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出去制止的陆筝:!!!
真有用?
厉害了她的周周。
可惜周周砸红了眼,根本没注意到只抬了一点点手臂的霍荆:“还有这个碗,西周官窑的吧,我砸!”
她格外激动,甚至都没注意到脚踩上刚摔散的椅棍。
初八试图开口提醒。
陆筝捂上他的嘴。
周周整个人滑倒,摔到地上,疼得她清醒了几分。刚要起来看到躲在树后的陆筝,陆筝对她眨眨眼。
周周瞬间明白,闭上眼睛不再动弹。
从陆筝角度看不到她的手被茶盏划破,殷红的鲜血横流。
“周小姐……周周!你醒醒!”
霍荆却看到了,愤怒被惊恐替代:“来人,快来人!初八,初八!”
他把嗓子都喊哑了。
也没见到初八进来。
地上的鲜血由一滩变成一小潭。
霍荆眼睛猩红,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努力扬起刚能动弹的手,用力把板椅侧翻。
“砰!”
他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霍荆试图捡起东西来砸,手却拿不起东西,眼看周周脸色越来越白,他咬牙往前爬着。
以一只手,拖着整个身子。
一步、两步……
初八看得眼睛都红了。
少爷!大少爷!快放开他,他要去帮少爷!
陆筝在霍荆翻下来时就闻到血腥味,为了不让周周的努力白费,直接点了初八的穴道。
她沉重的看着霍荆。
霍荆爬到周周旁边用了一柱香,若是要出去喊人,需要更久。
一来一回,周小姐怕是命都保不住。
“周小姐。”霍荆哑着嗓子喊,却得不到回应,清晰感觉到周周的呼吸越来越弱,慌乱和痛苦霸占心扉。
不,不能让她就此香消玉殒。
霍荆颤抖着伸出手,手碰到石凳子。
他拼尽全力想要站起来。
可岂是那么容易。
瘫了八年、浑身筋骨全断,无时无刻都在饱受折磨……霍荆刚站起来一点,整个人失重的朝地上栽倒。
身体扎进满地碎片。
疼痛使人清醒。
初八眼珠子都快裂开了。
大少爷!!
陆筝一瞬不瞬的盯着院子。
“不可以。”霍荆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再次尝试着伸向石凳子。
依旧失败。
接连三次,霍荆都失败,整个人趴在狼藉里,身上的伤大大小小加起来极多,尤其是脸部,被碎片无情划伤。
周周的血越流越多。
陆筝正准备出手,突然瞳孔一缩。
只见霍荆颤颤巍巍的扶着凳子站了起来,一身斑驳血迹,哪怕摇摇晃晃,也依旧是站起来了。
他晃晃悠悠的想把周周扶起来。
陆筝迅速冲出去。
立刻把周周扶起来,替她收拾伤口。
初八则扶着霍荆,激动得快哭出来了:“大少爷,您成功了!您终于站起来了,我等会儿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少爷和老将军!”
霍荆早就撑不住了,整个人晃悠的栽倒在初八瘦弱的怀里,没回答初八的话,只直勾勾盯着周周。
他一直知道附近有人。
知道他们是想逼他站起来。
可他不敢赌。
一地鲜血刺激着他,就仿佛当初战场上看到父母的尸体,让他害怕和无措。
哪怕如今他已经二十多,却依旧无法冷静面对。
陆筝替她处理好伤口,喊折枝进来:“按这个方子去煮药。”
折枝忙不迭点头。
周周失血过多,脑子晕乎乎的,但她知道霍荆站起来了,一切都值得,勉强睁眼,冲霍荆扬起一个笑容,虚弱道:“你看,你可以,可以做到的。”
“你是,守护百姓的将军啊。”
“你保护了我,谢,谢谢。”
霍荆一僵,眼睛莫名就有些湿润。
是她守护了他。
是他该感谢她。
陆筝给霍荆处理伤势,初八则去喊霍玉。
“今天有点猛。”陆筝道,“你养几天,就可以开始每天试着走几步,最迟一年,你绝对能恢复如初!”
被周周这么一刺激,不用一年半了。
霍荆哑声道:“好,但你日后切莫再这么做。”
“这种办法,不可取。”
“假如我今天没站起来,周小姐就白伤了。”
陆筝对上霍荆满满的责怪眼神:“……”
“好。”她无奈摊手,“我保证就这一次行不。”
其实刚才没注意到周周伤了手,待注意到时,周周又不愿让她出去。
但陆筝深知,解释再多也没用。
毕竟周周真的受伤了。
匆匆脚步声响起,霍玉刚回来就得知霍荆能站起来了,激动坏了:“嗬嗬嗬嗬!”
陆筝:“……”
得,忘了这还有个哑巴。
挨个治吧。
头疼。
“霍玉,这儿就交给你了,府外还有人等我。”
将军府已经有了家丁。
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陆筝拧眉:“不是说有人想见我吗?”
家丁正要回答。
一身黑兜帽的墨笙从巷口出现,用嘶哑难听的声音恭敬道:“姑娘,两位小公子呢?”
陆筝去喊宸宸和安安,结果宸宸不愿意走。
他表示要将功补过,好好学。
安安自从上次宸宸被绑后,看似没什么变化,实则不愿意和宸宸分离,否则以他的倔脾气,不会去见澹台冥。
“你们真不走?”陆筝皱眉。
宸宸使劲儿点头:“不走,娘亲你明天下午再来接我们吧。”
陆筝不忍拒绝,无奈找到赢离:“能不能帮我看着他们一晚上?”
赢离很乐于和他们培养感情。
再者他们留下,明天就能见到筝筝。
“有我在,不会让人伤到他们分毫。”他笑得让人心旷神怡。
“多谢。”
赢离趁机提出要求:“我想喝陈记的桃花醉,明天筝筝来时,能不能帮我带一坛?”
陆筝应下。
以有急事为理由拒绝霍远镇的挽留,在霍玉控诉的愤懑眼神下走出将军府,拐个弯,一辆普通马车停在那里。
这么低调?
陆筝都怀疑自己走错了。
她迟疑的敲了敲窗棂。
窗被推开,露出那张俊美无俦的完美面庞,漫不经心的翻阅着奏折,异瞳闪过嘲讽和愚弄,挺拔鼻梁下是让人想吻上去的性感薄唇。
深紫色的长袍穿在身上,把宽肩窄腰完美勾勒。
两条大长腿嚣张得无处安放。
陆筝记得,分开时他穿的是黑色蟒袍。
“你刻意回去换了衣裳?”她迟疑。
澹台冥一僵,很明显吗,对上陆筝似乎是看傻子的眼神,他觉得有被冒犯到,冰冷答道:“脏了。”
陆筝松了口气。
她就说嘛。
澹台冥就是喜欢她的胸,哪能为了她骚到这种地步。
“宸宸安安呢?”澹台冥没看到小跟班。
陆筝:“留在霍家了。”
澹台冥微微皱眉,过夜的那种?
罢了。
等明天再教训他们。
墨笙问:“王,出发吗?”
“出发。”澹台冥把折子一丢。
陆筝瞄了眼,隐约看到哲北两个字。
“去哪儿?”
澹台冥:“滕王阁。”
去滕王阁干什么?陆筝满肚子疑惑。
滕王阁已经被清场,所有小二都被搜查,个个战战兢兢,就连掌柜也满头大汗。
他时不时问:“都准备好了吗?”
“食材新鲜吗?”
“戏确定是当下女子都喜欢的吗?”
……
摄政王看上他们滕王阁,是福也是祸,总结来说祸还更多点。
但凡摄政王不满意,今天伺候的人都被诛九族。
众人早已视死如归:“都准备好了!”
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陆筝瞄了眼精致的招牌,以及殷勤迎上来的掌柜。
掌柜保持了距离:“草民拜见摄政王,见过这位小姐!”
澹台冥冷冷颔首。
掌柜领着他们走向后院,滕王阁之所以火,是因为他们够厉害,只做高档客户,且有各种雅间、以及宜人风景,甚至还有一段河流,可以供人在画舫上用膳。
滕王阁的东家位高权重。
可再位高权重,也干不过摄政王啊。
掌柜领着二人上了船,由于摄政王的洁癖,船是新打造的,无人用过。
陆筝心中忽然有了种不好预感。
他该不会是带她出来约会吧?
应该不会吧。
陆筝试探开口:“澹台冥,这里容易出现刺客,要不我们回摄政王府吧?”
澹台冥冷漠拒绝:“先用完膳再回去。”
令沢给他的书中写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把饭吃完。
要是令沢在这儿一定会吐血。
人家那说的是软磨硬泡,不是你这种强硬式的命令!再者你都霸道宣告了,还玩个屁的追求模式。
陆筝只会觉得你有病!
菜很快上来了,天也黑得差不多,烛光通明的画舫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缓缓飘荡,灯笼被倒印着。
隐隐还能看到画舫里用膳的两人。
画舫飘啊飘,慢慢停在了一个戏台子对面。
角儿们开唱。
唱的是最近姑娘们最爱的《戏书生》
陆筝:“……”
突然觉得这儿姑娘们好野。
戏听得差不多,澹台冥忽然开口,如同夫子般提问:“有何感想?”
陆筝:“尬得我打爆十个丧尸的脑阔。”
澹台冥皱眉。
她在说什么?
“你不喜欢?”他一开口,画舫里的温度骤降。
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人血溅当场。
陆筝:“……还行。”
放现代就是吃饭压马路看电影,又直又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