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开口的话，今天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杜晓娟猛的把头抬起来。
我翻开从宴南霆那里拿来的金融杂志封面，随便翻了翻。
就在我完全沉浸在金融杂志写的关于金融危机的报道的时候，杜晓娟对我说，“我愿意说。”
终于，在求生欲面前，杜晓娟开了口。
她是怎么认识那位苏先生的，是怎么被她蛊惑，在她的帮助下实施杀人的。
我以一种随意的姿态，听完了杜晓娟陈述整个过程。
等她说完，我笑了笑，“二十或者是二十一岁的少女被你一刀致命，关在冰箱那么多年，你用她的身份活下去。对社会影响很大，所以，检方应该会提出死刑的建议。”
“能不能救救我。”
我经过杜晓娟的身边的时候，听见她低声的哀求。
我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看见我低垂的目光，发出了濒临死亡的哀求，“能不能救救我？”
手铐被她拉扯着一直都在响。
我俯下身，在她的耳边说，“那位被你关在冰箱里那么多年的人，死之前是不是也曾经这样哀求你来着？”
“什么？”
“活在人世，很多线是不能越过去的。只要你动了杀人的念头，不管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都要做好把命还给对方的准备。”
“像你这样垂死挣扎的我见过不少。”我的声音变得很缓慢，“我不是圣人，你的筹码已经全部给我了，我很期待你下地狱。不过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好，毒杀，勒死或者是血糖降下导致的死亡等等，都不会发生在你的身上。”
“在你宣判，不管是无期还是死刑，我都保你平安。”
我离杜晓娟远了一些，对她弯了弯眼睛，“再见。”
“我怀孕了。”
杜晓娟这句，让我脚步停顿了一下，也让听见动静冲进来的周队愣了一下。
“我知道了。”
我伸手抵着周队的后背，把他推了出去。
我和周队一起坐在花园的石桌上，一人一杯助理买的拿铁。周队喝了一口，惋惜说，“你要问到的事情已经问到了吧？这下不用经常来市局了？”
“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周队捏着咖啡杯冲我笑，“怎么会，我只是觉得很可惜，再也不能在市局喝到那么好的咖啡了。”
“工作单位穷，和我无关。”
“我们都是人民的公仆啊，哪里像你那样的资本家。出入十几个保安。”周队越来越嫌弃我，还一边喝着我买的咖啡嫌弃我，底气不足。
“你见我有保安吗？”
“没有吗？”周队看了看四周。
不愧是刑警，敏感度不是一般的警察能比的。
我抱着手，“我也想过平凡的日子，但是，这个世界不允许。”
周队叼着咖啡杯，冷哼了一声。
我真诚的问周队，“你这个样子，嫂子还理你吗？”
周队灌了一大口咖啡，拿出他那本写着鬼画符的手札，随便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她爱我爱得不得了呢。”
“啧。”
我们闲聊那么几句，就是避免提起杜晓娟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
还是周队先和起手札，问我，“你觉得杜晓娟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我私下调查过，杜晓娟的男友，言宵。言宵不止有她一位情妇，不过以言宵的性格，是不愿意和别人共用一位的。”
我说到言宵，就忍不住敲了敲石桌，“还想让不用的人来*我的男朋友，气死了。”
周队失笑，伸出的手蠢蠢*。
我瞥了周队一眼。
周队乖乖的把伸出去的手收回来，“你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
我抱着手打量着周队，“我在想，我要不要让你看看资本的力量。我让你降个级别还是可以的。”
“为什么突然针对我？”周队立刻双手抱住了自己，一副惊恐的模样。他故作惊恐加上他这个不修边幅胡子邋遢的模样，有种别样的反差萌。
“因为，你上次和南霆说我情绪不稳定，要把我送去精神病医院。我记住了，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我紧握拳头，放在石桌上。
周队又笑了，看我的目光不像是年纪稍微大点的看后辈的眼神，倒像是父亲看女儿的眼神。
“我知道了，我以后找机会会补偿你的。”
“哼。”我撇开脸，“我不信。”
石桌修在一颗大榕树底下，艳阳高照，光打在大榕树上，落下一大片的影子。
风吹过，树叶随着风左右摇摆，在地上能看见大榕树树叶长得稀疏的地方，小叶片的摆动，安宁自在。
“杜晓娟不会死的吧，只要她还没生下孩子，她就还能活着。”
“对。”
“孩子有什么错。”我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电话给了言宵。我扶着石桌边起身，对周队说，“这是你不能听的电话，不然你要掀桌了。”
周队看了看桌子，“掀不起来。”
我们谁都没有笑，我拿着手机走到榕树树荫最边缘的地方，言宵刚接起电话，我就说，“杜晓娟怀孕了。”
“什么？”
“你可以先查查她最近接触的人，看看孩子是不是你的。如果是，那你就让那边停下对她下的死手。”我踢了踢地上的石子，“世界上很多人为了利益，失去了人性。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你是这样的。”
“如果你是这样的话，我会选择除掉你的。”
言宵冷笑，“你什么时候那么富有正义感了？”
“因为我知道，我家南霆会规规矩矩的走，如果你不规矩，那我就只能一起解决你，免得有后顾之忧。看”
“一起解决？”
“帮我对苏先生问个好。”
我挂掉了电话，走回来，“要加强对杜晓娟的保护了，她毕竟有了孩子。明天先带去产检吗？”
“嗯。”
“小心一点，医院可是出事最常见的地方。”我随口提醒了周队一句，拿过包包对周队说，“咖啡我请你，午饭就不用你请了，这几天加上上次的那一句话我会记得，记得到时候还给我。”
“苏纤。”
我和周队面对面，“嗯？”风吹乱了我的头发，蒙住了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