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听到死了爹爹四个字时,澹台冥眉心莫名跳了跳。
“孤知道了。”
只是知道,并未应下。
那女人在他面前都敢放肆,岂会在其他人面前吃亏?
若是真的吃亏,那也是她废物。
强者是不会在任何时候吃亏的。
澹台冥傲然的想。
“澹台叔叔你最好了!叔叔你也要小心,我听说宫里很多恶人的,要是有人欺负你,等我长大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宸宸可不知道澹台冥的算盘,嘴巴甜甜的画大饼,甚至想亲澹台冥一口,可惜被玄奇面无表情的拦下。
他气鼓鼓的撅嘴。
“玄奇叔叔你个大坏蛋!”
“……”
他是真不知道宸宸哪儿来的胆子,他家主子的名字甚至能治小儿夜啼,偏偏宸宸极其亲近主子。
那是半点不怕。
“公子,王爷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你们。”他笑容大大的。
宸宸总觉得他的笑不怀好意。
“那你帮我谢谢澹台叔叔,不要忘记保护我娘亲哦。”
满怀期待的回到院子。
“落雨落雨,我的大礼呢?”
只见落雨站在一位长着白胡子的老者旁边,二人似乎在交谈什么,德高望重的老者没好气的哼了声。
如果不是屈于强权,他才不来。
想到下朝后澹台冥点他的时候……
教摄政王府的孩子,出去都得被同僚笑断棺材板!
“小公子,这位乃是明堂的夫子,来教导您和安安公子的礼仪行规。”
“……”
宸宸顿时哀嚎,他就说玄奇叔叔笑得怎么怪怪的。
不学,他不学!
宸宸委屈巴巴:“可以不学吗?”
娘亲可从来没让他学这些。
“这是王爷特地为你们请来的。”落雨犹豫。
这个请自然一语双关。
宸宸依旧不想学,他想学武功,还想澹台叔叔亲手教。
“好吧,那我学。”他不情不愿。
……
摄政王府今日出行排场浩荡,光是车撵就有四座,独孤无忧和陆筝各坐一辆马车,万俟敏和闻人音一辆,最前面那座全部由玉石打造的独一无二的马车,自然是澹台冥的。
近百冥魂卫分两批,一批开道,一批垫后。
玄奇则穿着盔甲,骑在烈马上,跟随在旁边。
黑色旗帜随风飘扬。
不可谓不嚣张。
难怪死得那么早……陆筝不停在心里吐槽,这排场一看就很欠揍,费人费力,能久活吗?
摄政王府离皇宫不算近。
听说皇帝好几次想给澹台冥换府邸,都被拒了。
“姑娘,您给皇后娘娘准备了什么贺礼?”
陆筝面无表情:“肾宝。”
“啊?”白笖以为是什么没听过的珍品,“是很宝贝的东西吗?”
“俗称伟哥,大补药。”
能让老皇帝成为男人中的战斗机。
肾宝,味道好极鸟~
白笖兴奋:“能卖给奴婢吗?等奴婢有需要了,一定和姑娘您买!”
“……”
“这个药呢,女人不能用。”陆筝委婉的解释,“我是想献给皇后娘娘,让她去找皇上。”
如果落雨在这儿,定能听出陆筝的话外之音。
可惜白笖单纯得像张白纸。
“那您为什么不给王爷?给了王爷,说不定您今晚都不用去皇宫了。”
“咳咳咳咳!”
陆筝差点被茶水呛死,潮红着脸看着满脸疑惑的白笖。
白笖童鞋,我合理怀疑你在开车……
就澹台冥的能力,他不需要肾宝。
陆筝莫名有点腰疼:“他,他用不上……等你有需要再说哈,相信你……”
车突然停下。
幸好不快。
白笖掀开帘子往外望去,只见街头有数十名将军装扮的人和他们冲了路,最前方的男子身高八尺,一身银色盔甲,腰间佩剑,头盔遮住了他的面容,骑在汗血宝马上意气风发!
配上漫天晚霞,他像踏着红云而来的勇士!
“竟然还有人敢挡王爷的路。”白笖觉得这人的结果非死即伤。
路边的百姓也是这么觉得的。
夭寿,嫌投胎不够快吗竟然拦在摄政王面前!
上一个敢这么做的,已经被当场分尸。
路人纷纷退后,免得血迹沾上。
“是谁?”低沉不悦的声音从车架里传出。
玄奇正要回答,万俟敏挑开帘子一看,顿时笑了,跳下车架在众人惊艳得目瞪口呆的眼光下行至的澹台冥车架旁。
美,好美!
这就是传说中摄政王亲自去接的漠北公主吗?
自然也有人觉得她衣着大胆,不知检点。
“王兄,那是凌安曜,我与他相识,不如放过他可好?”
那头凌安曜也在众将领的劝说下准备让出道路。
他刚回京,自是得回府换身衣裳。
至于这个嚣张的人物是谁,整个大夏能有如此排场的人只有一个:摄政王澹台冥
凌安曜虽不满他的张狂排场,却也敬佩。
“我们走!”他牵起缰绳调转马头,在和万俟敏擦肩而过时,微微皱眉,这高傲得不行的漠北公主对他笑什么,那笑容中还带着几分恩赐和施舍,仿佛救了他的命。
莫名其妙。
脑子有问题吧!
陆筝见他居然就这么平安无事的离开,啧啧了两声。
这万俟敏在澹台冥心中地位不一般啊。
竟然能拦住他不杀人。
路上的想法与陆筝的如出一辙,唯有玄奇知道自家主子怎么想的,上一个拦路的是故意,面对挑衅自然不能忍,也无需忍!
凌安曜乃少年将军,自出生就随父驻守大夏和漠北接壤处,乃是将才。
如此将才,自然和那些只知蹦哒的秋后蚂蚱不一样。
即便是漠北公主不来劝,主子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公主请回马车。”他道,“我们继续前行。”
“刚才那位是凌安曜将军。”白笖正在和陆筝分享八卦,“凌将军一家都是武将,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回京,除了冥魂卫,整个大夏能和凌家势力相当的,也就只有周家和威……可惜周家只剩一个孤女,凌安曜这次被召回来,可能是赐婚。”
武将多遭忌惮。
尤其大夏还没有能和凌安曜持横的。
其实吧几年前的威武将军府也可以,就是……
陆筝在走神,没注意到白笖的欲言又止,等反应过来时问:“怎么了?”
“没什么。”白笖摇头如捣蒜。
既然姑娘不说,她也就不提了。
车架很慢,走到皇宫时已经灯火辉煌,伟岸的城墙挂着各种各样的精致灯笼,大红城墙旁都是宫人,以及许多不同的马车,贵人上上下下不停。
一看到冥魂卫。
不论身份、不论是否在交谈,众人理所当然的下跪。
迎声震天。
“拜见摄政王殿下!”
刚下马车的陆筝:“……”
他真不怕折寿吗?
“马车怎么这么慢,坐得我屁股都疼了。”她很想揉揉自己的屁股。
白笖:“等人来刺杀啊。”
陆筝:“???”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讲什么?
“用王爷的话来说,给那些废物机会,别只会怨天怨地。”
“……”
很好,这作风很澹台冥。
只见澹台冥走下马车,用一贯的睥睨眼神俯瞰众生,语气一如既往的张狂冷傲:“免礼。”
“谢摄政王殿下!”
万俟敏和闻人音等纷纷下马车,万俟敏大步跟上澹台冥的步伐,享受着众人的敬畏眼神,眼珠子则恨不得粘在澹台冥背上。
闻人音则明显不敢离太近。
突然,高大男人的脚步一驻,回首,异瞳微眯。
独孤无忧由侍女搀扶着,用了口脂点缀,脸色倒不似昨天般苍白,就是身上带了些药味,不大好闻。
在灯火阑珊下,她的容貌堪称一绝。
气度更是令人无法忽视。
可澹台冥看的却不是她,而是她旁边的女子,陆筝今日终于不再穿普通布衣,却也不多明艳夺目,选了个最低调的白色,白裙的衣袂飘飘,黑发被簪子简单束起,那张同样绝色的脸上笑容温和,只是眉眼间的潇洒浓郁,仿佛不似这世间人。
二女并肩的美感,吸引了许多男子。
这两位姑娘是谁?怎么从前从未见过?权贵少爷们心思刚活跃,突然背后一凉。
他们僵硬回头,对上澹台冥冰冷的鄙夷视线。
“好色之徒,从骨子里烂掉的废物!”
“……”
食色性也!
他们委屈却不敢反驳,纷纷低头往里走,暗骂澹台冥这闲事未免管得太宽,你厌恶女人不代表他们也不喜欢。
独孤无忧道:“多谢姑娘昨天送的药,止疼药很好。”
“客气了。”陆筝还没好好感激她救了宸宸,“都是我应该做的,等会趁澹台冥不在,我替你把脉。”
她没记错的话,宴会是分男女席的。
独孤无忧眼底的高冷稍微褪去,矜持点头:“嗯。”
“哎呦咱家的摄政王!您怎么在这儿呢?!”
太监的公鸭嗓打断陆筝思绪。
“可就差您了!”
众观全场,权贵们都已经进去就坐,门口就剩他们几个人。
澹台冥冷漠的收回视线。
直对玄奇道:“去寻套普通衣裙给她换上。”
太扎眼,让他不爽。
“是!”
独孤无忧几人来自外国,需要先去为皇后贺寿献礼,陆筝则带到大夏女座处。
刚被宫女引进,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到玄奇让人来传话。
顿时破口大骂的心思都有了。
您特么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