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在大一点，找个潜水教练，你去海底看看好不好。可以坐那种船，在水下看这个世界。”
“嗯。”
“簌簌。”有一个脆生生的女声打断我们的话，小姑娘握住宴簌搭在护栏上的手，脆生生的和我问好，“阿姨好。”
我答应了一声。
小姑娘对宴簌说，“我们去那边玩吧。”
宴簌拉着小姑娘的手，对我说，“姨姨，我们回去我和你说。”
我喝完已经凉透的奶茶，冰冷的奶茶让我一激灵。我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推进那个计划吧。我已经等不了。”
“苏总，我觉得这样做太冒险了。”
我知道慢点比较稳妥一点，可是，宴簌再大一点，就不是带他去看一遍海底就能开心的了，他越长越大，却只能在房子里被保护着，像是被囚禁的孔雀。
可爱，好看，聪明也就只有我们知道。
对他不公平。
“推进吧。帮我约一下盛太太。”我嘱咐完助理相关的细节之后，再回头去看在那里蹦蹦跳跳的宴簌，想着在别墅安一个秋千，春天来的时候他在那里坐坐，和番茄玩玩。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你是有什么事吗？”
“嗯，要回公司一趟。”宴南霆避开我看向他的目光。
我知道应该不是回公司，“那你回去吧，我带簌簌回去。”
“我送你们回去我再走。”宴南霆对爬上顶端的宴簌招手。
“就在附近，你有事就去处理吧。现在也快十点了，辛苦了。”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最近睡眠不是很好，一直很困。
“到家给我电话。”宴南霆到底还是走了。
宴簌由着管理员抱下来，小跑到我的身边，“姨姨，爸爸怎么走了？”
“爸爸有点事要去处理。”我把手从温暖的口袋里拿出来，递给宴簌，“走吧，我们回家。”
宴簌握住我的手，边跟着我走边回头。
我顺着宴簌的目光回头看，“喜欢玩这个吗？”
“嗯，明天我还能来吗？”
我帮宴簌整理了有些歪掉的帽子，“过几天再来吧，东西好玩，可是也不能玩太多，对不对？”
“为什么呢？”
我听到这个问题有点头大，小孩子都是那么喜欢问为什么的吗？
“玩太多就觉得不好玩了，喜欢吃的东西要留在后面，糖果不能多吃。放任虽然开心，克制才是长久保持喜欢的办法。”
我也不懂宴簌听不听得懂，他问就给他解释。
宴簌跟着我走过一个街道，才问我，“那爸爸是因为觉得喜欢姨姨太多，怕不喜欢了，所以才不和姨姨在一起的吗？”
“你说什么？”
“喜欢姨姨，可是又不在一起。姨姨也不是喜欢爸爸吗？”宴簌眉头都要打结了，最后还像模像样的来句总结，“大人的世界真是难懂。”
我摸了摸宴簌的脸，“是啊，大人的世界真是难懂。你的世界，我也觉得很难懂。”
“姨姨。”
“嗯？”
“我如果按照姨姨说的那样做，再喜欢吃糖也不能多吃，再喜欢也要克制。那是不是，能成为爸爸那样的人？”
“会，但是姨姨不想你成为爸爸那样的人。他活得有些痛苦。”我想起宴南霆这些年走过来的路，每一条都是荆棘，比别的人遇见的荆棘更多。
那种家里所有人都在被那个女人掌控，唯独他一个人清醒，却只是清醒，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实在是很窒息。
“那我会乖乖的，我想成为爸爸那样的人。”宴簌的梦想又改变了，从医生变成了宴南霆，不过他的这个年纪，就是排除所有想做的，找到真正想做的梦想的年纪。
“也可以。”
宴簌崇拜宴南霆，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回到家里，宴簌抱着兴奋的番茄好一会，等番茄被热趴下，宴簌也累了躺在它的身上的时候，我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我看向宴簌，“你是不是还要洗澡？”
“嗯。”
我摸着下巴，问，“我帮你洗吗？”
宴簌和番茄坐起来，一起看向我。
我被宴簌和番茄盯着。拿过了在桌上的手机，“我还是叫个钟点工过来吧。”
宴簌一把抱住毛茸茸的番茄。
番茄猝不及防，只能乖乖的让宴簌抱着。
没一会，钟点工就来了。我让钟点工上来后，接到了宴南霆的电话。
“你们到家了吗？”宴南霆语气听起来很冷淡，比平日里的语气更加冷淡一点，令我有些胆战心惊。
“嗯。”我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冰啤酒，打开之后才想起宴南霆生气的原因，“我刚刚是不是答应你我到家了给你打电话，但是我没有打？”
宴南霆再应了一声。
我喝着啤酒看向外面，“我忘记了。”
“下次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也会担心。”宴南霆背景音有车流声，我装作听不到，“你不是很忙吗？你忙你的吧，等簌簌洗完澡，我们也要睡觉了。”
“簌簌在自己洗澡？”
“我请了一个钟点工。”我不是很愿意和宴南霆聊请钟点工的这件事，显得我很不合格，“这边的保姆不能晚上呆着，要不我还是再请一个全天的。”
“不用了，簌簌在你那边时间也不多。再说了，找一个满意的很费功夫。”
宴南霆说得很有道理。
宴南霆并不着急挂掉电话，和我慢悠悠的闲聊，“你也不用觉得你不合格，就算是于菲，也没有亲自给孩子洗澡。”
“我小时候都是我妈妈亲自带着的，她要是不是很忙，保姆都不用。她不喜欢家里有别人。”我回忆起母亲，那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就算面对企图对父亲下手的白医生，母亲都是很温柔的。
温柔中有棱角，我小时候特别想成为她那样的人，不过长大就不想了。
“我和她见过几次，最后一次，她给了我一巴掌。”
我记忆中没有这个片段，“是你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给了你一巴掌？”
“嗯。”
“是怎么回事？”记忆中，我的母亲对宴南霆一直都是挺好的。她虽然不喜欢宴南霆，但是她尊重我的老公。突然给一巴掌这件事，她是做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