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隐抱着小容翊,容熹月拿了根木棍当拐杖,跟在后面走着,心思却还在北堂云廷身上。
堂堂北朝皇太子,竟然坠落山崖,身受重伤。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哪个刺客的胆子这么大,敢杀皇太子?
“知道是谁追杀你家主子吗?”容熹月问。
“与你无关之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聂隐的声音里分明充满了杀气,似乎马上就要将那刺客碎尸万段。
容熹月知道从他这问不出更多了,便又问道,“你家主子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还不成亲呢?”
北堂云廷今年应该二十四了,在十六七岁就成家立业生孩子的古代来说,二十四岁已经是骨灰级剩男了。
而北堂云廷身为北朝皇太子,竟然不成亲,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还有冒牌货容妤兰,她是嫁给别人了,还是继续等着当太子妃呢?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要打他的主意,他不是你惹得起的。”聂隐绷着脸。
这女子行为举止实在与寻常女子不同,而太子殿下还舍了腰牌给她。 要知,这腰牌,绝不仅仅是一块腰牌,太子殿下从不离身,更不可能假手于第二个人。
“我就问问呗,我还能干什么,你看我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会打一个未婚男青年的主意不成。”容熹月指了指聂隐怀里的小人,心里另一个声音却在说:没错,我确实打他主意了,而且不止一次。
“你救了主子,我对你万分感激,但主子的事,你不用问太多,知道了也没好处。”聂隐看了眼容熹月这乌漆嘛黑的脸,口气倒好了一些。
“嘁,敌意看出来了,感激可没看出……”容熹月低声嘀咕。
“喂……”走了一段路,她停下了,喊道。
“又怎么了?”聂隐皱眉道。
“你在这给我挖个洞吧,不用太深,半人高就行,上面铺上石子和草之类的,以后有大灰狼小兔子什么的掉进去,我们就有肉吃了,不用挨饿。”见聂隐一脸紧绷,容熹月指了指腰牌,道,“喏,你家主子可说了,让你听我的,你要违抗他的命令不成?小心我告状哦。”
聂隐看到这腰牌,无奈,不得不从,将小容翊送到容熹月怀里,给她……挖洞。
容熹月坐在一旁看他挖洞,他力气大又有巧劲,半个时辰便挖好了,她看了这洞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你还挺会挖洞的嘛……”
聂隐不说话,继续拿树枝和枯草将洞口盖住。
“不错不错,不仔细看,看不出下面有个洞。”
“仔细看也看不出。”
“对对对……优秀。”
“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嘻嘻。”容熹月贼兮兮一笑。
三人继续往前,又走了约一个时辰,终于走出了山谷。
此时,天刚微亮。
“那儿?”聂隐指着山腰一个屋子,问道。
容熹月抬头一看,凭着原主的记忆,判断出这就是他们的住处。
“是的,我们到了。不用送了,谢了。”
容熹月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怎么对付秦嬷嬷了,她不希望秦嬷嬷看到聂隐,破坏了她的计划。
这个时候,小容翊也醒了。
聂隐将他放在地上,对容熹月说道,“今日见到主子的事,万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否则……会惹上杀身大祸。”
杀身大祸?
这什么意思?因为她看了他的身体吗?
“还有……”
“还有什么?”
“这腰牌……”
“这腰牌怎么了?”
“你务必好生看管,万不可落入别人手中!”
容熹月想问问聂隐这腰牌到底还有什么玄机,但他已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了。
她脑海浮现出北堂云廷离开时,周身那肃杀的冷意,他在妖孽,温润,和冷酷中来回切换着,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娘亲,别想了,我们走吧。”小容翊的声音将容熹月拉回现实。
“好,走吧。”她拉着小容翊的手,往屋子前面走去。
走到门口,容熹月眼底溢出一丝冷意,现在,是教训教训秦嬷嬷这个恶妇的时候了。
这时,“吱呀”一声,门开了。
只见,一个身形肥硕的妇人哼着小调走了出来,身上的肉也随着一颤一颤的,甚是滑稽。
小容翊不由握紧了容熹月的手。
秦嬷嬷平日里没少欺负这俩母子,而原主又不懂反击,小家伙心有余悸。
“小容翊,会撒谎吗?”
“娘亲不是说,做人要诚实,不能撒谎吗?”
“……”都活成这样了,原主给这小屁孩的,全都是真善美的教育。
哎!
容熹月弯下腰,耐心说道,“呐,小容翊啊,这人活着,有时候为了保护自己呢,总要撒点小谎的,所以,待会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只要照做就好,知不知道?”
“好,娘亲!听你的。”小容翊懵懂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