凝眉。
这个所谓刺客的尸体，早已腐烂的不成样子，辨不出人形，看上去实在令人作呕。
顺成帝讳莫如深的眼眸一动，深深锁眉，“这是怎么回事？刺客尸体腐烂，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何不呈报？”
谢瑞齐拱手道，“父皇，这尸体腐烂只是因服毒所致，儿臣觉得这尸首频频引发恶臭，才派人埋了。”言下之意只是想问，这线索重要吗？
“三哥将这尸体埋了，线索怎么查？”谢沉舟似笑非笑，“若非本王闲来无聊，还挖不出这么完整的。”
这还算完整？孟倾城不免扼腕，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有这种癖好，真不愧是腹黑的鼻祖！
谢瑞齐捂着鼻子，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这六弟。
谢沉舟笑道，“三哥怎么还不明白？刺客死了就死了，为何服用的毒药还不给自己留个全尸呢，让尸首腐烂为的什么，不外乎是想掩饰身体的特征。”
谢瑞齐毕竟不是真棒槌，听到这也明白过来，他正了正神色，捂在鼻子上的手缓缓放下来，“什么特征？”
谢沉舟抚掌三声，又有两名侍卫拖着个瘫软的黑衣人上来。
“这是，刺客？”谢瑞齐惊讶道。
谢沉舟笑着点头，“对，刺客，还是个活的！”
向落走过去，将刺客的头掰起来，那刺客紧紧闭着眼，早就昏死过去，脸上都是没擦干净的血迹，尤其是嘴周最为骇人，一看就知道嘴里面曾遭遇了酷刑。
“他的舌头？”
谢沉舟抱歉的笑了，“对不住各位，去毒的时候不小心把舌头割了。”
割舌头？不小心？
大多数的千金听着这话都觉得胆颤心惊，看着台子上赤金盘蟒上毫无瑕疵的俊脸，脸色渐渐苍白，看起来要重新认识这位宝郡王了。
“将舌头割了还怎么说话？”谢瑞齐蹙眉。
“本王不需要他说话。”
谢沉舟一个眼神吩咐下去，侍卫领命，将刺客的裤腿撩了起来，脚踝处一朵拇指大的莲花栩栩如生的展现出来。
圣莲！
一片抽吸声，紧跟着是众人的低声议论声……
孟倾城不明所以的看向段欣。
“圣莲？”段欣一脸惊讶，“是祈临人！”
孟倾城疑惑的眨眨眼。
“祈临人自从生下来都会让圣师在脚踝处都会刺上一朵圣莲，下到贫民，上到帝王都会有！这刺客脚踝上有圣莲，说明他是祈临人无疑。”段欣解释道。
顺成帝的眼神讳莫如深。
谢瑞齐霍然立起，“这怎么会？”
谢西插了一嘴道，“怎么不会！不然怎么解释刺客死前服下的毒药中故意加了腐化尸身的成分，就是因为要掩藏他们是祈临人的身份呗！”
“那又如何确定这不是刺客有意伪造的呢？”杜铭奕问道。
“这就更简单了。”谢沉舟笑容可掬的看着他，“杜指挥使，听说你腿伤是刺客刺伤的，那可否请杜指挥使屈尊降贵，让大家看看你的伤口。”
“宝郡王，你这是……”杜铭奕的眼神骤然慌乱起来。
他的伤是伤在大腿外侧，虽说男子没有女子那么保守，但当着皇上和这么多年轻公子小姐的面要扯开外裤，暴露伤处，再开明的人也会害臊，这主意只有谢沉舟想的出。
“六哥，这样不好吧！”谢西贼兮兮的笑道。
谢沉舟道，“本王也知晓这样不妥，但杜指挥使前些日子被冤枉玩忽职守，今日又直指秦家罪行，想来定是为侦破太子遇刺案煞费苦心，本王只是想让案子的线索尽快浮出水面，为杜指挥使排忧解难而已，若杜指挥使不答应也没关系，本王也可以找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