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管家脸都白了:“是,我是在宋家做事大半辈子,夫人去世我自然十分难过。”
“管家先生一口一个夫人,可见是真的对夫人尽心尽力,十分忠心。”沈溯抬头瞥了管家一眼,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可是管家先生,恕我多嘴问一句,你这么多年是真的只是把夫人当做宋家的当家主母吗?”
丁管家脸色越发难看:“沈少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明白。我在宋家做事,夫人向来对我很好,我也很敬重夫人,也请沈少尊重夫人,不要随意污蔑夫人才是。”
“我只不过随口问一下,管家先生不必如此紧张,脸都白了。”沈溯似乎真的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反而开始关心他的终身大事起来,“管家先生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也没有想过要娶妻生子?难不成是一辈子都要在宋家做事吗?”
两人都看到丁管家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这是我的私事,不劳沈少费心了。”
时歌不知道沈溯为什么要问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但她作为一个老公无脑吹,自然是明白沈溯不会问废话,这些问题问出来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便也只安静喝果汁,一言不发。
“宋夫人去世了,管家先生也可以放心娶妻生子,为自己的未来好好谋划一下,可不要真的孤独终老。到时候生病了,身边连照顾的人都没有。”
这话一出,时歌也愣了一下,后面都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为什么要说宋夫人去世了,他才能够安心娶妻生子:“你说什么呢?”
“管家先生,你说我说的对吗?”
丁管家满头冷汗:“沈少不必意有所指。我在宋家工作了快二十年,自然是要要对宋家忠心耿耿,有了感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早就把先生夫人当成我自己的家人,我相信他们也是如此,至于娶妻生子这是我的自由。”
“我当然知道,不过就是顺口一说,管家先生不用放在心上的。”沈溯不愿多言,“管家先生喂宋家工作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勤勤恳恳,宋夫人去世想必最难过的人就是你了。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些事情,也该处理了。”
这逐客令下的毫无技术含量,丁管家却没有如时歌预料中的反驳,转身就走。
时歌还是傻愣的状态,直到门关上的声响才惊醒过来:“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夫人死了,你也可以放心娶妻生子?”
“字面上的意思,你这么聪明,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当然明白,我只是难以相信而已。”时歌看着丁管家离开的方向,“我……丁管家居然和宋夫人有……”她脸皮薄,换了一个比较含蓄的词来形容两个人的关系,“居然有感情纠葛?”
“这算什么?豪门多得是你想不到的事情。”沈溯喝了一口咖啡,连续几天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略感疲倦,一手按在太阳穴上,“宋家的事情远远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有时候豪门八卦比娱乐新闻有意思多了,你想听什么?”
“唔……你什么时候对八卦感兴趣了?”
“没关系,只是架不住总有嘴碎的经常念叨,听久了也都知道了。”
“那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说的感情纠葛并不算准确,顶多只能算是丁管家单方面而已。”沈溯略一沉吟,似乎是在思考从哪里说起,“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也简单,并不是什么难理解的。那位管家先生一直对宋夫人暗藏情愫,这么些年一直帮了她不少,没有娶妻生子多半也是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比如?”
“比如你被绑架,管家先生虽说不是主谋,但也至少在火堆里面添了一把柴,让这火烧得更旺了。”提到上次的绑架案,沈溯便冷笑,“那女人明白他对自己的心里,她很会掌控人心,怕也是一直以为欲拒还迎,说不定私底下还干过见不得人的事情……让那位可怜的管家先生认为她是真的有难言之隐才会如此,于是帮她做事自然是更加尽心尽力。”
时歌没有想到这中间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当下也没反应过来:“这……”
“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或者是很恶心?不管你怎么觉得,这在豪门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比这还要恶心好笑的多得是。你要知道,在我们这样的家庭,疯子总是最多的。哪里会有什么两情相悦,还不都是商业联姻。”沈溯嗤笑一声,“呵,连宋叔叔那样单方面有情的都少的可怜。在这些*的眼里,感情史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那……宋叔叔知道这件事情吗?”
“谁知道呢,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我倒希望他不知道。与其跟知道了还要装聋作哑比起来,还不如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别人眉来眼去,那人还是自己的管家,不知道该有多难受。”
沈溯沉默了良久,才继续说:“豪门大概都差不多,都是些*神经病混在里面,你只看到他们外表的光鲜亮丽,存进寸土的豪宅看起来坚不可摧不可一世,但掀开这一层皮,本质就是神经病院,你会看到比你想象的还要疯狂一百倍的疯子。”
“宋叔叔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情,怕只是一直忍着不说而已,他心里头终究是对她有感情的。”时歌喝下最后一口石榴汁,“要不然他怎么会把宋绯视如己出,还把那位管家先生一直留在身边呢。”
“他也是可怜,女儿不是自己的,喜欢的人娶回来了,却是同床异梦,还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和别的男人暗送秋波。”宋父可以说是沈溯为数不多愿意敬重的人,“要是我肯定早就忍不下去了,这一对狗男女这么嚣张也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