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这边有个策划部门开会，您要旁听，下午三点要去悦成山庄要见赵总。”
我转着方向盘减速过减速带，“哪个赵总？”
“前年在工地磕坏一颗门牙的赵总。”助理也是个实在的，“宴总约了他，谈农业项目的那件事。”
助理摸了摸脖子，“他一定要宴总谈，性别歧视就很厉害。”
“哦？”
“要不还是推了吧。您不是约了贾总吗？”助理抱着平板，缩在角落里，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用。”我把车出了小区门，“宴总怎么样？”
“急性肠胃炎，需要住院几天。”助理一边打字一边对我说，“最近公司发生了不少的改动，宴总随便找了个由头，把很多靠关系上来的花瓶打发了，董事会对宴总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剥皮抽筋。”
“他们也得有这个能力。”我看向后视镜，并入主干道，“不过，他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宏业内坏到根的烂肉能处理了，这个集团才算是新生。
不懂宴南霆那个料事如神的妈妈，想没想到这一点。
“帮我把跟白医生的预约取消，和贾总说一下。”我把车开进宏业的停车场，换了高跟鞋推开车门下车。
助理快步跟上我，“赵总取消了预约，他说要等宴总回来。”
“农业的项目是宴南霆自己的项目，他说要等他回来，就由着他去吧。”我回到了好久没踏进的办公室，拿着助理为我买的香草拿铁。
昨天没睡好，我需要缓一会。
我走到落地窗前，问站在身边的助理，“你说，我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呢？”
助理抱着文件，公事公办的说，“能怎么样，肯定会摔得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
我无语的看向助理。
助理耸肩，一副你先问我的模样，让我拿她没一点办法。
我往下一看，脚有点软。我拿着咖啡杯后退了一步，喝了一口咖啡，“怎么又那么甜。”
“啊，我忘记了，甜分能让人衰老，下次我记住了。”
“你知道你的工资……”
“需要去开会了。”助理笑着打断我，她抱着文件，跟在我身后，快速的和我讲解了这个项目。
我听完，沉默了好一会，才问，“你什么时候打算辞职？”
“目前并没有这个打算。”助理对我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
我手握住了会议室的门把，对助理这个挑衅的微笑，点了点头，拉开了会议室的门。
其实这个项目就预算能吵。
“这点钱做不起这个项目。”
财务部门转向我，“今年就那么多的预算，苏总的娱乐公司倒贴给公司钱都能继续，凭什么你们的项目那么金贵。”
我喝完最后一口甜腻的咖啡，静静的看着两个快要打起来的部门，拍了拍桌子说，“够了。”
这一声太小了，所有人都没听见，他们的争吵就并没有停止。
我忍不住加大声音，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够了。”
这一下彻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把有些麻的手掌背过去，“财务部门先出去，我和策划技术部门聊聊。”
财务部的人站在原地不肯走。
我一个被无视的副总裁，默默的看着僵持的三大部门，想再拍一下桌子吸引注意力，但想到刚刚那一巴掌给我带来的疼痛，就算了。
“怎么了？是觉得，我没有什么存在感对吗？”我心平气和的敲了敲桌子，“干不了，给我滚蛋。”
这个时候发火，是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的。
原来能定下这个钱，是这个项目预估过的。财务部门肯定没有钱再继续给，所以还是得从其余的两个部门入手。
“财务部门先出去。”
剩下的两个部门，我随手翻了翻面前的文件，“策划部门最开始策划这个项目的时候，给出的金额和现在想要的金额不是一个金额。宴总特别看重这个项目，还提了百分之二十。按照你们刚刚的说法，按照这些钱走，就只能做出一个空壳子。”
我摸了摸下巴，“所以现在意思是，你们策划部门和技术部门联合起来，只想做一个空壳子？”
“不是。”
我合上文件，“我不管这个项目，不过最基本的我还是会看，别和我耍无赖要钱。你们内部自己协商这个项目怎么推进，如果实在资金困难，可以来告诉我。我可以直接把这个项目砍了。”
“别……”
我不给他们说完的机会，“不过如果你们真的要这样做的话，就请找好下一家公司，砍这个项目的同时，我会让人事部跟你们解除劳动合约。”
我说完这些，柔弱的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我快要气出心脏病了，等宴总回来，我也去医院住住。”
助理连忙把我扶起来，“您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我被助理扶着出了会议室，快步走进电梯，伸了个懒腰。
“这帮人怎么在这个时候给您找麻烦啊。”
“是董事在找我麻烦，我掌管的账目不多，暗示上下班，他们一直以为我是个废材，就想来试试我，想趁着宴南霆不在搞事情。”
我靠在电梯壁上，“想得倒挺美的，只不过，太天真了。”
我看了看手上新做的指甲，那一点糖分给我带来的愉悦心情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今天也是想辞职的一天。”
“还是等宴总出院吧。”助理已经习惯了我的颓废，安慰我，“很快的。”
我对不再劝我的助理不感兴趣，不想和她继续聊。
“肠胃炎肯定很难受。”助理跟在我的身后，“我男朋友和我说，他生病的时候，我去看他，他心情会好点。心情好了，就没那么疼了。”
“我知道你和你的男朋友恩爱，春天来了，不要和我聊这种话题来撩拨我去谈场恋爱。”我拉开椅子，右手揉着太阳穴，左手扶着椅子坐下。
“我是在提醒您，您和宴总保持比较亲密的关系，有助于我们的计划推进。”助理的表情很认真，“宴总在一些事情上，对您是不设防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