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游郁转到一个破旧的小巷,东拐西拐的,我怀疑把我一个人撂这,我都回不去。
“游郁,你确定在这么,我怎么觉得会不会路的尽头立着一个像八号当铺之类的东西。”
“你就少得瑟了,真有八号当铺你肯定比我先知道。”
“我是良民,不贪心的。”
“给我悄悄。”
我很识相的闭嘴了,巷子的对面走来一个老婆婆,矮小的身材,穿着一身黑衣,拎着个灰不溜秋的篮子,包着黑色的头巾,只留两个眼睛,急匆匆的朝我们走来。
巷子太窄了,只容的下两个人并排而立,我心中忐忑不安,真害怕她走到我面前的时候猛然把篮子一掀,里面跳出一个什么怪物。
我低着头迎着她走过去,看着她的黑色裙子在我眼皮底下飞舞,忍不住的抬头看她,一双黑漆漆,精亮精亮的眼睛正盯着我,我的头皮发麻,感觉无法呼吸。
“啊!”
“你干嘛,神经病啊!”
那个女人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骂我。我抬着头,大步的朝前走。
“你刚才干嘛了。”
“没干嘛,就是冲她伸着手,然后大叫一声。”
“我还以为你非礼她呢。”
“我就那品味么。”
“这个不好说,搞不好那个对你来说还是极品了。”
“就这了。”
我抬头看看,两扇暗红色的对开的门,上面贴的年画已经破落了大半,两边的墙垣上斑驳的留下时间侵蚀的痕迹,不远处还立了个不高的柱子顶着墙,我怀疑柱子拆了墙铁定倒。
推开门,是一个小院子,两个门,一个正对着大门,一个在左手边,左手边的门上挂了个绣着红十字的白色帘子,帘子上的红十字掉了底,白色帘子不知道挂了多少年没洗了,黑不溜秋的,指不定晚上能爬多少只蟑螂在上面呢。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穿了个白大褂从里面出来,白大褂上不知道搞的什么东西,暗红色的一片,看着都觉得恐怖。
“医生,我要堕胎。”
“行,你先到屋里去。”
“游郁,你确定在这吗。”
“不然呢。”
“我怕你竖着进去,横着都不一定能出来。”
“你狗嘴里能吐出象牙吗。”
“狗嘴里怎么可能吐出象牙,你吐给我看看。”
“去死吧你。”
我就这么自然的跟着往里走,真没觉得有什么违和感。
“哎,大男人你进去干嘛。”
那个女人扯着嗓门冲我吼,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不过看来她也习惯了。我揉揉鼻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个凳子什么的,倒是大门口有几块板砖,光溜溜的,看着挺干净。
坐上去还挺顺的,我觉得肯定有很多不能进去的大男人被赶出来过,然后在这几块砖头上坐着,慢慢的都磨平了,传到我这,就光滑平坦,一点都不咯人了。
“还好我不是第一个,不然得多难受啊。”
如此想想,我的心情自然就好了,看着院子里的小花小草也觉得顺眼多了。
我靠在墙上不知不觉的就想睡觉了,眼睛眯着眯着就真的闭着了,接着我就长了双翅膀飞起来的,越飞越高,我正开心的不得了,突然听到有人在大叫。
“外面的,进来!”
我一骨碌坐起来,赶紧往里冲,还没冲进去就被一个大力推出来了。
“喏,自己看看,都在这了。”
“这一片血肉模糊的,什么东西啊。”
“什么东西?你的孩子啊!你媳妇在里面呢,进去扶出来吧,都好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转身进了另一扇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孩子?我孩子还不知道在哪旮旯里快活呢。”
我进去,游郁已经下床了,扶着床边站着,一张脸上全是汗水,脸色苍白。
“我扶你出去。”
“多少钱。”
“八百。”
“八百!你打劫呢。”
“都这个价,做之前就说了。”
我看着游郁把钱给她,心里愤愤不平。
你扼杀了一个生命,还要这么贵,这是谋财害命,挣的是黑心钱,拿钱拿的安心啊,哼哼,迟早要遭报应的。
出了门,我一肚子火不知道往哪撒,可是我觉得我不发泄出来就会难受死。
“你先走,在巷子那头等我。”
“你干嘛。”
“不干嘛,为民除害。”
我靠在门上把烟摸出来,悠哉悠哉的抽着,估计着游郁该走到巷子口了,我把烟蒂扔在地上,然后脚尖大个回旋,把火星按灭了,然后把手插到口袋里。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哄!”
我一脚放倒了那个支着她家院墙的柱子,然后那面五米多长的墙轰然倒塌!一瞬间狼烟四起,浓烟滚滚。
我打了个响亮的口号,拔腿向巷子口冲去。
“哪个杀天刀的踹我们家墙,你大爷个腿的,上辈子作孽啊我••••••”
你不是上辈子作孽,你是这辈子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