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一说:“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是,回忆,永远回不去,过去,始终过不去。”
小小说:“世界上最可悲的事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在线,可是没人跟我说话。”
我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眼睛很瞌睡,心却很清醒。”
弋一说:“我是小小,你过来一下!”
我郁闷啊。关了电脑,心中有种喜悦涌出。我喜欢和弋一,小小呆在一起。
我知道,这是一种精神的渴盼,它超越友情,却不是爱情。我们都是一群受伤的孩子,想忘记过去的所有,脱离这个时代,简单的依靠,互不干涉,只是单纯的想互相拥抱,慢慢温暖彼此冰凉的灵魂。
“你看一下这张漂亮,还是这张漂亮?
小小点着两张照片问我。说实话,弋一漂亮。不过这句话我没敢说出口。我喜欢那种不化妆的清丽女孩,浅浅的笑,有点羞涩,但眼神坚定而真诚,让人有安全感。但我不否认,小小依然是美丽的,她的美丽我只能认同,却不着迷,我怕有一天,她卸下所有华丽的外表,留下的是一张绝望的面孔,我又该怎样接受?
“这张吧。”
“好。”
我看着小小把照片设置成桌面,然后看着电脑在设置成功的那一刻,很果断的黑屏,小小彻底崩溃。
“哈哈!老大,你为嘛不把它挂在门口上啊,可以辟邪!”
“你大爷的,电信,电信,太不可信!看个电影一步一卡,卡的潇洒,一步一停,停的有型。总是温馨提示,正在缓冲••••••我都忍了,今儿个姐刚把照片当电脸画面,你就让它中毒,是瞧不起姐咋的!“
“两者有关系吗?”
“就是因为没有关系,才有关系。这才是小小本色。”
弋一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却被小小弹了个响亮的脑瓜蹦。
“南一,你把它搞定,我请你理头。”
“我这发型挺酷的,用不着理。”
“我再给你送个洗头。”
我用了两个小时把系统重装。可我发誓,如果我知道头是小小亲自理,打死我都不修。
“小小曾经在光头艺人坊当过学徒。”
“你确信小小学过理发?”
“嗯,就学了两天,被人抬出来了。”
“为啥?”
“她理头太有创意,人家接受不了。”
看到我的头,我知道了什么叫鬼见愁。知道狗啃了一半的馒头是什么样的吗?我见过的,我觉得我的头前面一半就是点点啃了一半的那个可怜的馒头。为了跟上时代的潮流,小小还在我的后脑勺上推出了“2009”。姐,你真有创意啊!
看到弋一在旁边笑的春光灿烂的,我决定到“光头艺人坊”剃个光头。摸着那光亮的脑袋,突然觉得理了发连空气阻力都小了好多。
“你过来一下。”
我在睡意正浓的时候接到了南泽的电话,然后瞌睡虫很识相的飞到了宇宙遨游去了。我不知道南泽有什么事,但直觉告诉我,一定没好事。
回忆和南泽相处的这些年,发现我对他竟然一无所知。他对我向来是很好的,从不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我所需要的不等我开口,他都会办好,我们从不说多余的话,即使是关心的话,他似乎相信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而我也这么相信他。
在我的生活里,从来没有拥抱,他接我上下学的时候依然是那么遥远的距离,他走在前面,我远远的跟在后面,从后面看他高大的背影,挡住我的视线。那时我总觉得世界离我好远。我从不叫他爸爸,只叫他南泽,他似乎也不介意。
我害怕在半夜醒来,看着空旷的房子,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害怕看见坐在窗前抽烟的南泽,没有灯光,只有他指间忽明忽暗的烟火。不安分的窗帘被风吹的起起落落,我蜷在楼梯上,凝视着深圳这座喧嚣城市里孤单的灵魂,想象着他的拥抱会不会也是冰冷的。
我曾经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最终发现,长久的沉默已经让我忘了如何去爱,连最简单的关爱都无法做到,我们就这样的遥远着。
我见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叫苏颜的女人,我的母亲。
那个赤着脚坐在地板上看书的女人,藏蓝色的无袖上衣,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髻,皮肤因长久的暴晒而略显黑色,两颊有些微红,鼻头有些细小的雀斑,眼神专注,安静而美好的女人。
“你是南一的母亲么?”
“嗯。”
“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好消息。”
“好消息是南一决定今天来看你。”
“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他害怕看见你。”
“命中注定的事,无法改变。”
“好消息,他同意你的看法,所以他来了。”
“坏消息,他不承认他来了。”
“然后。”
“好消息,坏消息讲完了。”
“坏消息,好消息也讲完了。”
我看见她笑了,很轻,很淡,如雨露轻轻点破的湖面,那么美,那么温暖。
当泪水洗涤了失明的眼睛,我们会再度看清幸福,然后紧紧相拥彼此,用真诚感动时间的精灵,求它让这美妙的一秒定格成永恒。
我嗅到了空气中有甜甜的味道,它香而浓郁,像散不去的幸福,趁着这幸福的感觉,我决定带弋一和小小去买彩票,不中我今天就不回家。
“我们只能买一张。”
“为什么?”
“因为只有一张票能中500万。”
“那我来买。”
“不行,今天我运气好,我来。”
“别争了,你俩猜拳决定吧。”
“还是弋一聪明,选了个这么有水平的招。”
“哦也,我赢了!”
“所以我去买。”
“为什么,我赢了!”
“我没告诉你么,输的去。等着啊!”
我拿着钱大步的往前走,哈哈,500万,我来咯!
我就不明白了,我都计划好了500万怎么花,可我居然没有中,什么天理啊!看见小小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就愤愤不平,小样,别高兴太早,我一定找个法整整你!
我今天不能回家,因为我说过,中不了就不回家,照小燕子的话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一言既出,八马难追,再加九个洲际导弹。
“我能不能贴一个撕一个,剩下的先欠着?”
看到小小满脸的小纸条,我就一阵激动,哈哈,这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活着不报,死了坟墓里报!
“不行不行!哪能欠着。”
“这样吧,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什么机会!”
“附耳过来!”
我们把那些小纸条加以修饰,小小夸张了一下,再配以幽默风趣的语言,虽然不能吃人半块肉,起码能气的人丢去半条小命,搞不好心脏不好的考虑考虑去天堂占个位也行。然后把它们光荣的贴在了院里一家湖北人的门上。呵呵,我突然发现我妈竟然给了我一个这么聪明的脑袋!
这不能怨我损啊,此人家经常聚众赌博,通宵不睡觉,吵得四邻家的耗子都不能睡觉,我这也是替天行道,这叫天下为公,匡扶正义,扫除四害,排除异己••••••我容易么我。
“谁来敲门?”
“当然小小。”
“为什么是我!”
“这些条本来应该贴你脸上的,现在那门已经给你当脸了,敲两下会死啊!”
弋一“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那脸皮可真够厚的。”
小小白了弋一一眼,老不情愿的去敲门。
终于在小小敲了N次,那房子里依然“歌舞升平”之后,我们三个无语了。我拎起椅子,狠狠的砸在那扇代替小小脸的门上,心中一震,唉,可怜的小小的脸啊!
我还没来得及跑到房子里,那边门就被狠狠地甩开了,郁闷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他妈的!你们这群兔崽子,找死是不是!大半夜的不睡觉,吵什么吵,再吵我砍死你们!”
“••••••”
“小兔崽子,都他妈给老子滚出来,把门上给我弄干净!信不信,我把你们切了喂狗去!”
“我/靠!你他妈,再给老子骂一句试试!别他妈的给face不要face,在叫我送你回娘胎从新投胎去!”
这一刻我觉得我太崇拜小小了,真的,她两手叉腰,居高临下,对着一群人破口大骂,大有包租婆的架势,酷毙了!
那群人孙子一样乖乖的散了。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啊!我算是明白了,狠的就是爹!干掉许文强,我就是老天爷他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