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温榆别野专属停车场停下。
林柔下车时,还不忘带出自己的东西。
环顾一下四周。“这别墅也是你的?”
男人嘴角扬了扬,不吱声,傲娇的不行。
那么就是了,这地方不仅来过还住过的,之前没有好好欣赏。
看这雕花围栏,还有那花园、喷泉、水灯,平实而精致,显得自然、轻松、休闲、质朴,与那奥僻典雅的凯士比,另有一番别致,沉醉在美景中的女人美啊美得。
更令她惊奇的是,一个生产部主管而已,别墅左一栋右一栋的,是背后有很强的靠山,还是?
林柔越想越对眼前这个男人充满好奇。
乔振宇原本已经踏上大门台阶的腿,发现身后没见过世面样,像木头愣愣戳在那儿的小笨蛋。
“还不快进来算个账走人?”
林柔朝他翻个小白眼,嘟着小嘴,跟进去。
一进门,马尔济斯溜溜地窜过来,小巧灵活的身子,加一袭雪白的绒毛,很是可爱。
忍不住蹲下去将它抱起。
“林小姐来了?”周婶迎上前,后看到先生眉眼舒展。忙给林倒水:“林小姐,沙发上坐。”
乔振宇大跨步上了楼。很快,手里拎着一件外套,往沙发上一脸嫌弃地扔,是被某人脚板踩过的,能不嫌弃么,本是他常穿的,从那次后,哪怕周婶洗得再干净也没碰过。
男人高大身躯陷入沙发里,长腿再次叠起,腿上搁着一张纸,白晳手指里捏一支烟和笔。
“来,咱们好好算算这笔账?”长吸一口烟,轻松对她吐出烟雾。
“咳……咳……”林柔被突如其来的二手烟薰晕出眼泪。狗儿:“呜汪”溜走,乔爸这抽烟口气太重。
“从你填人事资料那一刻算起,致今有三天时间,料你勤奋吃苦耐劳份上,额外多算几天,给你一周。”
“一个月十万,平均每天是……”站在一旁的高雄清嗓子打断:“那个,乔哥,今天上午还有个会议要开……”
乔振宇即刻拉下脸,竖起的眉毛下,射出两道寒光,嘴动:“再努力工作,手头上也还得精打细算。要不,像你?快四十岁的人了,身边什么都没有?”
高雄:“……”忽地咽住,识趣出去等了,身边的那个“什么”,是指女人吧。高雄实在没法理解这种追女孩子用“坑”的招数的男人,明明身家过亿,偏偏装穷酸地抠。
“这西装限量版的五十万,给你打个折二十万”“所以你还得付我十万。现金还是转账?”
林柔:“……”惊得瞠目结舌,一下子坠入了云里雾里。
这一路跟到温榆,她不就拿个这两天的辛苦费,这下倒还欠上了,跟她算旧账,够狠的。
“讹我?”
“不敢,相比某人背后告状还差那么一点。”
果然,记仇了。小男人,拿她的举报信兴风作浪。是匿名举报了他,就算再仰仗金阳靠山,在公司大庭广众下各种戏弄,解恨还不够?
林柔满脸绯红,一直红到发根,两眼盯着这腹黑狼,尽力遏制着怒火。
“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提交那举报信,金阳老头是你爷你叔你爹,你姨……”
终于相信了这货色跟金阳关系不浅,是她惹不起的主,她不能旧债未还又添新债,适当服个软是明智的。
内心刀光剑影,表面还得装讨好的笑容。
“呵呵呵”声音略带颤抖,透出几分无奈。那一双细白的玉手紧掐着男人胳膊,指甲也㠌入他的肌肉。
“当然,这笔账可算也可不算,关键要看你的态度。”男人得意瞥了一眼要插入他肉里的小爪子。
林柔这下明白了,小手猛地松开。
“怎样不算?”
“做我太太”男人忽然一条臂膀沉稳有力将她小身板圈过去,另一只温热大掌压住她的胸往沙发上壁咚,一股男人气息朝她逼近,眉梢眼角处尽显风流,俊脸上一抹坏坏的笑。
“不可能。”林柔小脸即刻通红,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吓得。
迅速挣脱起身跑出别墅。看样子,这狼真不得了,得离他远远的,眼下有件事必须要做,那就是从凯士搬走,金阳债务的事另想办法,他的这账没法算,溜之大吉先。
停车场,高雄靠在车上,看到男人一副志得意满。
“搞定了?你的精打细算?”
“是”
“但人跑了,不是么?”
乔振宇勾勾唇:“放心,会再回来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乔哥还有别的招数?”
“打电话给阿超,定今晚娱乐会所301包厢。”
*****
凯士别墅,忙忙碌碌收拾好东西,把留在此处的痕迹一并抹去。午饭没吃,摸摸口袋,线上银行一查,空的,微信最后一个两位数刚从温榆搭车过来也没了。
欠一身债,身无分文,混到这般穷境,也只有她林柔了。
打电话给柴果,声音哽咽,叫她手机转两块钱坐公交。两秒钟柴果给她微信转来一百元红包:柔,好好的啊,工作不顺心,咱别干了,跟我卖水果,饭没吃至少还有水果填肚子。
收下红包,瞬间眼泪掉了下来。她咬牙发誓将来有钱了,一定给柴果多半,照顾她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一百元,省着点花,拖着行李走出去搭公交车。公车一路停停走走,挨到终点站共耗了三小时,滨江市场下车已是五点半,远远瞧见柴果家。
但,门面上招牌垂拉吊在一侧,门口摊位水果散落满地,场面凌乱不堪。
柴果奶奶弯腰在地上拾水果。
林柔丢下行李,一路跑过去。“奶奶,怎么了?柴果呢?”
奶奶握起林柔双手,抹着泪颤巍巍地说:“柴果去进货了,她刚一走,就来一帮人二话不说把我摊砸成这样,说什么,他们是金阳啥来着?”奶奶唉声叹气,说不下去,“我们柴果一向老实本分,这是得罪哪个天老爷呀!”
“奶奶,别担心,没事的,我们可以去告他。”林柔一面帮忙收拾。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心里明白,这事明显冲着她来的,又催债了不是,对方财大气粗,有权有势,告也不管用。
傍晚,柴果回来,看到状况后一跺脚暴吼:“去他大爷的,出尔反尔,上次还说宽限三个月,这才三天就变卦啦!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两个钱嘛,至于这么嚣张?”
柴果越吼脾气越火暴,转身去里屋抄起一把锃亮水果刀:“走!”拉着林柔就跑!
“干嘛干嘛,柴果……柴果……”
“去金阳把那糟老以宰了呀!”
“别啊柴果,我们要冷静,千万不要冲动。”
“怎么冷静,都欺负我头上来了,奶奶的!”柴果气得脸色铁青,嚷着叫着要去报仇。
林柔一把抱住她,豆大泪珠从眼眶滑落:“对不起,柴果,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们!”
“不怪你,是那糟老头渣渣,欺负良家妇女。”柴果拍着林柔的肩膀。
“谁妇女了?”
“说错了,良家少女!”
两姐妹相拥而泣……
然而这一场面,被停在市场外宾利车抽烟的男人尽收眼底。幽暗光线下,忙碌了一天,略显疲惫的表情。只见他烟蒂一灭,低沉干脆的声音:“告诉阿超,再催催!”
“乔哥,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商场怎么操控,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懂个屁!”
高雄嘴角一抽,憋着笑,你才是狼好不,泡妞手段也这么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