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转过身来，就看见慕容羽踏着月色而来，日月光华落在那双清冷的凤眸中，透着星光，魅惑众生。
竟然一时间看痴了。
“你是管家挑的伺候夫人的侍女？”
慕容羽往书房走时，注意到发呆的小秦，凤眸一眯，冷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小秦慌忙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鬓边的碎发娇笑道：“正是奴婢。”
慕容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进了书房。
小秦偷偷瞧了一眼王爷的脸色。
啧啧，黑的和锅底一样，肯定是抓住夫人跟人幽会心情不好。
慕容羽勾了一张椅子坐下，扫了眼站在院中的小秦冷冷道：“说说吧，你是怎么发现的？”
“奴婢近些日子伺候夫人，总觉得夫人神思不属，就暗中留意，发现夫人去珍宝阁后，先是进了雅间，然后就会悄悄从后门出去。”
“奴婢就偷偷跟着，发现夫人去了一座府宅，那座府宅的男主人会来开门，奴婢心想这不对啊，因此就来报告给殿下。
“嗯，”慕容羽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你倒是个心细的。”
听到楚王夸自己，小秦眉开眼笑：“多谢殿下夸奖，奴婢不仅心细，还会可多东西了，女红做得一等一的好。”
小秦偷偷瞧了一眼慕容羽，红着脸道：“殿下如果不嫌弃，奴婢可以给殿下做几套衣服。”
闻言，慕容羽皱了皱眉。
他很嫌弃，特别嫌弃，十分嫌弃。
楚王那双潋滟的桃花眸里闪过一丝冷嘲。
过了半晌，慕容羽才道：“你知道谁才是你的主子吗？”
“当然是殿下啊，奴婢一定会尽心服侍殿下的。”
“你自从被管家挑给伺候夫人，你就是夫人的人了，向本王通风报信就是背叛主子。”
“本王不需要你这种连自己主子是谁都不知道的奴婢。”
小秦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
“背叛主子，你可知道是何下场？”
慕容羽将桌上的茶盏咣当一下，重重地拍在桌上，目光冷冷扫向小秦。
“来人，将她拖下去，打四十棍。”
小秦嘴角的笑意还没消下去，听到这话如晴天霹雳，四十棍子没几个人能挨得过去，这几乎是判了她死刑。
她连忙扑通一声跪倒，哭求道：“殿下，我对殿下忠心耿耿，还请殿下高抬贵手，饶我这一次吧。”
“背叛主子的奴才，本王不要。”说着就挥了一下手，几个侍卫将小秦压着，开始用棍子打。
叶洛云听到大秦送过来的消息赶过来时，就听见院子一声声沉闷的棍杖声。
大秦看妹妹被打的凄惨模样，跪在地上哭求道：“夫人，求你救救我妹妹吧，救救她吧。”
小秦看见叶洛云和姐姐来了，大声哭道：“姐姐，夫人，救救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慕容羽端坐在桌案后，正在埋头处理公务，看见叶洛云来了，也没有什么表情。
“殿下，”叶洛云柔声开口道，“小秦犯了什么错，要受这么重的惩罚？”
“犯了什么错？你可知本王如何知道你的行踪的？正是她告得密。”
叶洛云心中一颤，原来如此。
“可殿下，她毕竟才十几岁，可否给她一次机会？”
“你知道本王的原则，背叛者死，无人能例外。”
叶洛云身体一抖，楚王这是在说小秦，也是在说她。
她拉住慕容羽的手腕，轻轻晃了晃：“殿下可否为我破例一次呢？”
慕容羽勾唇冷笑，他为她破的例还少吗？
“殿下，”叶洛云娇娇软软地又求了一声，“她还那么年轻，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慕容羽眉眼忽深：“也再给你一次机会吗？”
叶洛云喉间发紧，楚王肯定是知道了师父就藏在沈亦辰的住处，才会这么问。
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掀眸看着他，望进那双幽深的凤眸里，声音几近哀求。
“殿下，求求你了。也给我一次机会，就当是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
“最后一次？”
“我可以起誓，下不为例，如果……”
慕容羽掩下眸底的冷色，打断了她的话：“既然你都开口求本王了。”
“本王就大发慈悲地放过她，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他忽然直起身，一把拽住叶洛云的手腕，话锋一转：“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着对侍卫吩咐道：“打二十棍，让管家将这两姐妹一起发卖了。”
说完便进了书房。
书房内，温柔的暖黄色朦朦胧胧，慕容羽坐在桌面前处理公务，
叶洛云则站在一旁磨墨，眸光却时不时飘向窗外。
一幅岁月静好之感。
除了院子外，时不时传来小秦哭天喊地的哀求声。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外终于没了声息，鼻尖有浓重的血腥味飘过来。
叶洛云忽觉胃内一阵翻涌，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知道她这是闻不得血腥味，慕容羽放下手中折子，对外吩咐道：“将外面打扫干净。”
随即起身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喝点水。”
血腥味很快就散去，叶洛云这才觉得好了些。
慕容羽拽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入怀中。“可好些了？”
叶洛云将头靠在慕容羽的肩上，乖巧地点了点头。
长长的眼睫低垂，投下淡淡的暗影，眸光中闪烁着不安。
反应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瞒不了太久。
她欠慕容羽的越来越多，她可以失去自由，当一辈子的金丝雀。
可孩子呢，她要让孩子也受这个苦吗？
高门大院中，庶子庶女过的什么日子，她又不是不知道。
她一个嫡女，没有母族的家世支撑，都被如敝履一般随意丢弃，更她现在顶着梦瑶的身份，在外人眼里只是个风尘女子。
有这样的母亲，孩子会被一辈子戳脊梁骨。
这孩子到底该不该要？
她到底该如何抉择？
心思浮动间，叶洛云忽觉额间有些凉，慕容羽修长如玉的指尖划过她的额头。
“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