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暖床啊。”陆筝笑弯了眉,拍了拍床榻,“来吧,很暖和。”
澹台冥俊容一寒。
连带着看床榻上的被褥,都充满嫌弃。
“出去!”他声音冰冷,“别把孤的话当耳旁风!”
陆筝仿佛没看到他的不耐烦,理直气壮的抱着被子,笑眯眯道:“我要是不走呢?”
澹台冥冷笑,大步上前想抓起她的手腕直接把人丢出去。
谁料刚靠近,眼前竟有些发晕。
他扶住架子,用力甩了甩脑袋,危险的盯着陆筝:“你对孤做了什么?”
“你猜啊。”陆筝轻而易举把他拉到床上,笑得得逞,去扒他的衣裳。
澹台冥有心想抗拒,全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一张俊容阴戾得可怕,眼底翻涌着极致寒冽和危险。
她敢!
如果她敢再对他做五年前的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拧断她的脖子!
陆筝挑开系带。
在澹台冥越发怒意滔天的眼神里,她边脱,边认真开口:“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澹台冥,今天本姑娘就给你上一课,下次要长点记性知道吗?”
她补上一句:“当然,我除外。”
除了她,没人敢胆大包天的算计他!
澹台冥咬牙切齿。
“看到那根蜡烛没有?我刚研究出来的。”陆筝认真教学,“闻一会儿就会内力全散,解药只有我有。”
澹台冥根本没有内力,想下床去灭了那根蜡烛。
陆筝哪儿能让他跑了。
往他身上一趴。
本就浑身无力的摄政王,被人压住,根本无法动弹。含有馨香的淡淡药香钻进鼻翼,女子柔软的娇躯令澹台冥猛的一僵。
脑海里,莫名浮现那一夜的旖旎。
该死!
“滚下去!”澹台冥动了怒,怒于她的不知羞耻,也恼怒自己身体的动情,戾气横生,“陆筝,别再让孤说第二次!惹祸孤的代价,你付不起。”
“我好怕。”陆筝飞快的扒澹台冥的衣裳。
语气敷衍,脸上丝毫没有惧怕的模样。
她怕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难不成澹台冥真能把她杀了?
澹台冥气得胸膛不停起伏,这个毫无羞耻的女人!仗着他从前的宠爱,真以为他不会对她如何?
外袍被丢到地上。
“你……”澹台冥震怒。
陆筝的手已经摸到里衣领口,突然停下动作,抬头看着澹台冥因为肝火太旺,被逼红的眼角,他满脸冷戾与屈辱,仿佛即将承受什么极其丢脸的事。
陆筝忽然乐了。
这还是第二次看到澹台冥这副模样。
勾人得很。
“澹台冥。”她放柔声音,婉转的字音,莫名有些咛嘤意味,如同羽毛轻飘飘的落到心田,唤得人痒痒的。
故意附到澹台冥耳畔,气吐如兰:“你想……吗?”
高大躯体猛然僵住。
似乎在强行忍受什么。
“滚!”澹台冥挤出这一个字。
陆筝勾唇,手慢悠悠的在澹台冥身上游动,隔着一层衣裳,却凭添了隔靴挠痒的旖旎感:“想还是不想?”
澹台冥早已僵硬和木头一样。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哪怕努力控制,但身体的变化早已出卖了他。
该死!
这个女人!还有他自己,都该死!
澹台冥握住陆筝的手,本来是想制止,结果一触碰到软绵的葇夷,心尖反而颤抖起来。
“不想啊?”陆筝满脸失望,委屈的问,“可是……我要怎么办?”
女子抿着红唇,满脸委屈,一双琉璃眸是故作出来的雾气,眼巴巴的望着他。
澹台冥浑身的血液直冲天灵盖。
怎么办?她都把他压在了床上,还问他怎么办?!
毫无廉耻!
澹台冥咬碎了牙齿,干脆闭上眼睛。
“看来你真的不想。”耳畔是低落的喃喃呓语,蕴含着让人动容的满腔苦涩,话锋一转,变成卑怯的哀求,“那我可以亲亲你吗?”
突然的落差变化,令澹台冥没想到。
比起共赴云雨,这个要求倒显得卑微了。
引得心里泛起阵阵烦躁。
他不由冷笑。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陆筝弱弱开口,灿若群星的眸子里是得逞的狡黠,轻轻凑向澹台冥脸颊。
热气不停喷洒。
气息逐渐变得暧昧。
明明是咫尺距离,澹台冥却觉得如此缓慢……她当真想亲他?
烦躁之下,澹台冥冷冷睁眼。
绝色的面容在眼前放大,白皙如雪的肌肤细嫩到深吮就会留痕,青丝垂在消瘦的脸侧旁,她似乎在亲吻神袛般,极其虔诚又小心,长翘如鸦羽的睫毛不停轻颤。
清晰的软柔触感从唇畔传来。
软到让他想狠狠掐住欺负。
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样样用品都精致奢华,床是澹台冥惯用的玉床,床上交叠着两道身影,青丝和墨发交缠在一起垂落在床沿,绝色女子闭眼亲吻着冰冷带怒男人的唇角,动作温柔虔敬,如同在膜拜神袛。
帐篷里的气温,莫名升腾。
这个吻,一触即分。
见澹台冥用冰冷又厌恶目光看着自己,陆筝一窒,心里漫上几分苦涩,双臂撑起打算离开他身上睡觉:“亲完了,摄政王殿下,好梦。”
澹台冥忽然伸手。
陆筝惊呼,整个人跌回澹台冥身上。
因为惯力,她撞上澹台冥的鼻子,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两唇相接,一泛凉一炽热。
炽热热的是澹台冥。
“澹台冥,你该不会是没亲够吧?”陆筝笑问。
笑得真蠢!问的话也毫无脑子!
澹台冥在出手的瞬间就后悔了,这不过是他身体遗留的下意识举动罢了,对上陆筝的弯弯眉眼,冷笑一声:“你觉得孤是有病?”
陆筝把被子盖到两人身上,喃喃想。
你本来就病了。
陆筝的识相,让澹台冥松了口气,同时脸又黑得恐怖。
她是睡了。
可他却被撩得满身火气,根本睡不着!
该死!偏偏他还不能喊她。
否则岂不是又变相给了她机会。
陆筝悄悄勾唇。
澹台冥,这就是我对你的报复,你就受着吧。
感受到身旁女子逐渐平稳的呼吸,澹台冥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倒是睡得香,等着,等明天他怎么收拾她……澹台冥薄唇勾起冰冷残酷的弧度,异瞳没有一丝温度。
黑夜漫漫。
澹台冥勉强冷静,要睡过去时。
陆筝突然朝他这边一挤,娇小的一团紧贴他的后背,似乎做梦了,声音无助,低低哽咽:“别不要我,澹台冥……我,我会改的……别丢下我。”
澹台冥一僵。
再怎样,她也只是个女子。
澹台冥垂下眼帘。
……
蜡烛是在卯时燃尽的。
几乎用不了半刻钟,澹台冥就感觉到内力回来了。他倏的睁眼,立即起身,用如同看死人的冰冷眼神,俯视着敢给他下药的女子。
杀了她。
话早已说清楚,她却出尔反尔,如果不杀了她,日后她一定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澹台冥弯腰,手朝陆筝白嫩的脖子伸去。
陆筝缩在床上,因为做了噩梦,小脸苍白。
显得那般脆弱。
仿佛不用动手,她也会凋零。
大掌,停在了离脖颈三寸的地方。澹台冥盯着气息微弱的陆筝,眼底翻涌着戾气和暴躁,抽身离去。
罢了,脏他的手!
若是陆筝死了,宸宸和安安会不认他。
陆筝缓缓睁眼。
明眸里没有丝毫睡意。
刚才,她确切感觉到了澹台冥的杀意,还好,他收手了。
陆筝低低一笑。
“王。”玄风单膝跪地,咬牙道,“属下的确没看到陆大夫进去。”
“十鞭,战争结束后自去领罚。”澹台冥想到昨晚的耻辱,表情便极其难看,目光落到来换值的玄奇身上,“从现在开始,你寸步不离的盯着陆筝!”
玄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王看起来极为骇人。
“是。”
不过王的脸色怎么看起来……好像没睡好?玄奇偷偷瞄去,对上澹台冥冷酷翻涌的异瞳,瞬间一颤低头。
“肃点冥魂卫,随孤出征!”
……
陆筝起来时,营地只剩下留守的将士。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她索性就不用早膳了。
“王妃。”玄奇私底下还是这么叫她,看到她从主账走出很惊讶,把一本书和纸笔递上,“王让您抄一百遍,不抄完不准吃饭。”
是女戒。
关于廉耻的一篇。
抄一百遍,起码得抄个两天两夜。
陆筝:“你确定是他让我抄的?”
玄奇艰难点头,同情的给出办法:“没错,是王,但您放心,属下的心腹里有几个擅长描字,让他们帮您抄,您做做样子就好。”
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就是他们男人都难以忍受。
何况王妃还是个女子。
“不用,不能牵连你们。”陆筝以为自己最少也要断个手臂,完全没想到只是抄个书,眉眼染上笑意。
澹台冥对她,容忍度挺高。
“可是……”
陆筝研磨墨水,开始抄起女戒。
玄奇在一旁叹息,王您这是何苦……您迟早会后悔!
“王妃,我帮您研墨。”
陆筝的字并不娟秀,但不丑,如她这个人般不打扮不会特别惊艳,却如玛玉,散发着温华:“以后还是叫我陆大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