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知道,我骗她说是因为之间生病发烧了,所以才会导致失忆了。我怎么能告诉她MECT的事情,她好不容易忘了抑郁症的事情,我要是真的跟她说了,那岂不是在害她,我不会做的。”
谢林星觉得匪夷所思:“发烧失忆这样的事情她居然也会相信?”
要放到从前,时歌冰雪聪明自然不可能相信这样的鬼话。可偏偏失忆之后她的安全感几乎为零,只能选择去相信颜乔,颜乔说什么就是什么,这鬼话竟然也就这样瞒了她这么久:“她失忆之后就很依赖我,大概是因为除此以外她也找不到别人可以相信了,所以才信了这话。”
“这件事情你准备瞒着她多久?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准备告诉她?”
“我说过,如果我告诉了她真相那我就是在害她,我不会主动告诉她的,除非她来问我,但我希望这件事情就这样一直瞒下去。”颜乔揉了揉眉心,她很疲惫,“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很自私,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理解。”
“我没有办法理解你。颜乔,你这样做太自私了,真的太自私了,不管怎么样你不能让时歌被蒙在鼓里,你应该把真相告诉她,让她自己来做选择。你这样,瞒着她,就是剥夺了她做选择的权利。”谢林星不能理解,“颜乔,你不能这样自私,你不是时歌你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我必须要这么做,你是觉得应该让时歌自己来选,那我问你,如果她选择一定要找回那些记忆呢?如果她一定要回到沈溯的身边呢?如果大家还是继续骂她,沈父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段婚姻呢?时歌还是有那么大的压力呢?你告诉我,如果她再做出那样极端的事情出来,要怎么办?后果你能承担吗?”
“我……”
“你不能承担,除非你现在跟我保证,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时歌真的没有抢救过来,你给她陪葬,你陪着她一起,我就答应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时歌。”颜乔声音冷静到了极点,逼视着谢林星的眼睛,“承认吧,你根本没有办法跟我保证,你做不到。”
颜乔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立类似于女王一般的人设,原因无她这位姐姐只要站在那儿,就自动气场全开,一般人根本不敢跟她对视。谢林星憋着的一股劲一瞬间烟消云散:“是,我是做不到给你这样的承诺,但我还是希望时歌可以知道真相。”
“我知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希望每一个决定都是时歌自己做的,可是如果她就是要选择那一条死路呢,难道那个时候你还要坚持己见,认为要让她自己去做选择吗?”颜乔冷冷地说,“那我真是佩服你谢林星的铁石心肠,看着朋友选了一条死路,走下去就只有死,都能无动于衷。”
谢林星急了:“颜乔,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应该让她去选择,如果她选择了一条死路,那我肯定是要拦着她的……但是万一呢,我说万一,万一她走的是那条活路了,那好歹我们是尊重了她的,不是擅自帮她做了决定。”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你跟时歌认识也有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你还不了解她吗?如果她真的有可能选择那条活路,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都会考虑告诉她,可是一旦告诉她了,她一定会想要回到沈溯的身边,那到时候呢?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到时候……”
“到时候,你再拉着她去做一次MECT,再让她忘记这些事情,让整件事情再来一次?别做梦了,这一次是她自己主动要离开,事情还算是顺利。可要是下一次她铁了心呢,我们要这么做,难不成最后真的看她扛不住压力绝望到死吗?”
谢林星被颜乔逼问得哑口无言,她打嘴仗这方面真是烂到可以,是个人三言两语就能让她说不出话来。她低着头,沉默了好久才说:“那如果按照你的意思,你就打算带着时歌这样躲躲藏藏一辈子吗?”
“什么躲躲藏藏……”
“你比我要清楚,沈溯不可能放弃寻找时歌,他就算是把这个地球翻过来都要把人给找到。他比我们还要了解时歌,知道她喜欢去什么地方,找到这儿来只是时间的问题,那他来了,你是不是就要带着时歌搬家?”
“从此以后你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他追过来你们必须要离开,因为你不敢让时歌知道这些事情,甚至连让时歌出面的机会都没有,你也不敢让别人知道时歌的存在,因为沈溯的眼线那么多,稍有风吹草动就能落在他的耳朵里面。”
“你确定这样的生活,你一个大小姐忍得了吗?”
颜乔不服气地反驳:“我当然可以,我本来就是从泥潭里面走出来的人!”
“那时歌呢,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是她想要的吗?”谢林星一句比一句要狠,“你知道那样的生活是谁才会过的吗?是逃犯,只有逃犯不敢出面,只能终日蜗居在一个小房间里面惶惶不可终日,因为他知道外面有无数的人在抓捕他,他害怕。”
“你想让时歌陪着你过这样的生活吗?”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让我告诉时歌真相。”
谢林星终究还是心软了,她没办法下定狠心:“你把手机卡扔了吧,重新换一张手机卡,这个号码别让别人知道,也别告诉别人你们在这儿。我回去之后会尽量想办法给沈韵一些错误的消息,迷惑他们的视线。”
“但是我这么做也就只能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最关键的还是要看你自己怎么想。”
有了谢林星这么一句保证,颜乔总算是能松了口气:“林星,谢谢你,我会照顾好时歌的。”
“谢谢她什么?谢她,帮你瞒着我吗?”时歌走进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两,“这就是你们说的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