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跳了下来,看到洞内情况脸色大变。
赶紧试图阻止楚南华。
是女巫医。
可她却帮了倒忙。
楚南华却趁机控住陆筝,反手夺过匕首,搁在她脖子上。
“哈哈哈!”楚南华大笑,“陆筝,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刀剑不长眼啊,本太子也是怜香惜玉的。”
“别再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女巫医仿佛没看到陆筝:“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你杀,本来我就没想到她还活着。”
女巫医朝楚南华逼近。
楚南华已经到了绝路,不管女巫医是敌是友,陆筝都是他最后一根稻草。
自然得死死抓住。
所以听了女巫医的话,他半分没有放开的打算。
女巫医和楚南华之间只有两人距离的时候,终于停下。
原因与他。
陆筝本就有许多细小挲痕的脖子上,被匕首下压,压出一道浸满血珠的伤口。
女巫医起了身冷汗。
如果王看到,一定会惩处她。
女巫医沉默半晌,问:“要怎么样才愿意放了她?”
陆筝震惊的瞪大眼睛。
哪怕心如死水。
但该演的震惊还是得演:“你什么意思……你是他的人?”
吃惊、复杂、恼怒、失望……逐渐浮现在陆筝脸上。
“让澹台冥来和我谈!”楚南华冷笑,“再拿软骨散给我。”
女巫医不敢看陆筝的表情,从腰间拿出哨子吹了吹,似乎在传信。
没多久。
被封住的洞口开始有了声响,似乎谁在搬动石头。
楚南华催促:“软骨散!”
女巫医无奈,只得拿出来。
楚南华警惕:“你先用给我看。”
女巫医服下一半,没什么力气的往地上一躺,楚南华见没什么问题,挟持着陆筝,让她把剩下的吃下。
陆筝味同嚼蜡。
光亮照射进来。
澹台冥领着四个暗卫,撑着黑伞站在外面,矜贵又高冷,仿佛和暴雨天融为一体,只是脸色堪比天空还阴沉,见到洞里情况,瞳孔更是猛的一缩。
浑身杀意几乎按耐不住。
本以为把陆筝关在洞里能护她周全。
谁曾想,楚南华竟然察觉到了,破了个洞进去!
该死!
“澹台冥,好久不见。”楚南华诡异的勾起嘴角,“旧就不叙了,你想救她吗?”
澹台冥努力压下暴戾:“孤可以放你离开。”
满地焦土。
却没有一具尸体。
但楚南华知道,跟进来的死士已经全灭:“这不够。”
“本太子要你,以命换命!”
此言一出,四周寂静。
除了轰隆雷声和狂风暴雨,再无其它声音。
陆筝低着头,神色麻木。
是死是活,她都认栽。
“王,不可啊!”暗卫深知王的秉信,赶紧劝,“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当。”
“澹台冥,你不是爱她吗?”楚南华的声音里满是恶意,“要不这样,我一步,要你一条手臂如何?就右手吧?”
澹台冥冷冷盯着楚南华。
雨声打在伞上发出噪音,又急又重,就好像四名暗卫此刻的心情。
别答应。
别答应啊王。
“澹台冥,你再不动手,我就要动手了。”楚南华紧紧盯着澹台冥的右手,仿佛在看囊中之物,手里力道加重。
匕首慢慢陷入陆筝脖子。
痛得她颦眉。
该死的,就不能给她个痛快?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陆筝看向澹台冥,见他撑着伞,看向楚南华的目光不再冰冷骇人,反而慢慢变得平和起来。
平和到有点怜悯。
仿佛在看什么终于上当了的蠢货。
楚南华心头一凉。
该不会……
薄唇缓缓掀开,澹台冥的声音懒洋洋,奢华得如九天上神仙专用的灵珠碰撞:“若孤不给呢?”
“楚南华,你当真是蠢到令孤都替大夏觉得可笑。”
楚南华本还激动的热血,慢慢变凉。
冰冷逐渐把他包裹。
向来视人命如草芥的澹台冥,怎么会喜欢一个女人,甚至大张旗鼓宣告这个女人的存在,仿佛生怕别人不知晓他在乎陆筝。
原来,都是陷阱吗。
从头到尾,都是算计。
楚南华咬牙:“那孤就杀了她!”
他不信是假的。
楚南华索性用匕首往陆筝左臂上一扎,扎的是刚才陆筝扎他一模一样的位置。
陆筝疼得满头大汗。
脸色煞白。
再看澹台冥,他脸色骤变,仿佛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般,在楚南华萌生出希望后,淡定的恢复成高傲不屑的模样,言语极其恶毒:“太子殿下想看孤担惊受怕,孤向来善良,最喜欢满足将死之人的愿望。”
楚南华气得老血都要吐出来了。
“输给你,是我技不如人。”楚南华笑得疯癫,“但这个女人你也别想要了,回去后还得面对父皇的怒火,澹台冥,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澹台冥轻飘飘:“孤打算让你父皇退位了。”
“哦,理由是你死前交代,受他命令明面上相救草原,实际是为刺杀万俟啸,草原大怒,决定进攻大夏。”
语气突然变得玩味:“让人歌颂的太子,就要变成整个大夏的罪人了。”
楚南华终于忍不住了。
一口血从嘴角吐血。
“噗。”
温热的血溅到陆筝脸上。
陆筝冷漠抬手,擦拭掉血迹。
恶心。
“好,好得很!”楚南华已经处于半疯状态,“陆筝,看到没有,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想救的男人……哈哈哈,和本太子一起死吧。”
他掐住陆筝脖子。
陆筝却直接转了个身,心脏的方向装向匕首。
极其决绝。
楚南华哪儿能想到她会自寻死路,手一抖没能拿稳匕首,匕首扎入心脏半截。
“噗嗤。”
澹台冥瞳孔一缩,终于再也装不下去:“陆筝!”
早已潜到一半的暗卫上前,把狂笑的楚南华按到地上,石头大的拳头狠狠往楚南华身上砸。
每一拳都把楚南华砸得吐血。
陆筝如断翅蝴蝶,无力的落到地上。
女巫医赶紧接住她。
昏迷前,陆筝看到豆大雨水砸进眼里,以及一张写满慌乱的俊容,眼眶都是红的,似乎在喊她名字,甚至有些哀求。
“陆筝。”
“陆筝!别睡!你睁开眼睛看看孤!”
向来爱干净的摄政王蹲在雨水里,任由狂风暴雨倾打,抱着浑身湿透、被血水染红的陆筝,失态得和处处优雅的从前判若两人,低沉的声音变得嘶哑。
“孤错了,你别睡。”
“你看看孤好不好?”
女巫医:“王,陆姑娘还活着,那一刀没有扎到心口,赶紧带她去部族找令沢神医。”
澹台冥失焦的眼神回神。
他抱起陆筝,准备交给暗卫让他先带回去找令沢。
今天的他,没有武功。
刚一转头。
“你把……”
“嗤!”
一根根弩箭不知从何处飞出,直接扎向四名暗卫。
是陆筝给冥魂卫的图纸,制造出的弩箭。
“王,小心!”女巫医以身体挡住一根弩箭,顿时无法再前行,忍痛大喊,“王,快跑!”
为了埋伏楚南华。
来的自然不止这点人。
只是那些人全在树林外……而对方既然能进来,就证明那些人已经死了。
澹台冥心情沉重。
那是将近一千冥魂卫,居然在短时间内被灭了。
没了武功,但反应还在。
澹台冥背着昏迷的陆筝,朝仅剩的一条生路跑去。
断崖。
“拦住他,他要跳崖!”冒出来的杀手看出澹台冥的意图。
众人纷纷抬起弩箭。
悬崖近在咫尺。
澹台冥两步做一步,背着陆筝跳了下去。
杀手们赶到崖边。
低头一看,这是一方偏僻峡谷悬崖,下方是崎岖不平的巨大石头,一块又一块连接起粗犷又危险的美感。
高得离谱。
别说澹台冥没有武功。
就是全盛时跳下去都不一定能活命。
“下去探查。”杀手首领很谨慎,“再看看崖壁上有没有山洞。”
……
宸宸没来由的心很慌。
“叔叔。”他不安的抓住就近白鹤,“爹爹和娘亲真的会平安回来吗?”
白鹤哄:“小公子放心,会的。”
哄归哄,白鹤走出帐篷,看了看狂风暴雨的天,微微皱眉。
按理说王这时候应该已经回来。
是出什么意外了吗。
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想,小白突然从帐篷里飞出来,激动的扇着翅膀:“叽叽叽!”
“叽叽叽!”
白鹤脸色大变:“你说王有危险?”
白鸽猛点鸟头。
它感觉到主人受伤了。
很严重的伤。
“快,传令下去,召集一千人手,我们去找王。”
“爹爹受伤了?”奶萌奶萌的惊呼声响起。
宸宸睁大眼睛,不知何时从帐篷里走出来,眼睛里满是心疼和焦急,甚至都憋出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白鹤惊。
怎么连他都没发现。
“我要一起去,去找爹爹娘亲!”
“你们不让我去,我就在后面跟着。”
白鹤无奈,只能叮嘱他千般小心。
临出发前宸宸想去和安安道个别,走到帐篷前又犹豫,安安肯定不会让他去的。
还是别让安安担心。
“闻人姐姐,这些给你。”宸宸噔噔噔跑回帐篷,捧出许多宝物,跟不要钱一样往闻人音手里塞,郑重请求,“请帮我照顾好安安,让他乖乖吃饭,如果他问起来,就说我缠着娘亲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