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喝了一口鸡汤,挑起话头想把中午的话说清楚。我觉得再不说清楚的话,我不是被憋死,就是被宴南霆对我的好给吓死。
宴南霆抽了一张纸巾,探身过来给我擦了一下嘴角。
触碰到我嘴角的不仅仅是纸巾,还有宴南霆的手指。
我被宴南霆这样一碰,下意识的往身后躲去。他收回手,神色有点落寞。
我虽然猜到他应该是装出来的,但心中还是咯噔一下。
我拿过纸巾抹了抹嘴角,被他一打岔,想说的话说不出来了。
今天我也没睡觉,早上困成狗,晚上却因为宴南霆的举动失眠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很想给自己脑子一下让我直接睡死过去,到底还是下不了手。
我好不容易快睡着了,开门声直接把我惊醒了,我拧开床头灯看向走进来的宴南霆。
我浑身上下都顶着疑问。
宴南霆像是看不见我的疑问和抗拒,直接掀开被子躺在了我的身边。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躺下,“你这是?”
宴南霆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却说,“我头疼。”
“……”我望着宴南霆。
宴南霆丝毫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错,“睡不着。”
“那睡在这里就睡得着了?”我声音忍不住放柔了一点,他这段日子身上的确是有病,却还要忙各种事情。掺和各种事情还不算,还要空出一只手来捞我出来,想到这些,我心中软了一些。
“这是我的床。”
我无语了,过了一会我站起来,“那我走。”
我还没离开床,一只脚还搭在床上,就被宴南霆扯住手腕。
我被他轻微的拽了一下,掉出来接受了些许凉气的戒指撞到了锁骨,滑下来被衣服裹住。
我被戒指碰撞微凉的感觉刺激到,打了一个寒颤。
下一秒,我就被重新拽回了被窝。
被宴南霆抱在怀中,我还没来得及幻想那些不该幻想的,就被他的体温惊到了。
这种程度是高烧了吧?那么烫。
“你要不要去医院?”
感冒的高烧吃点药缩在被窝里出汗还能扛过,胃炎引起的发烧,不仅仅是发烧的问题,还伴随着胃病的问题吧?
宴南霆现在的状况应该去医院的吧?
我有些慌,“我叫林助理来?”
“不用,吃点药就能扛过去。”
生病的人并不急,笑着盯着我,对我的慌张的表情很感兴趣。
而我这个什么都没啥事的人却急了,“能扛过去个屁,你赶紧起来,我叫林助理来送你去医院。”
宴南霆把挣扎着坐起来的我拉了回去,“别动,疼。”
我听见他这样说,立刻不动了。
宴南霆笑了一声,搂着我,“原来你这样心疼我我?”
“……”我翻了一个白眼,算了,爱死不死。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我还是忍不住老妈子附体对宴南霆絮叨起来,“你这种胃病长期存在的人,一点疼痛要在意点,不然以后老了身体熬不住的。像现在,生病了不去医院就很伤身……”
我说了一大堆,见宴南霆没什么回应,抬头一看他睡着了。
我很想挣脱宴南霆的怀抱去打电话,却在推他被他扯过来加深拥抱的时候放弃了。
明天如果还这样,那就再说吧。
我带着这种想法,自暴自弃的闭上了眼睛。
在宴南霆身边我总能睡得很好,一觉睡到了天亮,起来宴南霆已经不见了。
我没有洗漱,在别墅里走了一遍没有找到宴南霆,我看着快指向九点的时钟,拿着手机也不知道该不该打电话。
最后我还是很怂的放下了电话,想去厨房找点东西填一下闹腾的胃。
穿过餐厅走向厨房之时,我看见了餐桌上摆着的饭和纸条。
宴南霆字体很潇洒,和他被工作束缚的现状完全不符。他跟我说他早上有会,还说会去医院的。
我笑了一下,把纸条扔进了垃圾桶。
早餐是温着的葱花肉末粥,两个煎蛋,我又从柜子中拿了一盒鱼罐头。
我吃完早餐,收拾完碗,就收到甜月的消息,“事情在三天后结束。”
三天后我应该会回复正常生活。
我盘腿坐在沙发上,咬了一口桃子给甜月打了一个电话。
甜月很快就接起来了,“我还以为你没睡醒。”
“嗯?”女人的第六感很敏感,“你见过宴南霆了?”
“啊?”
甜月含糊了一下,才说,“嗯。”
我又咬了一下桃子,“这件事是你主导结束的,还是他主导结束的?”
甜月也是女人,也曾经因为一个男人伤心,她听得出我话里面隐藏的那些含义,就问,“你问这些做什么?不都一样吗?”
语气有些玩味,我吃着桃子试图欲盖弥彰,“不一样,你主导的如果不对他的意思,他可能会拦截的。”
“是他先找到我的,你也知道他的权利有多大,如果不是得到他的首肯,我怎么敢这样做。”
“是这样的啊?”
“是啊,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还没等我恼怒,甜月就调换了比较正经的语气,“过几天我去找你一下,需要给你开个新闻发布会。还要和你谈起诉的事情。”
“起诉什么?”这个词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宴总没和你说吗?”甜月给我解释,“他希望法律组起诉在这次事件之中用词不当的媒体,比如没有加疑似这样的词语,斩钉截铁的说肯定是你导致的工程楼倒塌,还有几个热评最多的评论。”
我记得宴南霆说过这些这个,但他也很直白的说起诉没什么用。
难道这就是利息?
“他不提醒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本来是他想找他的私人律师,孟越,这个人很有手段。我没有同意,我们公司的事情还是由我们公司的律师事务所来处理,但你如果有什么别的想法,我们过几天再仔细谈谈,还有……”
为我打官司?孟律师一个案件的价钱,放到这里值得吗?
我恍惚了一下,听见甜月叫我名字回神,就说,“我们改天再仔细聊聊吧。”
甜月也听出了我的心不在焉,答应下了。
我坐在沙发上,木然的吃着还剩下一半的桃子,突然手机响了,是宴南霆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