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润微微一叹,装模作样的颔首,“太子殿下见谅,奴才也是无能为力身不由己,奴才是皇上的人,定然也要为东陵的江山考虑,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为名不正言不顺,也是时候该交还了。”
太子勾唇冷笑,“放肆!东陵的储君之位该由谁坐,难道由得你这奴才做主!”
“太子殿下,老奴劝您束手就擒吧,皇后的寝宫大火未灭,您就是考虑到自己的母后,也不该执着于此呀,难道你果真觉得皇后娘娘不是您的亲母,就置之不理了吗?”
“还跟他废什么话!”秦咏沉声下令。
胡润狞笑一声,双手交叠击掌三声,大殿之外立刻响起了繁杂的脚步声,相比整个寝殿都被秦家人包围了起来,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见状,殿内的秦家侍卫心里都升出了底气,太子已经被重重包围了,就算留有后手也很难翻身,那样他们还有什么后顾之忧,顿时都来了士气,只等一声令下,为秦家立功。
“动手!”
秦咏声音刚落,殿内的侍卫横刀向太子和清影逼去。
孟倾城冷笑,借着杂乱灵巧的绕过一名侍卫,手中轻薄的匕首转了个圈,踩住‘孟氏步伐’如游鱼一般绕到秦咏身后,将冰冷的匕首直接架到他的脖子上。
秦咏只觉得颈间一凉,根本没看清人是怎么过来的,冷汗顿时湿了后背。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孟倾城笑盈盈的。
秦咏看着自己颈见匕首折射出来的森然的光芒,动都不敢动了,尽管他涉身朝堂多年,手上也沾染了不少鲜血,却从没有一次用自己的命冒险。
“你,你……你要干什么!放手!”
孟倾城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让他们住手!”
秦咏抿住唇不说话,须臾才狠狠道,“孟倾城,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重要吗?我再说一遍,让他们住手,秦大公子是以为我耐性很好,还会跟你说第三遍吗?”
清冷的声音十分悦耳,却犹如地狱修罗般凉入骨髓的冷冽。
秦咏垂眸一看,持着匕首的手白皙纤长,却是出其意料的稳,仿佛并不是第一次碰这种冰兵刃。
只是愣的这一瞬,颈间冰凉的匕首力度便加重一分。
“秦咏,刀刃之下可就是你的颈动脉了,只要我稍微用力,秦大公子就会血溅四方,你需要试试吗?”孟倾城这一次开口的声音,微微有一丝戏谑。
她盯着秦咏脖子上某一处凹陷,似乎都能透过皮肉见到里面的血管。
秦咏原本不屑一顾,可低头一见,脖子上匕首果然收紧了半分,脖子上有痛意蔓延,想必自己脖颈已经见了红。
他立刻阴狠道,“住手!你到底要做什么?现在放手本公子还能给你一条生路。”
“真可笑,这句话要不要换成我来说?秦大公子不是还要把我送去军营做军妓吗?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呢?”
秦咏抿紧唇瓣,猝然冷笑道,“孟倾城,你装模作样不就为了保太子一命,你真的敢动本公子吗?”
“原来秦大公子是这么想的……”
孟倾城目光一凝,手中匕首在掌心中转了半个圈,随即紧握于掌心突然扭转方向,狠狠向一侧刺去。
‘嗤’的一声清响,是利刃割破骨肉的声音。
肩骨被刺穿的秦咏骤然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现在你相信我不是闹着玩的吧,”孟倾城惋惜道,“啧啧啧,作为将军府嫡长子的秦大公子,武功竟弱到可以任由一个女子欺凌,秦大公子就这点战斗力,还好意思来刺杀太子,秦将军不会嫌你丢人吗!”
秦咏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滴,“本公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捂住自己肩头的伤,手掌凝力,狠狠一掌对着孟倾城拍过来。
孟倾城脚跟一移,丝毫不为他的掌风所动,身形鬼魅的绕着他身体转了一个圈,又回到原地,匕首依旧抵在他的脖颈上,位置与他先前留下的血痕的位置一样,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
秦咏惊恐地睁大眼睛。
自幼在秦府长大,轻功好的人他不是没见过,但如孟倾城这种快到诡异身法,他还真是闻所未闻!
“在将我碎尸万段之前,先让他们住手,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否则我不介意在你另一边也出一个洞。”
秦咏被肩头的伤痛得脑袋一阵阵的发晕,他看着身侧浅笑盈盈的女子,丝毫没觉得她在开玩笑,只得咬紧牙关嘶吼。
“都给我住手!”
一声怒吼下,秦家侍卫并没有停下对太子的攻击。
事实上,这些秦家侍卫早已潜伏在行宫很久,是秦国达拨调给胡润管辖的,更看重大总管胡润的命令。
“胡润!”秦咏不可置信。
“大公子……”胡润摇了摇头。
他们现在与太子殿下撕破了脸,这种时候停手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胡润自然不想这种事情发生。
秦咏立刻明白他的想法,“你这个叛徒,让他们住手!难道你想看本公子之死嘛!”
胡润看着秦咏肩头的血洞,又眯眼注视着孟倾城,许久才收回目光,抱歉了大公子,“奴才不能冒这个险,倘若这姓孟的真敢对您动手,奴才保证,先取了太子性命,而后就会为您报仇。”
说罢转过目光,阴鸷地对所有人吩咐,“不要留情,记住你们今日的目的,即使是为了大公子,你们也不能让太子殿下活着离开!”
孟倾城挑眉,胡润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瞧吧大公子,看来你说话并没有什么作用,我想好挟持错了人!不过,这次你还应该谢谢我,我帮你认清了一个人。”
秦咏的脸实在不好看,可谓是黑白交加,精彩至极,再加上涔涔的冷汗,相信他活了这么多年,没有哪天比今日的脸色更加丰富多彩。
自以为是的秦家人,以为所有人都被他们所用,可惜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些利欲熏心的人,一旦涉及自己的利益,谁还管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