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翅膀的猪!?”
“叽叽叽!”
青睨兽破口大骂,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青睨兽带着肥硕身体朝“澹台冥”飞去,后者在震惊中,只觉得鸟嘴像黑曜石打造的锋利长锥,从上往下将手腕狠狠洞穿。
连骨头都碎成屑。
像豆腐花一样。
“啊!”他捂着手腕惨叫。
小狼和白笖一左一右的扑上前,借此机会擒拿住。
“澹台冥”没想到会马前失蹄,狰狞着面孔,憎恨的瞪着陆筝,索性咬破藏在口里的毒囊,笑得阴毒:“陆筝,要怪就怪你,认识了澹台冥,今天我死了,未来还会有更多危险奔着你们母子而来。”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陆筝捂住宸宸的双眼。
白笖撕下人皮面具,是一张很普通的脸,检查了下尸体,并没发现任何线索:“姑娘,尸体要烧了吗?还是等风部的人来?”
“等。”
风部的一把手来看过之后,同样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这人像是从小就被培养成替身。
无论是举动还是习惯,都找不出任何线索。
陆筝:“烧了吧。”
宸宸苍白着小脸,其实第一眼他并没认出澹台冥来,若非娘亲喊他,他肯定会上当。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汹涌诡谲。
“娘亲别怕,宸宸会保护你的。”宸宸想到刚才刺客放的狠话,就很气愤。
陆筝啼笑皆非。
揉了揉他的小脸蛋:“好,出去和安安玩吧,娘亲有事和落雨商量。”
宸宸咬了咬唇,一步三回头的走向外面。
闻人音正在抄摹药王谷的古籍,本来苍月岚是不允许外人触碰,但她与陆筝关系好,令沢又愿拿出一些古法与他交换。
苍月岚以药入道,很多手段与令沢都不一样。
可以交流改进。
“闻人姨姨。”宸宸爬到椅子上。
“小宸宸,你娘亲呢?”闻人音眨眨眼睛,“我这儿有个法子,或许可以根治傀儡,等会儿我去找她。”
宸宸托着下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忧伤。
他突然发现,所有烦心事都是因为澹台冥。
“娘亲说她有事要和落雨说。”
“落雨,你帮我把这封信传给赢离。”陆筝很不安心,特别是刚才刺客出现后,心里的忐忑就达到顶端。
她知道,那个幕后之人坐不住了。
但迄今为止,他们连对方是谁都一点不清楚。
澹台冥想做的事,会顺利吗?
陆筝无意识的捂向心口,神色迷茫中带着几分怀揣惊慌,莫名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夏元一百四十三年
摄政王逼杀皇帝,死而复生的前太子振臂一呼,过半数朝臣拥趸前太子,摄政王和现太子独木难支。
“王!”玄奇从尸山血海里杀进皇宫,大吼,“楚南华不知从哪里来的两万人马,将兄弟们都包围了,属下们保护您和太子杀出去!”
皇宫里的宫人,不知何时换成了楚南华的人。
一切的一切都在楚南临眼皮子底下发生,而他浑然不知……楚南临整个人颓废成一摊烂泥,满脸郁丧之气,一蹶不振。
若非海棠还在外面等他。
他怕是早已支撑不下去。
摄政王如此帮他,他却依旧比不过楚南华,楚南临苦笑连连。
曾经的满腔不甘,在现实面前那般无力。
楚南华这都能釜底抽薪逆风翻盘。
难怪父皇看不上他。
澹台冥浑身散发着寒气,一双眼睛翻涌着噬人戾气,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被楚南华算计。
好一招请君入瓮!是他小看楚南华了。
“王府如何?”澹台冥声音嘶哑,冷冷看着厮杀作一团的宫人和冥魂卫,右手缓缓紧攥成拳头。
玄奇已经负伤,焦急道:“暗一他们都守在王府,王妃他们很安全,王,我们快走吧!”
楚南临苦笑:“我知道冷宫有一个通往宫外的暗道,摄政王,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澹台冥缓缓站起。
将落在地上的佩剑捡起,拔出来,剑尖拖在地上,拉出火光。
望着满地尸首,澹台冥心痛难熬,薄唇勾起决绝弧度:“孤退了,他们呢?孤是冥魂卫的王!”
他踩错的陷阱,绝不可能让下属们用尸体来填。
“玄奇听令!”
玄奇红着眼睛,单膝下跪。
“如果孤战亡,你就告诉陆筝,孤放过她了。但要她记住,永远不许忘记孤。”
澹台冥的霸道,从来都不变。他愿意放陆筝回药王谷,却贪婪的想在她心里留下位置。
玄奇忍着哽咽,大喊:“属下……遵命!”
楚南临看了眼澹台冥握剑而立的决绝背影,百味杂陈的朝冷宫而去。
他忽然理解,为何百年来摄政王只出了澹台冥一个。
因为他无所畏惧。
哪怕有了爱人,也不会成为他的软肋。
“太子,怎么不走了?”
“前面左边第三个宫殿的佛台后就是暗道,你去吧。”楚南华注视着慈悲相的佛,缓缓说出这么一句话后,毅然决然的转身。
他不会再当懦夫。
城墙上
身躯佝偻的楚南华看着满城杀戮,笑得直不起腰,那张曾经冠绝上京的脸半边脸爬满虫痕,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一般:“哈哈哈,哈哈哈!死得好啊,死得好。”
旁边的小蝶红了眼睛。
“殿下,喝口水。”
“小蝶,你看,等明天,我就是皇上了。”楚南华指着这座上京城,笑容狰狞,“澹台冥算个什么,他什么都不是!”
为了回到大夏。
他付出了太多。
为了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他甚至和魔鬼做了交易。
楚南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殿下。”小蝶痛苦的呼喊。
上京城的厮杀声很远,被保护得密不透风的摄政王府根本听不到动静。
“阿音。”
……
闻人音穿上衣裳,凝视着令沢魇足的面庞,烛火摇曳,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清纯的面孔上是痛苦,低头最后一吻:“对不起。”
欠你的,来世再还你。
闻人音替他掖好被角,将一封信压在梳妆台前。
“吱呀。”
“筝筝。”
陆筝抬首望向门口,因为心慌,她到现在都没睡觉。
“喝酒吗?”闻人音拎着两壶酒过来,喃喃道,“我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很难受。”
“喝。”
闻人音倒了几杯酒,招呼着白笖和落雨几人,几人齐齐摇头拒绝,唯有小狼喝得极其高兴,率先醉倒。
清酒入喉。
醇香得很。
闻人音许是喝醉了,开始说醉话:“蛊族最擅长的,就是骗人,筝筝你别不信,我弟弟就经常骗我。”
陆筝并没醉,讶异:“你还有个弟弟?”
“他叫,叫闻人羽。”
想到弟弟,闻人音露出一个温柔笑容,片刻后又叹息一声,喃喃着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左晃右歪。
“阿音,你醉了。”陆筝道,“白笖,送她回去。”
闻人音醉意朦胧,抱住陆筝的胳膊:“筝筝,今晚我和你睡。”
“要是令沢找过来,我可不负责。”
陆筝无奈的让白笖和落雨去把厢房收拾出来,闻人音拎着酒壶,打着酒嗝靠近两人。
“闻人公主您在外面站一会儿,很快就……”
“对不住。”
什么意思?白笖和落雨不约而同怔愣抬头,脖颈被手刀劈下。
同时晕倒在床上。
闻人音无声苦笑,把酒壶放下,走到院子里,一步步靠近陆筝。
闻到酒香,陆筝侧首而来:“阿音,你说澹台冥……”
浸泡迷药的麻布捂上口鼻。
闻人音痛哭流涕,对不起,筝筝,对不起。
我必须救我弟弟。
闻人音把昏迷过去的陆筝换上白笖的衣裳,把酒壶勾挂在手腕上用衣袖遮住,再扶着她的腰身,看起来就好像喝醉了般。
“闻人公主。”
“好,你们好,喝酒吗?”闻人音打着酒嗝。
越过重重暗卫,来到最偏僻的庭院,这儿和一个无人居住的宅院毗邻。
厚重的朱墙。
杂草丛生下,砖是松动可以抽出。
闻人音将陆筝推过去,那边有一双手抓住,是一个浑身被黑色兜帽笼罩的人,看不出性别看不出年纪,只能从手背纹路上看出已经很苍老。
他什么都顾不上,跪在地上给陆筝把脉。
眼里冒出狂喜的精光:“果然!果然卿陨能推动融入……本来要十年的时间融合,现在一个月不到就好了,记下来,我得快点记下来。”
他激动翻出身上的本子。
闻人音没理会他,看向庭院里坐着饮茶的男人,他融入黑暗里,背影绰绰。
显得有几分诡异。
“我弟弟呢?”闻人音攥紧拳头,“你说过只要我潜伏在澹台冥身边,把你想要的一切消息告知,就会放了小羽。”
黑影道:“我可以救他。”
“不需要!”闻人音怎么知道是救还是害,这些日子的煎熬她已经受够了,“陆筝我已经送过来了,你快把小羽还我,否则我一喊惊动冥魂卫,你就什么都别想得到。”
“人我已经送回蛊族,药王谷的古籍给我。”
闻人音把东西丢给神神叨叨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