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瑜本以为母亲心里面是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仅存的爱的,现在看来那些爱也都只是基于自己要嫁给祁照的份上。她捂着脸,悲哀地笑了起来:“我不会道歉的,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做错。”
“你!”
“请父亲母亲好好想一想,我是不是走的每一步路都是你们给我安排好的。不,是你们擅自给我安排的,你们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问过我愿不愿意,只是一味地推着我往前走。你们逼着我学钢琴,我学了,我好不容易对钢琴有一定兴趣了,你们一句话,我又不得不放弃。”
“我不想出国留学,我就只想在国内安安稳稳地读一个大学,你们不愿意,狠心把我送到英国,说是要出国留学镀金,将来回国别人问起来我就是海归,有面子。可是你们知道我在国外是怎么过的吗,人生地不熟,我感觉我跟那里格格不入,我永远都没有办法融入进去。而你们呢,你们从来没有来看过我一次,甚至都没有主动给我打电话。”
“可是我们给你钱了,生活费,哪一次不是准时打到你的账户里面,我们从来没有让你没有钱花。很多留学生在国外都要打工赚钱,你只要安心学习。”林母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们这样对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是除了钱呢?你们还给了我什么?我生病的时候,是我一个人去的医院,小组学习,我跟大家都不熟,是我一个人一点一点查找资料,调研访问,完成了整个项目。不过是我难过的时候,还是开心的时候,你们都不在我的身边,我要钱有什么用?”
“如果你们觉得给了我钱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就可以代替你们对我的陪伴,那我无话可说。”林清瑜死死地盯着林母,目光竟然让后者不寒而栗,“我宁愿不要你们的钱,我也希望你们可以陪着我,放我自由。”
“胡说八道!”林父又要动手,被林母一手拦住,他气急败坏,“你说你不要钱,那么我问你,没有钱你哪里会有今天这样的生活!没有钱,你能自由出入那些高档商场,奢侈品跟不要钱的往回买?没有钱我们怎么能送你出国,怎么能让你在别人口中是国外归来的千金大小姐!”
“那是你们逼我的!我从来就不想要去出国,我说过我只想再国内安稳读完大学!至于那些奢侈品,呵,我从来就不爱这些东西,都是你们强行买了塞给我的,说只有这样,所有人才会知道我是林家的大小姐。林家的小姐若不能穿得光鲜亮丽,说出去只会让别人耻笑,会丢了林家的脸面!”
林父气得浑身发抖,林清瑜却根本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我以为等我长大了,父亲就该明白,我从来不是你们手中的棋子,我想要做什么,想要嫁给谁,和谁共度一生,都是我自己决定的。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你们从头到尾没有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你们只是逼着我去做我不想要做的事情,还打着爱我的旗号,美名其曰是为了我好。”
“这真让我作呕。”
林清瑜一字一句都敲在林父林母的痛处上,这让他们羞愧难当,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只得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来教训不懂事的女儿:“你懂什么,你嫁给了祁照,从此衣食无忧,你就是祁家的少奶奶,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对你毕恭毕敬。你名利双收,我们双方互赢,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林清瑜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从自己的亲生父亲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你说什么?我是您的女儿,不是可以交换利益的物品!如果祁照是我自己想要嫁的人,不管他是不是祁家的少爷,哪怕就是一个领着工资的普通人,我也愿意嫁给他。可他如果不是我先要嫁的人,就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我也看都不会看他一眼,您就记住了我这句话!”
“我和祁照根本不了解彼此,我不爱他,我也不想要嫁给他!你们休想让我作为联姻的工具,想都不要想!”
林父气得半死:“你说什么!”
林清瑜一字一句,毫不畏惧地看着林父的眼睛:“我说,我不想嫁给祁照,死都不嫁。”
林母又气又急:“清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明明我们从前不是都说好了嘛,你安心嫁给祁照,做祁家的少奶奶,祁照也答应过我们都会对你好的。从此以后你就安安稳稳地在祁家生活,有什么不好的?怎么你出去了一趟,就把这些话都忘了,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妈妈要嫁给祁照的吗?”
“是,我是答应过你们,那是因为我从前不懂事,才被你们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任由你们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林清瑜毫不客气地甩开林母的手,“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想再任由你们摆布了。有人跟我说,总该有些事情,是由我自己做主的,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不想嫁给祁照,永远都不会!”
林父猛地转过头来:“是谁,你听谁说的这些话,我现在就要让她身败名裂。”
“好啊,那您就去吧,女儿在这等着看您是如何让她身败名裂的。”林清瑜挑衅地看着林父,“我告诉您,和我说这些话的人,就是沈家的大小姐沈韵。您去吧,只怕到时候沈韵全身而退,您还要搭上整个林家为您的愚蠢举动陪葬。”
一句又一句,无一不在刺激着林父敏感的神经,他抬起手,眼看耳光就要落下来,被林清瑜一把抓住:“父亲,我长大了,我再也不是那个任由你们操控的木偶林清瑜了,我不会嫁给祁照,明天的见面我也不会去,你们也不要妄想着依靠祁家的势力就能压过赵家,夺得城南那块地,我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