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收回了我想解开安全带的手。
“盛先生,前面有人拦路。”司机示警,“警察的,我们现在撤退吗?他们拦在马路上,一定会拦着您出境的。”
终于到了。
我嘴角勾起。
老师扭头望向我,我立刻调整好面部表情,也不懂他看见我的面部表情了没有,老师笑了,“那就撤退吧。”
车辆快速来了一个转弯,我重重撞到车门上,又被安全带拉回来。
“我靠。”我忍不住爆了一个粗口,腿部传来剧烈的疼痛,让我疼得直咬牙。
车辆稳住之后直径的往前开,后面警笛响起。
在慌乱之中,我听到一声枪响,被一只温柔的手往下按。
开枪不像是电视剧那样,声音巨大,震得我耳膜一直在响。恍惚间我好像握住了什么。
在混乱之中,司机把车开成蛇形。我没拿着枪,也没拿着方向盘,更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我觉得,这样开车躲不躲得子弹我不知道,我真的要吐出来了。我忍不住说了一句,“周副队,我真他妈不该相信你。”
混乱中我好像听见有人在笑。
“纤纤……”
“嗯?”我听见有人在叫我,下意识应了一声,发现现在会这样叫我的只有我的老师,我闭上了嘴,不想搭理他。
突然,一声爆炸声充斥着我的耳膜。
一个声影挡在了我的面前,我睁大眼睛后失去了知觉。
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好像也有狗叫声。对了,狗狗。也不知道番茄今天吃饭没有,昨天买的罐头能不能给番茄吃?
我拿过给番茄的罐头,给番茄开了倒到碗中,番茄很不给面子的闻了闻就走了。
我想追上番茄,它不能什么都不吃。
追着番茄跑了很远,周围闪过白光,我踉跄着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呼吸,意识再度消失。
“滴滴滴。”
是什么声音在响,我又是谁?
我坐在一片白中,天空是白的,地也是白的,连周围都是白的,我好像行走于大雾中,看不见来路也看不见去路,在无限的惶恐之中我跌跌撞撞的前行,一恍惚就一脚踏空。
我一直在下坠,狠狠摔在地上的时候我有点恍惚。
我没有感到疼痛,但我听见骨骼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这并没有让我的恐惧消失,让我更加的恐惧。
突然,白日转黑日,我感觉到疼痛,浑身上下都在疼。
有一个人踏着星辰而来,风吹过,我听见有沙沙声,回头一看,发现我站在一颗蔷薇树下,盛开的蔷薇被风吹得左右摇晃,树叶摩擦声发出沙沙的声音。
记忆里也有这样的一个少年,迎风而来,在一堆小混混中救下我。
“跟我走吗?”
我特别恐惧这个都是白色地带的地方,但面对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我不走。”
随着这个回答,问我那个人消失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守在这个地方。
周围又变回全白,我蹲在地上,像是一个做错事不敢回家的孩子。
突然,一声狗叫声让我抬起头来。
我看见一只米白色,耳朵是棕色的小狗跑来。它越来越近,身体从幼犬拉到成年,跑到我的面前,狗子已然成年,变成一只猪了,叼着狗绳。
我摸了摸番茄*的皮毛,“你瘦了。”
番茄叫唤了两声,蹭了蹭我,把狗绳往我的手里塞。
我接过番茄含着的都是口水的狗绳,嫌弃的拿着狗绳蹭了蹭番茄,“我就算溜你,也只是原地打转的。番茄,我好像已经死了。”
番茄应该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以前我在打电话的时候,它想出门,也是这样把狗绳塞到我的手里,让我拉它出去的。
我试图和番茄讲道理,“我都死了,你不过是我的一个幻想,你应该还能听懂我说的话吧?你能不能别那么任性,我不能继续保护你了,你再那么任性的话,以后要怎么办?”
那一刻我懂得了父母对我的担心。
我也很担心,我不在了,番茄的倔强性子不肯吃喝,宴南霆肯定是没什么耐心,宴簌可能只会念叨番茄,念叨多了番茄就更不吃了。
久而久之,番茄应该会瘦的皮包骨,想想就担心。
不过番茄这一身的皮肉,应该能撑很长时间。
我抱着番茄坐下,“宴南霆肯定恨死我了,如果他还有点良心的话。”我捧着番茄的大脑袋。
番茄丝毫不怕我把它摔地上,抵着我的手放空。
我揉了揉番茄毛茸茸的毛,弹了弹番茄的脑门,“我死了,我的股份就会转让给宴南霆,把宏业交给他,我还是挺放心的。他一定想不到,我因为做手术很疼,就打了镇定剂,因为有长期失眠的病史,所以对这一类药物的抗药性也很强。我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了老师和季铭轩的对话。”
“他们说……”
“手术很成功,纤纤醒来的时间也早,各方面恢复都比较快。”
“她和宴南霆离婚了,股份是她的了。”
“就那个项目,不要让她牵扯太多,她是你的徒弟,你不是想让她养老的吗?”
我揉着番茄*的皮毛,“我去问季铭轩,威逼利诱才套出一点话。可他和我说的话不全是实话,我在后面布初步计划的时候,招到了撞车的警告。我就知道我漏了什么,再去找季铭轩。这回危及到我的生命,季铭轩不得不说了实话。”
“我从那个时候开始策划,也是从那个时候,才知道,我父母的死真的不是意外,有第三方的插手。很可惜了,还有一个,宴南霆应该能处理得好吧?”我自暴自弃的坐在地上,“不管了,老娘给他平了那么多的事,最后一个他要是搞不定,那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番茄舔了一下我的脸,得到了我愤怒的哀嚎,“你的口水!”
番茄凑近我,蹭了蹭我的脖子。
“你说,他现在心情怎么样?”我也不懂为什么面前出现了一撮草,我揪了揪那撮绿色的草,揪下一根来慢条斯理的编着戒指。
番茄迷茫的看向我,又蹭了蹭我。
我拍了拍番茄大大的脑袋,“肯定不怎么样,鞭尸的心情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