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注意受了点儿伤,所以用了药。”顾问之平静的道,听不出任何破绽。
“儿子,你受伤了?”温静夕听到这话,立马放弃了搜寻什么奇怪的味道,也忘了什么奇怪的影子,走向顾问之,担心的上下打量他。
“哪里受伤了,怎么受伤的?”
【嘘——】
【千万!别!暴露我!】
背对着温静夕,言寒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使劲儿跟顾问之比划。
“有只猫……”顾问之看着言寒张牙舞爪,不由失笑,下意识说出了口。
“咳,有只挺可爱的流浪猫,受了伤跑到我这里来求安慰,我就给它上了些药。”
谁谁谁……谁是流浪猫啊!
谁求安慰了!
呸,要不要脸。
“宅子里有猫吗?我怎么没见过。”温静夕满腹狐疑。
“她很狡猾,不是谁都能见到。”顾问之喝了口水,在温静夕持续的怀疑中,将书本合上,很自然的走到床边,靠在了床头,刚好挡住被子底下的言寒。
“您有事吗?”
温静夕道:“你这孩子,我是你妈,我没有事就不能来看你了?”
顾问之没说话,等待她的下文。
几分钟后,温静夕绷不住了,只能老实道:“沈镇山太过分了,今天,借着一百天纪念日的由头让他陪我去参加慈善晚宴,主要是想以董事长夫人的身份更多的在名流圈里刷存在感,没想到他跟我玩儿虚的。”
沈镇山哄她,说什么她就是沈家的太太,然而慈善拍卖,她想要和沈镇山以夫妻的名义拍卖一件古董,沈镇山却拒绝了,偏要她一个,他一个,单独弄了两件,美其名曰多筹善款,多做好事。
这场慈善晚宴,就像言寒看到的那样,那些人身边携带的女伴不一定是正牌夫人,就算是小情人甚至玩物,都可以亮给大家看,或者说本就是打着慈善名义一群猥琐老男人的狂欢。
沈镇山的这个举动,让温静夕觉得受到了侮辱。她觉得沈镇山的态度有问题,表面上对她好很爱她,实际上分得清清楚楚,到底还是留了心眼儿。
“照这样下去,我怕等老头子归西的一天,咱们娘儿俩也分不到什么。”一张卡,几个包,随便购物?温静夕想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公司,价值上百亿的公司!
“儿子,不能这样下去,我们得想办法。”
“办法?”顾问之面无表情:“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改变不了落到你手里一堆的脏钱。”
“你说什么?”温静夕被儿子怼在心口,立马跳起来。
“我是你妈!你嫌弃我赚了脏钱,怎么不嫌弃我给了你一条命,我把你生出来!你就是我用这些脏钱养大的!没有我,你连活着都不可能。”
“呵。”顾问之嘲弄一笑。
被子里,言寒听到这些,心中一痛。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把对温静夕的怨气发泄到顾问之身上这有多没道理,有多过分。
这世间什么都有得选,唯独父母亲人,家庭背景没得选。她本应该比谁都理解这一点。外人看着她和顾问之光鲜亮丽,其实他们都是在至亲手上被狠狠捅刀的人。
顾问之其实没有言寒脑补得那么可怜,他早已经无所谓了。人活到他这个份儿上,站在他这个高度,对很多事情都从不能做,变为不想做。
既然不想那就是不在乎,只不过温静夕是他亲妈,他毕竟不能斩草除根。
然而被子掀起一个角,却有一只手,搭住了他。言寒的手绑着纱布,只有手指尖尖露出一点,凉凉的,顾问之却感受到了暖意。
“……”顾问之察觉到言寒的小心思,回握住了那只缠满了纱布的小手,怕她痛并没有用力,脸色明显缓和了很多,没有那么阴沉了。
“您不用太激动,我只是陈述事实。”顾问之道,这话多少让温静夕冷静下来。
温静夕不想跟顾问之吵架,那可是她亲儿子,就算她再怎么贪婪,自私,任性。
就像顾问之,他对温静夕再反感,也要认温静夕是他亲妈。
“算了,老头子那里本来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好在他身体不错,除了有些腰病,其他基本没什么严重的病,估摸着还能活好几年,遗产的事咱们慢慢来。”
“……”言寒都要佩服温静夕了,真有猎人的优良素质。没想到,紧接着温静夕就开始说她。
“不过那个言寒,是个很大的问题,本来我以为他只是个小角色,没想到在帝都翻出那么大的浪,都说他是纨绔少爷,说他运气好,我从来不信运气好,他绝对不简单。”
“嗯?”顾问之对于这个话题,倒是很有兴致,“您是这么看她的?”
“我看人从来不会错,我敢肯定,那个言寒会是挡在咱们前进路上一块大的绊脚石!可能会很不好除掉。”
某种意义上来讲,温静夕真相了。
言寒在顾问之的未来路上,有多绊脚不好说,但难除是肯定的。毕竟这块石头她自己都想长脚或者插上翅膀逃走了,被绊住的本人却不肯,抓也要抓回来,绑也要绑住。
绊脚石:说出来可能你们不信,但我才是受害者。
“您继续说。”顾问之放柔了声音,手探进被子里,捏了捏言寒的脸。只是捏脸还不满足,又往耳朵,后颈,然后是蝴蝶骨,细细摩挲,暧昧游走,一路煽风点火。
住手啊喂!
果然,温情不了多久,这家伙就会化人为兽,还偏偏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耍流氓。
【别作死,你妈看着你呢,你清醒一点!】言寒用口型跟顾问之说。
顾问之毫不收敛,还在言寒的腰际揉了一把,言寒差点惊叫出声!
“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温静夕那敏锐的五感又发挥作用了。
言寒以为,这样顾大叫兽总该收敛了。
万万没想到,顾问之掀起被子的一角,直接进了被子里。
“有些困了。”
温静夕无奈道:“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能赶人?”
顾问之噙着凉薄的笑,手在被子底下兴风作浪,“没有,您继续说。”
“我就是想说,让你提防着言寒,你看你们俩都在帝都,你不要觉得他是你侄子,然后你要让着他什么的,你们俩可是竞争关系!”
“哦,我没有当她是我侄子,我本来也没有要让、着、她。”
越来越过分了。
言寒咬牙切齿,实在忍无可忍,对着他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嘶——”顾问之甩开她,叹了口气,“确实,您说的没错,我应该时刻提防她一点儿。”
看,这不,就被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