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冥动作一顿,抚摸她的面庞,如豆腐般白皙的面孔很是嫩滑,陆筝脸色涨红,恼羞成怒的瞪他。
“手!拿开,别闹!”
澹台冥不仅不拿开,手翻过来,屈起欣长手指,以手背慢慢滑落,朝陆筝的脖子滑去,幽幽开口:“还记得你让我喊你什么吗?”
手亲昵的触碰上朱唇。
“小九啊。”陆筝皱眉,拧起的柳眉很想让人帮她抚平,声音听起来竟然软了很多,勾人心扉,“澹台冥,别闹了,等会儿再说好不好?”
澹台冥微眯异瞳里的迷惑渐渐消散。
这是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的秘密。
陆筝用竹签舀起药膏,为他上药,明明是微凉触感,竟然让澹台冥生出压抑不住的火气。
他一把抓住陆筝的手。
“澹台冥……”
陆筝愣,睁大眸子望着她,明眸里满是潋滟和曾经一眼让他惊艳的傲气。
手腕处传来炙热。
帐篷里的温度都变得燥热起来。
陆筝也不挣扎,轻轻问:“很难受吗?”
“我帮你吧。”
澹台冥异瞳一缩,不敢置信的看向她,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与此同时,心里的那点旖旎和火气尽散,唯有冷意和杀心,却被藏得很好。
不是她。
她绝不会如此自轻自贱。
“有些。”澹台冥的声音喑哑,克制着,“当真可以吗,你不是说想同我成亲后才允许我碰你?”
陆筝没好气道:“我还能真看着你难受不成?再逼逼叨我就走,这好处你就说要不要。”
澹台冥无声冷笑。
学得倒是像。
画皮画虎难画骨。
“要。”澹台冥低笑,话锋一转,“只是你莫想趁此机会,让我帮你出去找周周,要我说不如让……”
陆筝不想听他说话,直接打算吻他。
澹台冥眸色微闪,脑中有数个想法飞梭着,放在背后的手已经悄然运起内力。
想碰他,找死。
“叽叽叽!”
尖叫声从头发传来。
接着就是女子惨叫。
“啊!”
玄奇愣了愣,这似乎是惨叫声啊……秘籍里没写吧?他左右为难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白鹤已经蹲到不安起身的宸宸面前,掌心放着几粒被油纸包好的糖:“小公子,来,吃糖。是王在帮王妃抻关节呢,没事。”
“难不成您觉得王是在欺负王妃?”
宸宸想了想。
也是,澹台叔叔不会那么做的。
他爱娘亲还来不及呢。
“我要这个,安安喜欢吃这种,谢谢白鹤叔叔给我们糖吃。”
帐篷里,“陆筝”手背上有个尖锐的鸟隼口,正淌着血。
青睨兽扑楞着翅膀,那快挥出幻影的速度象征着它此时的焦急心情,痛心疾首:“叽叽叽!”
陆筝前脚刚走,你就和这个女子勾搭上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主人!
很难想象,从一只鸟身上能看出恨铁不成钢和羞于为伍这两种情绪。
小白把它演绎得活灵活现。
背着伴侣勾搭其它雌性,这样的行为放它们兽界都是要不得的!
“叽叽叽!”
你太让小白失望了!
澹台冥:“……”
青睨兽激动得不能自抑,丝毫没发现自己激动下口水险些喷到澹台冥脸上,直到话说得越来越脏,越来越分寸。
澹台冥凉飕飕看向它。
目光如同十二月的高山雪原,目之所及,尽是寒冽。
青睨兽浑身鸟毛倒竖:“……”
只觉得血液似乎被冻住。
“是孤平时太惯着你,才让你竟敢指着孤的鼻子骂?”阴冷冷的声音满是戾气,“小白,你胆子很大啊。”
青睨兽一僵,讪讪挤出一抹笑容。
只是在鸟身上,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怪它,主要是和宸宸待久了,说话随意起来,加上主人也不怎么管它,这乍见到这种事,是激动了那么一点点。
小白:“叽叽叽。”
小白只是觉得她配不上你,主人你值得更好的。
比如它好兄弟的娘亲,虽然她已经答应主人,但好兄弟说了他娘亲对夫婿的要求很高,如果受了委屈,是会带他们一起离开的。
那怎么样,它小白大人好不容易交到一个兄弟。
绝对不行。
青睨兽看着“陆筝”的目光如同在看仇人。
“你认识她?”澹台冥冷冷质问。
青睨兽血脉特殊,据说能看出他们看不透的东西,在某些时候,倒是能勉强派上用场。
但大多时候都很废。
青睨兽疑惑,得知澹台冥并不清楚这人真面目后乐了,主人果然没有移情别恋,生了想要邀宠的心思,抬起下巴,得意洋洋:“叽叽叽!”
那当然,这不就是那个偷偷跟来队伍里的女人吗。
名字它不记得。
但人它还是认识的。
周周?!
澹台冥原本只是冰冷的神色彻底涌上戾气,眼底也密布阴云,极其骇人,看得青睨兽下意识缩了缩鸟头,他紧盯着顶着陆筝面容的周周,薄唇勾起残酷弧度:“好,很好!”
用失踪把戏骗走小九,再顶着小九的脸来碰他。
如此大的野心。
还对小九抱有那么大的恶意。
他今日就要杀了她!
周周虽然不知道那只鸟和澹台冥说了什么,但能感觉到危险到来,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令她心慌窒息,急忙把手里的药膏往澹台冥身上一扔。
澹台冥抬手接住。
陆筝亲制的药膏落到手里,被稳稳放到桌上。
至于他的手……等杀了周周再洗不迟。
“叽叽叽!”
主人,她跑了!
“玄奇,拦住假陆筝!”冰冷的声音如亘古魔神呓语。
那个王妃竟然是假的?
玄奇心惊肉跳,以极快速度拔出长剑拦住冲出来的陆筝。
周周的武功连霍玉都比不过,更何况是玄奇,三两下就被拦住。她捂着被震伤的胸口,恐惧的看着玄奇。
身后传来脚步声。
人未至,寒冷气场先至。
青睨兽停在蟒袍男子肩头,澹台冥迈着满是杀意的步子,眼里闪烁戾气,高傲俊逸的面容上就写满两个字:赐死!
周周被夹在中间,无处可逃。
“娘亲!”宸宸惊叫。
白鹤抱住他:“小公子,那不是王妃,是有人假冒的。”
宸宸快哭出来了:“那就是娘亲,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娘亲。玄奇叔叔和澹台叔叔会杀死娘亲的,不可以,那是我的娘亲!”
无论他怎么闹怎么叫,白鹤都把他抱得死死的。
宸宸甚至都上口咬,上手打用脚踢。
最后用出了澹台冥教的功夫。
白鹤硬生生被震得内力晃荡,惊讶又欣慰:“小公子的武功学得真不错,王这也算后继有人了。”
“你放开我……娘亲!”
整个营地都是宸宸凄惨的哭喊声。
周周看着停在离自己一丈外的男人,通体发凉,泪水不争气的先后涌出。
“别用那张脸对孤哭,玷污了她!”澹台冥神色寒冽,薄唇扯出无情弧度,溢出的话更是浓浓施舍,“赐死!”
玄奇拔剑上前。
剑尖从地上划过,刮出刺耳声音。
周周早已经吓瘫,双手撑在地上,边流泪边惊恐后退。
澹台冥则带着青睨兽回到帐篷,把碗里的药倒掉,割出一碗血来。
青睨兽受宠若惊:“叽叽叽?”
给我的?
要知道它想长大,靠很多东西,其中最主要就是主人的血。
每年之所以睡那么久,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主人懒得用血喂它,说喂一个废物还不如喂头猪……如今主人是终于看到它的可用之出了吗?!
青睨兽就差没哭出来。
正要低头去喝那碗血。
“喝了它,今晚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冰冷的声音不容置疑,澹台冥会这么做,是有他的盘算,如果陆筝回来知道他认出周周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杀了她,肯定会心生嫌隙,“记住,孤没有认出周周!”
他不想隐瞒小九。
乐周周的心太过贪婪,甚至将小九都骗过了,势必不能留。
澹台冥眼底闪过冷意。
若是从前,对付这种人他肯定会让其被挫骨扬灰。
青睨兽满不在乎:“叽叽叽。”
知道了,主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果你无意间说漏了嘴,她今日的结局就是你未来下场。”澹台冥冷漠至极。
青睨兽眼神闪躲:“……”
哈哈哈,它怎么会出现这么低级的事呢。
不会,绝对不会!
“叽叽叽!”
主人你放心,我用未来能不能找到母鸟发誓,绝对不会说漏嘴!绝对!
澹台冥睨了它一眼。
拿起一条黑色绷带,给放血的伤口包扎:“来人,备水,孤要净身。”
……
“姑娘请三思,再往前走就有西周斥候了。”落雨提醒陆筝。
天色已经偏昏黄,夕阳挂在天际通红一片,美得让人睁不开眼。
再过一阵,月色就要来临了。
晚上两军都会更加警惕,如果他们被发现,那就是跳进漠河都洗不清。
陆筝叹息:“先回军营,明天再找。”
霍玉再忧心,也不能拿士兵的命来找。
闻人音杵在队伍最末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连带着要回军营都没什么反应。
“阿音,你怎么了?”
“没什么。”闻人音回神,悄然将手背在身后,笑容浅浅,“是要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