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姑娘,王妃呢?”暗四急躁的询问。
回到军营后,王妃的去处就不归他管了。
落雨刚将一碗菇汤端给苍月岚,正在舀剩下的汤,看了眼急吼吼的暗四:“应该在主账。”
暗四的气焰瞬间没了。
去惹王,他还是算了。
“落雨姨姨,汤好了吗?”宸宸的小脑袋冒出。
暗四眼睛一亮:“小公子,和属下走一遭吧!”
宸宸一脸懵逼的和暗四走了。
菇汤要趁热喝才好喝,落雨索性把剩下的一碗盛给小狼。
小狼笑得那个满足。
“落雨,你曾好。”
“是真好。”落雨把几人换下的衣裳收到木桶里,拎着木桶走向溪边没什么人去的一段,却不曾想在溪里看到一个上半身赤裸的男子,身上伤痕累累,旁边放着只露出脸的兜身黑袍。
他双手放在丹田前,似乎在运功疗伤。
即便如此,他脸上的面具也未曾取下。
落雨一僵。
墨笙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取药的下属回来,嘶哑难听的声音道:“上药吧。”
声音里流露着几分虚弱。
落雨猜到他认错了人,恭敬道:“墨笙大人,是我。”
墨笙微僵,这次打斗伤得不轻,练来人的呼吸脚步都分辨不出来了,他并未打算把弱点露出来,只道:“嗯,快些离开。”
落雨注意到他后背的伤痕,有些发黑。
那是毒在蔓延。
毒这个东西,来容易,去如抽丝。
陆筝对自己人向来不吝啬,她身上有不少能解毒的东西。
墨笙专心运功,并未听到人离开的声音,反而有下水声,缓缓睁开眼眸,眼底有冰冷,有警惕:“落雨姑娘,你想做什么?”
他再虚弱,也能在死前带走她。
“大人中毒了,这毒如果不立刻上药,就会如附骨之蛆。”落雨取出来药膏,“大人等在这里,想必是没办法自己上药,冒犯了。”
墨笙沉默。
这毒是今早才发现。
他没药,也上不到那个位置。
许久没握兵器的手指只剩薄茧,因为药膏融化,指腹温热,贴在后背的一瞬间,墨笙有些僵硬。
涂抹完,落雨走回岸边。
她把药放到兜帽旁边:“此药可抑制大部分毒蔓延,也可解开许多毒,大人日后如果再中毒,可以一试。”
落雨拎着桶还没走出两步,听到难听的声音传来。
“抱歉。”
“习武之人,本就该时刻警惕。”
扪心自问,如果换作她,她也不会在重伤时相信任何靠近的人。
宸宸被暗四拉着到现场时。
玄风和霍玉还在,比离开前打得还狠,霍玉显然已经居于下风,被玄风擒拿双手,冷声咒骂:“废物,竟敢偷袭我,凌安曜就是这么教你的?”
宸宸瞪大眼睛。
小舅舅!
他扑棱着小短腿跑过去推开玄风:“不许欺负我小舅舅!”
玄风对他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不过还是很臭:“小公子,是你的小舅舅来偷袭我,技不如人被我揍成这样,你问他可有不服?”
宸宸矛盾。
偷袭外人可以,但玄风叔叔勉强算个自己人吧。
“可,可你也被揍得不轻。”宸宸底气不足。
霍玉光打脸,好像在发泄什么,玄风整张脸都肿成猪头。
难怪暗四刚才过来时表情都扭曲了。
玄风又想给霍玉一拳,宸宸赶紧用小身板挡着:“不准打我小舅舅,要打你就打我。”
玄风还不至于和小孩子一般计较。
望着蜷缩的霍玉,他忽然冷笑。他改变主意了,这个废物他要管,要过来之后狠狠虐,就像从前在上京那样。
玄风转身要离开。
衣角被扯住,宸宸把一瓶药递给他,软萌又可爱:“我代替小舅舅和你道歉,别生气了玄风叔叔,这个药擦了后,一个时辰就会消肿。”
玄风硬邦邦接过:“多谢小公子。”
暗四望着玄风大人明显压抑怒火的背影,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过去。
还是得向王和王妃说说。
宸宸用力把霍玉扶起来,蹲在旁边,小小的面孔是大大的忧愁:“小舅舅,你为什么要去招惹玄风叔叔,四个叔叔里就他最不近人情,不好招惹了,平时我都不会靠近他。”
霍玉没想到让小侄子救了,无颜继续呆着。
深知宸宸早就被澹台冥收买,他也不说什么让他劝陆筝的话,摸了摸宸宸软软的小脑袋,一瘸一拐的离开。
“唉。”宸宸人小鬼大的叹息,摊了摊手,“一个个几个都不让人安心。”
暗四:“……”
小公子说得对。
“啊我的烤兔子!”
宸宸飞快朝帐篷跑去。
白笖将肉切了一半,准备留给落雨,见宸宸跑得直喘气:“小公子您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兔,兔子。”
安安无语:“没吃。”
宸宸满足的傻笑。
各自有各自的美日子,何况刚抱得美人归的澹台冥。纡尊降贵的处理王妃带回来的闷烤肉,眼里满是笑意,漫不经心盯着那张不停开合的粉唇。
“喝口水。”他抿了水,体贴把水温刚好的茶盏推过去。
陆筝刚说完明珠的策谋,的确有些渴,咕噜咕噜的喝下去。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她竖起眉头。
别以为她没发现这货走神,一个劲儿盯着她的嘴,那灼灼的目光再漫不经心,也是由这个强大男人看出,根本不容忽视,想假装感受不到都难。
“听了。”澹台冥把计谋重复一遍,“先吃点东西,不是饿了吗?”
陆筝刚要坐下。
澹台冥一拉,把她拉到怀中。
“椅子凉,坐孤身上。”
陆筝:“……”
你是不是忘记身上还有伤!帐篷里染着银丝炭,哪儿会凉。
陆筝试图起身。
“你有伤,不准闹。”
澹台冥不愿松开她,反而是她一挣扎,低沉的闷哼声就在耳畔响起,很明显,他扯到了伤。
触目惊心的伤历历在目。
陆筝相信,这疯子是半点不怕疼,如果真要起来绝对会扯开一些伤。
当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摄政王!
痛痛痛,痛死你算了!
陆筝嚯嚯磨牙的想,却到底不忍心,没再乱动弹:“澹台冥,你给我听好了,这辈子你都不准碰别的女人,否则我就让你永远找不到我。”
这话如果是其他人听,会觉得多么霸道。
简直是惊世骇俗的要求。
哪儿有男人不妻妾成群的?
落在澹台冥耳里,却如同情话般甜蜜,她爱他,才会在乎这种事,如同他一样是霸道的,这很好。澹台冥低笑一声,喂了块肉给她,奢华的声音似从极远的地方,越过山水而来:“好。”
“若孤碰了其它女子,你想怎么罚孤都好。”
陆筝嚼着兔肉,果然很嫩。
脸也有些红:“当然了,相对的,我对你也是一样。”
澹台冥又捏起一块肉,洁癖狂魔似乎并不在意油渍,专心投喂。
投喂多次,总有不小心碰到手的时候。
陆筝倒是没多想。
“有筷子你干嘛不用筷子?”
“王妃。”见她吃饱了,澹台冥用手绢优雅的擦拭掉油渍,淡淡的喊了声,可说出的话,却一点不平淡,反而充满傲慢的暧昧,“孤能……亲你吗?”
陆筝:“!!!”
他疯了吗?
今天就想亲她,明天是不是就敢莫她了。
分手,一定要分手!
“不能!”昨晚还没亲够吗,陆筝不想再体会痛苦,脸色也爆红得不像话。
你问个锤子问,从前怎么没见你问过。
她不要面子?
澹台冥肉眼可见的失望,不过也不气馁,把陆筝抱得更紧几分,脑袋从后方轻靠在单薄肩头,用最冰冷高傲的语气,说着最不要脸的话:“那孤可以捏捏你的胸吗?”
许久不捏,甚是怀恋。
陆筝:“!!!”
疯了吧!
“不可以!”她几乎是低吼,脸红得能滴出红墨汁,怕他像从前般说上手就上手,赶紧起身后退。
却忘了这是长玉椅,地上又放了案卷。
一时不察被绊倒。
陆筝惊呼,勉强控制住失重的身体,膝盖处却被人暗算,力气不算大,却也能让她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澹台冥扑去。
澹台冥早已调整位置,懒洋洋的斜倚着。
恰好,陆筝倒落的位置……
柔软被大手包裹,始作俑者顺势把她捞起来,珍惜的抱在怀里,面容温柔,手下却不停。
陆筝硬生生被揉得痛痒交加,血气逆流,一张脸红得堪似天边云霞。
“澹!台!冥!”她怒吼。
澹台冥:“嘶。”
陆筝拍打的动作一僵,随后愤怒。
“活该!”
“敢算计我,痛死你算了!”
摄政王表示,他向来都是强取豪夺之徒,人儿都到手里,不得偿点甜头。
陆筝不给,他就自己想办法。
“哪里痛?”见他一时没动,陆筝没好气的开口,眼神却是警惕的,“色鬼!”
澹台冥幽幽道:“你也可以摸孤。”
“令沢说,女子羞涩,但身体是诚实的。尤其孤的身体,很有资本。”
陆筝:“……”
她要去撕了令沢那张破嘴,瞧瞧把一个好好只知道打仗的澹台冥教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