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信任我们。”
我整理了糊住眼睛的头发,“当然了,怎么可能不信任你们。我走了。”
我去了经常去的烤肉店,一个人烤肉喝汽水,慢慢悠悠的吃完了午餐,同时,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关于我的,关于我们一家的。
之后,我去了父母的墓地。
我坐在台阶上,看着常年青绿的松树,“等我下一回来,它是不是还这样?”
墓碑前放着酒杯,我拿着可乐轻轻的和酒杯碰了碰,“有了簌簌之后,我开始能理解你们为什么瞒着我不想告诉我,这些肮脏的事情下的风险,也能理解你们宁愿死,也不愿意把公司交给他们。”
“我现在在做的事情,和你们当初做的没什么两样。”
我回头,“不过,我没有你们那么愚蠢,既然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肯定不能就这样算了。”
“这件事,就终结于我们这一代吧。希望簌簌做个平安喜乐的小傻子,不过目前看来,他成为小傻子的可能性不高。”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庄重严肃的一身黑,“我真的是来上坟的。我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见我在做的这些事情。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看不见。我没有给你们报仇,从各种方面。”
“拜拜,如果出现意外,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们了。希望没有意外。”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阻止来势汹汹的眼泪。
不过,到底还是没有阻止住。我不是很想在墓碑前哭的,趁着还不太狼狈,我匆匆的踏上了返程的阶梯。
我回到别墅,宴簌正在和番茄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宴簌扑到我的怀里。
番茄及时的刹住了车,蹲坐在我的面前,乖乖的晃着尾巴,求撸。
我拿过消毒纸巾擦了擦手,伸手揉了揉番茄的毛,按下企图跳入我怀里的青团,“亲爱的,请重视一下你的体重,谢谢。”
青团摇了摇尾巴,扭头给番茄舔毛起来。
我换完了鞋,带着孩子和宠物一起进了厨房。
熟悉的猪筒骨汤散发出的香味,我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甜豆奶,低头对上宴簌眼巴巴的目光,又拿过了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今晚吃什么?”
“番茄锅。”
宴簌高兴的哇的一声,拍了拍手。
我低下头看向宴簌,宴簌停下了拍的手,视线在我和小茵之间来回乱转。他带着番茄等出去了。
等他们出去之后,我提醒小茵,“你最近做饭越来越没有新意了。”
“知道了,下次改正。”
我在心里嘟囔,“信你个鬼。”
考虑到我是不会做饭的,把小茵气走了,我们都要饿死,就忍住了要说的话,换成了委婉的,“有时候我们也想吃点热菜。”
小茵漫不经心的答应,“好。”
“看来还沉浸在失恋里,还没回过神来呢。”我说完就端着杯子走了,以免小茵暴走把厨房当成第一犯罪现场。
我窝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翻了翻最近的新闻。
杜晓娟怀孕的事情,不知道被谁泄露了,引起了一片热议。
有人想杜晓娟立刻执行死刑的。
有人想杜晓娟把孩子生下来再接受应有的惩罚的。
有的人猜测杜晓娟的孩子是谁的。
很多人甚至在评论骂架,孩子到底该不该生下来,生下来对孩子的影响多大,等等等等。
网友真是越来越闲了。
我在看评论的时候接到了张哥的电话,“和你说的一样,言宵现在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番茄和宴簌追赶游戏现在是暂停休息的状态。
严肃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番茄活跃的凑过来和我撒娇。
我摸了摸番茄,对张哥说,“那就按照计划来吧,撞他。”
“好。”
我在准备吃晚饭之前,刷到了言宵在医院门口发生车祸的消息。我打电话给了相熟的记者,“喂,林记者,好久不见。需不需要我给你个大消息?感谢一下你上次帮我扭转了形象。”
“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杜晓娟肚子里的孩子,是言宵的。”
“真的吗?哇,这真是一个大新闻呢。”
“是啊。”我挂断电话,合上了吹着凉风的阳台门,走进了餐厅。
小茵拉住了我的去路,把我拽上了楼。她的手劲很大。
小茵在二楼转角放开了我,我揉了揉被小茵捏痛的手,盯着小茵,“是黄勤和你说了什么吗?什么痛觉有助于我冷静这种话。”
“没有。”
我不是很理解,低声询问,“那我们是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掐我?”
“再怎么样,她毕竟是孩子的妈妈。这个时候爆出这样的新闻,这个孩子怎么生活?”
“言家不会认这样的孩子的。言家不仅仅只是言宵这一代,还有蠢蠢*的堂兄弟,只要言宵把这个孩子认回去,他们就会闹事。言宵现在承受不了他们闹事。在孩子和公司中,言宵肯定会选择公司的。”
小茵抱着手,“所以。”
“这个孩子出生后,肯定不会和言宵生活。或者,我现在就是要舆论逼死这个孩子。”
我能看见小茵的手紧握,她比刚来的时候稳重了很多,如果不然,早就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了。
“为什么?”
“一个出生就见不到母亲,父亲也不可能认她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对他的不公平。”
“你不是他。”
“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掺杂着很复杂的情绪。家庭对他或者她的渴望,父母需要一个孩子来稳定生活,或者他们有想当父母的希望。少数人是想清楚了,查清楚了各种的相关资料,满怀期待和欣喜迎接他们爱的结晶。”
“现代的生活压力大,留守儿童或者是隔辈带娃越来越常见,一个或者两个家长连和孩子最基本的沟通都没有。”
“言宵和杜晓娟的情况就摆在这里,就算杜晓娟不死,孩子也不能接接触她。言宵是不可能认下这个孩子的。他出生就算有最好的保姆,最好的环境,也没有父母的陪伴。没有人陪着他走过漫长的岁月,引领和教导他。这样的活着,对孩子是幸运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