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冥没错过她的无语,微微拧眉,扫了眼被包下来无任何出错的滕王阁,有些疑惑,打破沙锅问到底:“哪里不行?”
陆筝:“???”
他是空耳大师吗。
她明明说的是还行。
“哪里都行。”陆筝敷衍,“这景致、这画舫、这菜色哪儿哪儿都是一绝。”
门外掌柜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澹台冥。
这位小姐在夸,为什么摄政王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能为什么,自然是澹台冥看出是违心之言。
他黑着一张脸:“告诉孤,你究竟有何不满?”
陆筝:“……”
满头问号都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迷惑心情。
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怎么连起来就像是外邦语。
难不成是没夸他的原因?
瞄了要瑟瑟发抖就差跪下的掌柜。
陆筝试探:“你也很好。”
四个字,瞬间让澹台冥收起了满身冷戾,仿佛刚才那臭着张脸的煞气男人不是他,见陆筝一直盯着他,眼底满是真诚,摄政王勉强满意。
算她识相。
陆筝松了口气。
果然是因为没夸他。
戏子们本就紧张,结果澹台冥一直看着他们,竟然唱错了几句。
还好摄政王没发现。
可伺候的小二发现了啊!
手一抖,茶直接斟到桌子上,流淌到澹台冥的裤腿上。
不多,只湿了指甲盖大的一团。
小二噗通往地上跪下,头磕得砰砰作响:“饶命!摄政王求您饶命!草民不是故意的!”
如此慌乱的求饶声,格外呱噪,比斟洒茶水还可恶。
澹台冥脸色倏的寒冷下去。
他都还没作何,这小二就跪下去求饶,怎么,是想自寻死路?
“别激动,你不是要看戏吗,这戏挺好看的。”陆筝见他眼底翻涌着杀意,赶紧呵斥小二,“还不快下去!”
小二踉跄着爬起来,屁滚料流的跑了。
好像有什么恶鬼在追。
澹台冥脸色愈发难看。
“吃香蕉吗?”陆筝眼疾手快堵住他的嘴,免得他说出让人取小二命的话来,对上澹台冥冰冷的眼眸,她干笑两声,“我觉得还挺好吃的,你可以试试。”
“你说你一个高高在上的尊贵摄政王,和他计较什么,是不是?”
澹台冥眼底翻涌着风雨欲来。
她是觉得他斤斤计较?
拿下嘴里的香蕉,澹台冥冷笑:“孤不与他计较,与你计较?”
陆筝讪笑,讨好的奉上一杯茶去给澹台冥漱口。
计较就算了,能放过就尽量放过。
但她很清楚这男人有多睚眦必报,要真让他放过,还得讨好他。
澹台冥敏锐察觉到她的气虚,眸子掠过幽光……她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单单救一个小二,绝不可能让她如此卑微。
难道是……
澹台冥眼眸一眯,把陆筝往怀里一拉。
不由分说的低头趴在她脖子处嗅着。
嗯?没有?
摄政王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陆筝则如临大敌:“你干什么?”
约会约得差不多,他该不会兽-xing大发,想就地办了她吧。
以澹台冥的疯戾性子,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陆筝掩盖下慌张,努力想站起来,却又不敢动作太大,怕撩起火。
头一次,陆筝在他怀里没有反抗得那般剧烈,看来今晚一行还是有点用的,澹台冥薄唇微勾,抱紧了她,乐于回答:“孤怀疑你今天见了赢离,确认一下。”
陆筝一僵。
他是属狗的吗?
这直觉简直比女人还女人。
二人紧贴,澹台冥轻易感受到了她的僵硬,嘴角弧度下垂,声音重新染上冰冷与几分不可察觉的戾气:“怎么,你莫不是真见了那个病秧子?”
陆筝咬牙切齿:“能不能把脑袋从脖子上拿来,很!痒!”
热气喷洒在脖子处,不仅痒,还把白皙耳垂都弄红了。
仿佛有什么东西,勾引着摄政王。
心口痒痒的,好似有羽毛在轻轻挠抚。
澹台冥眼眸一深。
他抬首。
肩头一轻,陆筝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到耳垂温热:!!!
她试图站起来。
“别动。”奢华喑哑的声音自薄唇溢出,澹台冥环住芊芊细腰,异瞳里的深涌情绪夹杂着丝丝火光。
陆筝刚强打起来的精神瞬间崩塌。
脑子有根铉紧绷着。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澹台冥,你放开我。”
澹台冥听着她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声音,心头被不甘占领。
俊美无俦的紫袍男人把娇小女子抱在怀中,趴在肩头,墨发和青丝混搅在一起,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充满诱惑的艳丽美感。
偏偏,女子的表情不为所动。
反倒是男人,眼底燃烧着火焰。
掌柜和众人早就退出去了。
“澹台冥。”陆筝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了,声音愈发冰冷,“我让你放开我!”
澹台冥终于放开了她,见陆筝如释重负,刺痛眼底。
他愈发贴近陆筝,让两人以亲密姿势交颈,作势要去贴近另一边。
“亲孤。”澹台冥忽然开口,喑哑低沉的声音暗藏,“用孤亲你的方式亲孤,孤今天就放过你。”
陆筝一僵。
她很想说不可能。
那种方法,肯定会刺激到澹台禽shou。
可如果不亲,都不用刺激,她今天必凉。
澹台冥见她不动,眼眸微暗,缓缓凑近。
陆筝突然转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温暖的唇带着几分恼怒,亲完后趁澹台冥的错愕,她直接跑出画舫。
画舫正好要靠岸停。
“陆小姐?”玄奇见她直接跑了,有些莫名其妙,往画舫里探头,“王,陆小姐走了,要派人去跟着吗?”
自家王坐在红木椅上,修长手指抚摸着被亲过的地方,神色复杂极了。
他以为她不会主动亲她。
这主动,却又是屈服于他的yin威。
澹台冥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快乐,沉闷至极,掩下所有情绪,冷淡道:“保护好她,另外去查查刚才那个小二。”
玄奇把一张银票丢给掌柜:“做得不错,这是酬金。”
翻了五倍。
掌柜把绝望和惊恐忘得一干二净。
含泪道:“多谢大人,下次我一定会做得更好!”
陆筝和摊主要了碗馄饨。
刚才根本没吃饱。
至于回王府?她又不是傻的现在回去。
万一澹台禽-兽没下火。
巡城司的护卫换了值,在隔壁一桌坐下,揶揄着:“你们听说没,琉璃郡主死了,摄政王好像在给她找阴亲,嘿嘿,你要不去配配?虽然是个死人,但你也算郡马,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陆筝诧异。
琉璃郡主死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都没听到风声。
“去去去。”被调侃的卫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摄政王那么霸道凶残,配了这么阴亲估计别想再娶其他人,就算不提这个,我还怕琉璃郡主的鬼魂来缠着我……你们还不知道吧,她死得可惨了。”
后面一句话,被压得很低。
到底是王孙贵族,讨论这些被人得知,可是要打板子的。
“她怎么死的?”同伴来了兴趣。
陆筝走向摊主:“多少钱?”
“五个铜板。”
“我也是听大理寺的表哥说的,听说她的尸体是在南山庄子里被发现的,被毁容还捅破嗓子,别提多恐怖了。”
“南山庄子?”
卫士左看右看:“我听说,那儿是端王府的一处庄子。”
陆筝顿住。
琉璃郡主死在端王府的庄子里?
眼眸一闪,在甲士们暧昧的调侃声中离开。
……
端王府
楚南华坐在书房,想到伴晚楚南临嚣张的带人来搜查王府,不由咬碎了牙。
他的死士在大夏堪称高手中的高手。
只打不过一个组织:冥魂卫。
“王爷,侧妃娘娘并未动胎气,只是手臂受了伤,以后怕是无法再提笔捏针了。”御医禀告。
楚南华脸色难看:“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陆锦虚弱的躺在床上,眼含热泪。
她听到了御医的话。
她恨、她怨、她想尖叫。
手毁了,她的手毁了,一个残废之人以后怎么当皇后!
“南华。”她凄苦的喊。
楚南华到底爱过她,见她面色苍白的,温柔的安慰:“别怕,本王会治好你的,本王已经把寻找丹阳子的告示贴出去了,无论花费多大代价,本王都会治好你。”
陆锦两眼含泪:“南华,我做了一个噩梦。”
“我梦到哲北部落反了,你和澹台冥去平叛,结果你们两个掉进陷阱里,都受了重伤。南华,要是哲北真反了,别去好不好?”
上辈子,哲北部落也反了。
澹台冥在那儿吃了个大亏。
所有事情都脱轨,陆锦很慌,她必须提醒下南华。
楚南华微僵,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晦暗。
哲北部落反叛是他暗中支持的,为的就是削弱澹台冥的左膀右臂,但他从未和陆锦提起过半分……锦儿梦到的重伤,他是否可以趁他病要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