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红颜》——听名字,像是古风歌曲,凄美动人,意境婉约。
实际上,这是一首电音舞曲,说的好听点儿,叫旋律耳熟能详,说得难听,就是一首街歌儿,而且是某些dj的最爱。
言寒之所以这么了解,是因为刚回国的时候跟明荔去过某间夜店,她亲眼看着在这首曲子下一个热辣美人跳钢管舞。
要知道,钢管舞是一种接近体操与健身的运动,言寒对钢管舞本身并没有什么偏见,可那天见到的那位姑娘真是没把这当成一种舞蹈,而纯粹是想吸引人的眼球。
这位李总带来的小情人儿,就和那位夜店美女一样,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言寒实在不想与之同流合污,更讨厌像只猴子一样,被众人观赏。
慈善晚宴,言寒参加的不少,跟在顾问之身边,总免不了这种场合,却是*这样尴尬,这样难堪。只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沈镇山这种人交易往来的,也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言言,你还会钢琴啊,真是厉害。”温静夕这时候开口,仿佛只是不经意得一说,“这架钢琴也是好钢琴,想必也配得上你。”
言寒还没答应呢,温静夕此举,却让她退无可退了。
行,弹就弹,面子又不能当饭吃。
言寒相信就算玲玲真的跳出一支艳舞来,应该感到羞愧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周围那些不怀好意胸怀龌龊的人。
“那就献丑了。”言寒稍稍挽起衬衣的袖口,露出又细又白的手腕,侧着身子坐在琴凳上,眸色收敛,细软的墨发垂在耳侧,一颗黑曜石耳钉隐隐含芒。
修长的十指落在黑白健上,旋律倾泻而出。这确实是一台好钢琴,音色完美,在言寒的一点改编下,去除了原曲浓浓的风尘气,而玲玲也到底没有下限到跳艳曲,而是舞了一支芭蕾。
但她舞技实在蹩脚,好几次踮起脚尖又倒下来,引得旁人发笑。
“好!跳的真棒!”
这些人装模作样,简直是笑着往人脸上扇巴掌,玲玲自知出了丑,脸色便也十分难看。
“言少可真是的,弹得这么快,当真不考虑一下别人吗?”结束之后,她直接把自己的失误推给言寒,娇嗔的搭着李总的肩膀,抱怨道:“人家脚都要断了,节拍控制太烂了。”
李总生怕这番话惹怒了沈镇山,刚要开口训斥。
“言寒!”沈镇山倒先开了口,“你是不是故意的,就因为不想弹,所以就害人?我们言家可没有你这种家教,给人道歉!”
言寒目瞪口呆。“曲子是她选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放慢速度了。”
这位富商的小情人儿自己装逼不成翻了车,还要她赔礼道歉,世界上有这样的道理?
歪理!
“沈董,算了吧,小事而已。”这位李总本来也不满玲玲掉了自己的面子,这一下沈镇山把责任推给了言寒,他自然乐得,动动嘴皮子倒装起了大度。
“小李,实在对不住,待会儿的竞拍,我让你一轮。”沈镇山道。
“哈哈,那先谢过沈董了。”
二人一唱一和,言寒的尊严就这样任人践踏,直至成为笑话。
她甚至连给自己辩解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弱,你就不配说话。
弱,你就要由人安排。
言寒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还很远,她不介意慢慢来,可还是心生怒火,忍不住攥紧拳头。
“砰——”的一声。
“啊——”言寒一声痛呼,整张脸惨白。
不知道是谁,居然趁着她分神的功夫,重重摔上了键盖。言寒的十根手指都被砸在木头下,剧痛的一瞬间像是被闪电击中,随即疼痛感*全身。
沈镇山还在跟李总虚假客套,闻声看过去,居然有些想笑。键盖在砸到言寒的骨头和肉以后弹了回去,言寒满手是血。
“言言!”温静夕最快上前,一下子捂住言寒的手。
“别碰我!”然而本就受伤,被人这样紧握,简直是二次伤害。
真不知道她是慌得忘记了一切,还是故意的。
沈镇山走到言寒面前,只说了一句,“你真够扫兴的,早知道我就不带你来了。”
说完,指着门外,“慈善竞拍马上就开始了,你总不能让整个活动因为你取消吧,附近就有医院,自己去医院。”
温静夕劝说道:“老爷,言言伤的这么重,怎么一个人去啊。”
沈镇山义正辞严,“我们言家的孩子,不会被这么一点小伤打倒,相信他没问题。”
盯着言寒:“你说呢?”
“……是。”言寒于是只能忍着痛,跌跌撞撞的出了会所。
自己拦了一辆车,打车去医院。
温静夕没有追出来,永远只是说的那么好听。
言寒十指肿胀,不敢弯折,只能这样举着,看起来非常愚蠢。
“小哥儿,你没事吧。”司机倒是好心,从抽屉里掏出一卷纱布和一包酒精递给言寒。言寒摇了摇头,说,“谢谢你。”
虽然没有办法用,可是陌生人的温暖,还是击中了她的内心。
言寒想哭,真的很想哭。
“骨头没有大碍,养两天就好了,按时吃消炎药,外伤也要按时换药。”在医院检查一番后,医生叮嘱道。
言寒木讷的点点头,在止痛药的作用下,手指才勉强能够使用。捧着手机,言寒打开微信,盯着置顶的两个联系人。
妈妈?
不,她不想让妈妈担心。
顾问之?
呵,他们现在只是陌生人,怎么能向陌生人求助。
言寒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眼皮打架,觉得自己真是累的不行。
“言寒?”没想到,会听到沈静云的声音。
言寒还以为是错觉,一睁眼,却真的是沈静云。
沈静云的腿包着纱布,拄着拐杖,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在这里干嘛?”
两个人同时发出疑问。
沈静云咬牙道:“还不是温静夕那个贝戋人!”
“温静夕?”言寒一愣,然后好像被提醒了。
她忽然记起来,键盖突然砸下来,回过头的那一瞬间,她好像在钢琴旁边看到的就是温静夕。
而温静夕,是第一个冲到她面前的,证明温静夕当时离她不远。
一旦产生怀疑,人就会捕捉到从前被忽略的许多关键。
温静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