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楚辞出院,去见了苏爷爷,并没有告诉苏爷爷自己受枪伤的事情,只是说自己最近很忙,所以才一直耽搁。
苏爷爷自然不会介意,然后向楚辞讲明了当年的事情,还说如果不是苏瓷的父母飞机失事,他如何也不会让苏瓷回苏家,说到最后苏爷爷甚至有些哽咽。
接着拉着楚辞的手问:“小舒啊,愿不愿意跟爷爷回家住?”
楚辞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
不跟苏爷爷回家住,周知辙肯定会要求自己跟他住在一起的,楚辞还没有到想跟周知辙发生点什么的地步。
周知辙确实改变了许多,比以前更像一个情人,楚辞下课后接到他的电话,说在校外等自己。
天色有些昏暗,走出校门第一眼就可以看见周知辙。
他立在路旁停车位旁边,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风衣,身形挺拔俊逸,望过去给人一种坚韧而清爽的感觉。
引的过路女生频频回头。
楚辞自然也觉得周知辙好看,如果他不是自己的任务目标,如果自己跟叶宁致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楚辞会用一种欣赏的目光去注视周知辙。
看见楚辞过来,周知辙一言不发回了驾驶位,等人坐进了副驾驶,周知辙也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自他搬回苏家住,周知辙对他就一直是这么不冷不淡的样子,楚辞哄不过来,又见好感度没有掉,就也懒得管了。
车子发动,楚辞打破沉默:“去哪里?”
周知辙正盯着路况,这次倒是没有自动忽略楚辞:“两个小时后苏瓷的航班就到了,我去接机,然后把你们一起送回苏家。”
楚辞猛然转头看他:“你去接机?”
“怎么了?”
楚辞又惊又怒:“你这还跟我有关系呢,你敢去给你的前男友接机?”
周知辙撇了他一眼,烦躁地皱起了眉:“谁跟你说苏瓷是我前男友的?”
楚辞反问:“不是吗?”
车辆猛然加速,周知辙语气极为不耐烦:“当然不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能别乱想吗?”
楚辞冷冷笑了一声,原世界线他都看过,说跟苏瓷什么关系也没有,这是骗鬼呢。
“那好,苏瓷,爷爷肯定会让人接的,咱们去晚饭,我饿了。”
就算他不喜欢周知辙,可现在周知辙跟他名义上好歹也是有关系的,带着自己去接自己的白月光算是怎么回事?自己给自己找帽子戴吗?
“我……贺舒……”周知辙欲言又止,最终说:“反正我跟他没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和他一起长大,四年没见,我自然应该接个机。”
楚辞道:“不许去。”
周知辙似乎觉得跟他说不通,便没答话,继续开车。
气氛沉默了会儿,楚辞摸了下口袋,说:“手机忘教室了,再回去一趟吧。”
周知辙一言不发,在十字路口掉头。
离学校没多远,很快就到了,周知辙将车停在路边,也没熄火:“快去快回,别耽误接苏瓷的时间。”
楚辞正开车门,闻言回头朝周知辙笑了笑,很愉悦地说:“好。”
不对。
周知辙皱紧了眉,看着楚辞从车头绕过,又打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
楚辞:“你出来下。”
接着,不待周知辙反应,楚辞弯下腰不由分说地揽了他的肩,将人带出车内。
周知辙疑惑:“你做什么?”
楚辞一手揽着周知辙,一手开了后车门,将周知辙推进去,“啪”的一声关了车门,转头又在驾驶位锁死了后车的车门。一系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且面不改色。
楚辞坐在驾驶位上,双手握住方向盘,声音有些痞气:“开车太累了,宝贝儿,我心疼你,让我来开。今晚想吃点什么?”
呆愣了许久,周知辙终于缓了过来,咬着牙说了两个字:“你敢!”
楚辞挑了挑眉,颇为气定神闲:“带你去吃饭有什么不敢的?”
没料到在自己印象中温雅柔顺的贺舒会做这种事,周知辙气的指尖微微发抖,楚辞从内后视镜看见,觉得周知辙大概下一秒就要伸爪子挠人一脸血,赶忙补充:“你可别瞎闹,一会儿再出车祸了。”
车子行驶是跟机场相反的地向,周知辙眼眸微垂,阴沉沉地说了句:“停车。”
楚辞当做没听见。
“很幼稚。”周知辙气急败坏地评价完,从口袋拿出手机,似乎是想给人打电话来接他。
行到红绿灯处,楚辞猛然踩了刹车,因为惯性的作用,周知辙的额头重重磕在后座上,手机也摔到了地上,他忍无可忍:“贺舒!你够了!”
这次,楚辞倒是没有从后视镜里看他,只是盯着红灯,语气平缓:“你当初为什么一眼看上我,我还是知道点原因的,今天要么你跟我去吃饭,要么咱俩分手,你去接机。”
车后座沉静下来。
看见绿灯亮起,楚辞又问了句:“如何?”
无人应答,楚辞便继续开车。通过十字路口后,楚辞才看后视镜,周知辙正窝在车座里,脸朝向窗外,也不去捡地上的手机。
楚辞有点惊讶,看这架势,周知辙这次还真是跟他来真的,连白月光也扔一边不管了。没什么良心的楚辞难得有些心软,路过一家豆浆,想起来周知辙爱喝,便停下了车,转头对周知辙道:“我去买杯豆浆。”
周知辙却摇了摇头:“不喝。”
接着,他指了指车窗外的一家酒店:“去那吃晚饭。”
楚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贺舒记忆中周知辙偏爱的那家酒店,菜式偏辣。
原来周知辙不知道贺舒不能吃辣,带他去那也无可厚非。
可现在,楚辞前一段时间在医院可是把什么毛病都检查出来了,病例估计都还在周知辙手中,现在再带楚辞去那里,就是周知辙有气不知道怎么发,在心里闷的难受,寻机会折磨人。
楚辞任务在身,自觉跟周知辙这么冷着也不是明智之举,长叹口气,帮周知辙打开车门:“走吧,大少爷。”
总而言之,周知辙这厮就是别人不开心,他就开心了。
那家酒店的菜其实也不算过于辣,只能算适中。但是贺舒是既不喜欢辣,也不吃不了辣,而楚辞就读第一军校前连干面包都吃不起,煮饭有的盐放就不错了,更别提放什么调料。
进入第一军校后,又只能吃专门配备军队的营养膏。
营养膏是一种乳白色的固体,只有淡淡的铁锈味,可以满足人体所需的所有营养,便捷健康又卫生,却被不少人吐槽吃着像在吞鼻涕,且吃了很有饱腹感,没有胃口吃其他东西,非常之反人类。
当然也不是没人喜欢被人口诛笔伐的营养膏,比如活着就行的楚辞,第一次发现这营养膏这东西简直如获至宝,只需要一小块就可以维持一周的生命。
再比如洁癖到非人地步的叶宁致,极为厌恶正常食物给自己带来的味道。
楚辞自小颠沛流离、朝不保夕,对于家有一种病态的执著,和叶宁致在一起后很喜欢给他做饭,顾及叶宁致的洁癖,做的都很清淡,可叶宁致还是从来都没碰过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