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柳这一路几乎是疾跑着回到沈家的,就连半路一个鞋子给跑丢了都不知道,好在含香放心不下一路跟了过来这才帮她将鞋子给收好了。
一脚跨进了沈家,只见屋内所见之处都是一片黑白,沈如涉一人跪在灵堂前面,屋子里面的地上则是卷着三幅草席,看样子里面应该是包裹着人。
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沈如涉以外并没有瞧见沈家的任何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这草席里面包着的又是谁!?
沈忆柳完全不愿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测。
她不过就是出去外地玩了一圈回来,怎会就发生这样的事?
“沈妹子……你、你跑慢些,你的鞋子……”含香上气不接下气的跟了上来。
含香的声音引起了灵堂内沈如涉的注意,他回过头,瞧见沈忆柳正一脸茫然的站在不远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找了一个月的人,竟然回来了。
“柳儿,你……”沈如涉满脸悲怆的走上前,看着那张日夜思念的脸,好想把她用在怀里好好痛哭一场。
不过就是短短几日的功夫,他却经历了家破人亡。
“这里面是谁?”沈忆柳指着灵堂,想进却不敢进。
沈如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屋内,一脸的沉重却什么也不说。
“你快说啊,那里面的人到底是谁?家里的其他人呢?为何一个也不出来?”沈忆柳崩溃了,眼泪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
此刻,她只想自己心中的猜测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这灵堂里躺着的人,与她沈家的人毫无关系。
“柳儿,你别这样,让祖父还有父亲、母亲安息吧!”沈如涉终于开口说道。
沈忆柳只觉得脚下一软,身子像是风中的落叶一般瘫软在了地上。
含香和沈如涉见状,连忙将人从地上搀扶了起来,等她稍作调整之后,便开口问道,“你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过离开一个月而已,怎会发生如此变故。”
她走的时候沈良安和沈博文的身子骨都硬朗的很,就算是那赵氏,虽然被气的下不了床,可也不至于咽了气才是。
“其实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前阵子我出去寻你几日未曾回家,哪里想就在前天回家的时候推开家门却不见一人,不管我如何喊叫都无人应声,随后我在院子里和屋内分别发现了祖父、父亲和母亲躺在血珀当中,身上多处受了刀伤。”
沈忆柳大惊失色,这沈家已经被罢官大半年的功夫,来到这叶金庄更是无冤无仇的,到底是什么人会对这一屋子的人下此狠手。
同时,她还发现了另外一件是,“沈如茵呢?”
是的,这里只有三具尸体,那也就是说沈如茵逃过了这一死劫,说不定她看到了凶手的真面目。
哪里想,沈如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茵儿失踪了,自打那日我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有找到她,兴许也已经遭遇了不测。”
沈忆柳看了一眼屋内,她挥开了含香和沈如涉搀扶这她的手,缓缓走进了灵堂。
她想要从三人的遗体上面找出一丝蛛丝马迹,到底是谁要对沈家痛下杀手,若是沈如涉不是刚巧出门寻她,怕是整个沈家都不会留下活口了。
“柳儿!”见她进了灵堂,伸手就要解开遗体上面的草席,沈如涉开口阻止。
毕竟,这祖父和父母的思想实在是太过于惨烈,沈如涉担心她会承受不住。
沈忆柳手上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不过下一刻还是一把盖着的草席一下子给掀了起来。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纵使她早年在医学院的时候看过了多少尸体,可当她瞧见了沈良安三人的遗体时,还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得有多大的仇恨,地上三人身上各有一百多处的伤口,脖子颈动脉出更是被割开了个碗大的口子,衣服上都被鲜血给染成了红黑色。
因为沈家的窘境,沈如涉并没有给三人换上寿衣,更没有买棺材,只是用几张草席草草盖了起来,打算过了头七就将人埋下,因此三人依旧还是死时的惨状。
沈忆柳强忍着悲痛的心情对着几人的伤口检查了一下,见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刀伤,切口也很是凭证,并无任何的异常。
轻轻盖上了草席,沈忆柳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塞进了沈如涉的手中交代道,“给祖父他们买三伏棺材,然后好好操办一下吧。”
怎么说,这沈博文和沈良安都曾风光过,沈忆柳实在不忍心让他们这么磕碜的离开,就算是一向不合的赵氏,她也想要让她走个体面。
沈如涉紧了紧手中的银票,难得的没有拒绝。
“沈妹子,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回房间休息一下?”含香见她脸色苍白异常,怕她撑不住。
沈忆柳微微点了点头,的确也觉得有些浑身都说不出的难受。
更重要的是,她心中后悔的很啊!
沈良安对她想来宠爱,可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犹记和沈博文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老人家还叮嘱她有空了就回来陪他多说说话,当时她还答应了,然而却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如果,她没有负气离开,说不准她能多陪陪他们,也不至于落下这么多遗憾。
沈忆柳越想越是伤心,悲恸之际眼前突然一黑,一头就朝着地上栽了下去。
只是,在她彻底没有意识之前,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旁的柴火堆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泛着怪异的光芒,晃得她有些难受……
而且,她总觉得,那柴火堆里的东西,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沈妹子……”
“柳儿……”
两人异口同声,沈如涉更是一个箭步冲上来将沈忆柳瘫软的身子拥在了怀中。
“快,快去请大夫。”沈如涉抱着沈忆柳大声喊道。
含香也被吓蒙了,想不了太多,只哦了一声便匆匆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