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瞬间不敢再吵闹。
青月委屈的看向独孤无忧,草原婢女则得意的看向澹台冥。
“证据确凿,请摄政王为公主作主,以牙还牙!”
毁了独孤无忧这狐媚子的脸。
澹台冥掀开眼帘,眼底戾气和杀意交杂,让本就不好惹的他变得更加危险,好似下一刻就会见血,光是一个眼神,便让人如坠冰窟。
草原婢女莫名发颤。
她下意识想要低头,却已经来不及了。
玄奇手起刀落。
草原婢女的舌头竟然被搅断!待她反应过来时,嘴巴里全是鲜血,疼得她几乎晕过去。
“呜呜呜啊!”
“王说让你们住嘴,抗令者,拔舌。”
玄奇面无表情,让人把近乎昏厥的草原婢女拖下去。
被溅了一脸热血的青月恐惧无比。
动辄就拔舌,不分敌我,只根据心情行事,好可怖。
难怪公主说他是个疯子!
看了全程的陆筝浑身发寒,麻蛋,这被拖下去的婢女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陆姑娘。”玄奇注意到她。
澹台冥抬眸,想到墨笙刚才禀告,说她和凌安曜在街上碰到后同行,薄唇勾起满是戾气的冰冷弧度,眼底的阴鸷和怒火更是毫不掩饰,直击心扉。
同行?呵,还相谈甚欢?
她忘记了自己的本份是不是。
他的蛊毒还没解开,她就急着去外面勾三搭四!
放她出去是去给永宁候府那个老婆子解毒的,不是去和凌安曜游街的。
陆筝:“……”
她就不该现在过来,撞枪口上了。
瞧澹台冥这怒火冲天样子,一看就是为万俟敏中毒而生气。
玄奇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
青月眼底的恐惧还没散去,不敢擦拭血迹,期盼的哀求着她。
陆姑娘,帮帮公主吧。
“下午好。”陆筝干笑着。
话音刚落,红玉椅就传来冷笑。
“呵!”
澹台冥周身散发着浓烈煞气,令人根本不敢靠近其五里之内,一双满含嚣张与冷意的眸子紧盯着她,奢迆低沉如天籁的声音尽是讥讽:“还知道回来?”
浓烈的嘲讽与质问气息扑面而来。
仿佛陆筝做了什么罪无可赦的事。
“???”
她不回来能去哪儿。
还有不是他喊她来的吗。
你个王八蛋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就逮着她找麻烦是不是?
“是的呢。”陆筝皮笑肉不笑,“不知道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是哪里不舒服吗?”
“孤会不舒服?”澹台冥冷笑,“别用弱鸡的思维揣度孤!”
“……那你找我干什么?”
“找你就找你,需要理由?”澹台冥以鄙夷的高傲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说你也配孤想理由,明明是无比动听的声音,却让陆筝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太贱了!
贱得陆筝满脸血。
陆筝不停告诉自己不能跟狗一般计较。
“去那儿站着。”澹台冥指了指玄奇旁边,冷笑,“站到你知错为止!”
陆筝瞪大眼睛:“???”
你特么今天是不是没吃药。
前面说找她没事,后面就让她罚站。
有病,有大病!
陆筝边在心里破口大骂,边站到玄奇旁边,有婢女的前车之鉴,暂时还是不要得罪澹台冥,再者,先把独孤无忧的事情解决再说。
见她居然没反抗,澹台冥冷笑连连。
果然心虚了。
外面响起脚步声,另一个草原婢女走了进来,刚踏屋里,先颤栗了两下,再下跪行礼。
她甚至不敢抬头:“奴婢见过摄政王殿下,公主让奴婢来替她道歉,是她没管束好下人,冒犯了您,您要怎么惩罚都无怨无悔。但哲北部落和独孤无忧给公主下毒,哲北部落更是想借此挑拨您和吾王的感情,还请您为公主作主!”
青月想叫冤,但脸上的血迹时刻提醒着她下场。
地上放着一个香囊,是从使团马车里找出来的罪证。
澹台冥冷漠的扫了眼婢女,把婢女看得手心狂起汗后,目光才落到不卑不亢站着的独孤无忧身上,冷戾竟然收敛了几分,变得异常平静。
“北楚公主,不解释解释?”
“若不好好解释,孤虽然动不了你,却能彻查随行亲卫。”
独孤无忧一僵,她的确没打算解释,和亲公主的身份放在这里,加上他恶劣残酷的性格……澹台冥不会杀了她。
不会杀她,不代表动不了她的亲卫。
那些是她最后的心腹,是她半个亲人。
独孤无忧看了眼青月脸上的血,鲜红的血提醒着她如果说错话,这些人将性命不保,垂眸掩住自嘲,绝美的面容神色清冷,语气极其平淡:“北楚不给我提供此香已经两年,停了我的俸禄许久,我没钱去买,更不会有人卖给我,摄政王如果不信,可以去查。”
草原婢女脱口而出:“你不是长公主吗?北楚怎么可能这么对你,你一定是在撒谎!”
独孤无忧脸色微微苍白,手慢慢收紧。
澹台冥眼底是蔑视,像俯视自茧作缚的凡人。
青月满脸痛苦和不忍,想叫停:“公……”
“因为北楚败了,国师说我克北楚,北楚近乎大半的人对我喊打喊杀。”独孤无忧平静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摄政王,可以了吗?”
只有陆筝注意到,她的眼神不再高傲,而是麻木得可怕。
她在痛苦。
在煎熬。
陆筝拧眉。
“陆姑娘是不是在可怜她?”玄奇冰冷的声音道,“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不值得可怜。”
陆筝眼神复杂,所以三句话,你都没说到重点。
说了个屁。
“她想当女帝。”玄奇见陆筝一脸无语,意识到自己说了废话,“北楚和大夏战争多年,都是她在后面操控,冥魂卫有上千兄弟都死在她手里。可惜她太心慈手软,让北楚皇帝成功登基,把自己害到这般地步。”
陆筝恍然大悟。
难怪澹台冥会这么为难独孤无忧,敢情是宿敌。
能让澹台冥这么目中无人的人,承认她是敌人,独孤无忧的手段可想而知,难怪令沢当初让离她远点。
女帝,她是敬佩的。
同时,她也不耻北楚皇帝的行为,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却把独孤无忧送到大夏受此折辱,送到澹台冥眼皮子底下,无异于是等着看她落入虎口。
估计独孤无忧死在上京,北楚还能讹点什么。
被自己保护的人背叛……陆筝眼底掠过嘲讽。
果然哪里都有这种事发生。
当真恶心。
“公主根本没想当女帝,她只是想保护臣民而已!”青月无比激动,替自家公主不平,“大皇子没有才能,都是靠……”
“够了!”独孤无忧脸色苍白,忍着屈辱看向澹台冥,“摄政王殿下,您看够我的笑话了吗,毒与我无关,我可以带青月下去了吗?”
陆筝心口翻涌着情绪,手慢慢攥紧。
为同类不平,悲痛,甚至是兔死狐悲的悲伤感。
澹台冥察觉到她平静表情下的汹涌情绪,眼眸微深,摄政王殿下向来不喜欢猜,冷声质问:“陆筝,你在想什么?”
“想我做错了什么。”陆筝笑。
澹台冥觉得这句话并不简单,她在笑,眼底却没有笑意。
像是一种自我诘问,明知道得不到答案却依旧不甘的诘问,这种感觉令澹台冥心头莫名烦躁。
有什么好想的。
得不到答案,那就灭掉弄出问题的人!
“让她下去吧。”陆筝道,“好解决下我们的事情。”
澹台冥烦躁:“都滚下去!”
青月赶紧扶着独孤无忧离开,出了院子独孤无忧再也撑不下去,背脊一弯,眼神麻木,苦涩的喃喃自语。
“我真的是自作自受吗?”
“不是的不是的。”青月哽咽摇头,“公主您很好,要不是您,北楚早在几年前就亡了。他们不知道,但奴婢等人是最清楚的,您一定要撑下去,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的。”
独孤无忧迷茫望天。
会有那一天吗?
她为了臣民,在唾骂声里嫁来大夏……或许真像刚才那个侍卫说的,是她太心慈手软了吧。
草原婢女还跪在地上。
她已经傻了,根本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不仅陷害失败,还听到这么多秘辛,摄政王肯定不会留她。
“饶命!摄政王大人饶命,奴婢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只求大人饶我一命。”她把头磕得砰砰作响。
陆筝挑眉,这婢女是不是觉得澹台冥和独孤无忧一个女子成为对手,澹台冥肯定觉得丢人,会恼羞成怒杀她灭口?
澹台冥要真把这当做污点,玄奇就不会说出来了。
在她看来,澹台冥眼里只有两种人:强者和弱鸡,根本没有男女之分。
当然,在他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强者,所有人都是打不过他的小菜鸡。
不磕头还好,一磕头,澹台冥本就不好的心情骤然更冷:“玄奇,如她所愿。”
玄奇大手一挥,门口的冥魂卫进来,在婢女惊悚的眼神下,捂住婢女的嘴把人拖了下去。
又是拖……
陆筝脖子莫名发疼,摸了摸脖子确定脑袋还在,对上澹台冥冷冽无情的眼神,讪笑两声:“我把买药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