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番茄进门,帮它擦干净脚丫子,松开它的狗绳。
它就给我一个宽厚的背影,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进屋找水去了。
我换完了鞋,不由得感慨一句,“看来分别的劲已经过去了,你不粘人了。”
番茄喝完了水,听见我这样一说,歪过头看我。
我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它,它突然迈开脚步向我走来,就在我十分感动的时候,它越过我走向阳台门,趴在阳台那开了小缝的玻璃门前,享受着早春的寒冷、
“……”
我站在站在沙发上,伸着手抱了个寂寞。
保姆宽慰我,“茄宝不爱搭理人,您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我跌在沙发上,做心疼状,“偶尔还是会伤心的,我也不是铜墙铁壁,我也是会难过的呀。”
这句话引得番茄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企图和番茄沟通,番茄又转回去了。
我捂住心口,“这狗,没法要了。”我对番茄招招手,它看向我,再次撇过头去,不理会我这个戏精主人。我仍旧捂着心口优雅的问,“亲,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番茄仍旧不理我。
和狗待久了,主人和狗总得疯一个。我走过去疯狂的揉了揉番茄的头。
番茄已经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睁开眼睛瞥了我一眼,站起来晃了晃它厚重的毛,找了个离我比较远的地方省继续趴着。
我对拿了一盒酸奶过来的保姆告状,“它嫌弃我。”
“它对我和对宴总都是这样的,只有对簌簌的时候温和一点。”
我笑容瞬间跨了,“哦?是吗?”
保姆丝毫没有察觉坐在地毯上的我,笑容逐渐僵硬,“开始,茄宝有点怕宴总,有时候豆豆也怕。不过相处久了,茄宝和豆豆都不太怕宴总了。”
“他的气场太强大了。”
我以为在家里,不去看公司群消息,不管公司的事情,不太和朋友聊起他,就能和他的生活分割开。
可是怎么能分割,那么多年了,仍旧剪不断。何况,现在还有簌簌呢。
“嗯,午饭不用给我做了,我去看个朋友。”我换了一身长裙,外面套着一件毛衣开衫,想了想还是穿上了那件厚重的羽绒服。
我坐在玄关,从鞋柜中拿出没穿过几次的小皮鞋。
番茄屁颠屁颠的凑过来,往我的怀里拱。
离开时间长的后遗症。
番茄在我出门的时候会变得异常粘人,粘人到我觉得和那个高贵爱搭不理的番茄不是一个番茄。
“你不能去,那边人多,你又大个,你去了会吓到他们的。你也不能总在车上呆着吧?你也不能迅速信任陌生人。”
我点了点番茄的鼻子,湿湿软软的。
番茄仍旧在往我的怀里钻,它大概又忘记了他自己的体重,和他头的大小,还以为它还是个宝宝。
我推开番茄的大头,“不许这样耍无赖的,我真的要走了,你乖乖的待在家里。”
番茄对我嘤嘤嘤的叫。
我摸了摸番茄的头,“差不多可以了,你这样,我真的走不了了。”
还是保姆出来,把十分磨人的番茄拽了回去,我才得以出门。
我合上门,还能听见番茄嘤嘤嘤的叫。
松狮高冷起来谁都比不过,撒娇起来也比一般狗要可爱。
我把车开出地库,遇见遛狗回来,狗不见的黄勤。
我降下车窗,问黄勤,“面包呢?”
“在前面偶遇了小姨,面包跟着小姨去买好吃的了。你这是要去哪里?”黄勤扶着车顶低下头问我。
“去片场,看你妹妹。”我拿过放在车上的薄荷糖,塞到嘴里一颗,把整盒都递给黄勤。
黄勤摇着头推开我的薄荷糖,“正好,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那小丫头了,一起过去。”
黄勤拉开驾驶座。
我车窗开了三分之二,寒风就算跑进来,也不多。
黄勤拉开了整个车门,我完全暴露在寒风底下,收到了春日寒潮的致命一击。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忍着想踹黄勤的冲动,笑着问,“你干嘛?”
“既然要一起去,我来开车。前段时间你刚刚因为脑震荡入院,现在出院了,不代表你脑震荡都好了。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安全,我来开车。”
黄勤说得有道理。
我下了驾驶座,转向副驾驶座。路边种着的重瓣棣棠已经抽出了绿叶,有些还长出了花骨朵。最近气温也没有回暖到能开花,这些花真的是用生命在开花。
黄勤坐上了驾驶座,又推开门下了车。
我坐在副驾驶座玩着手机上自带的小游戏,都不关心黄勤去做什么,问也没问一句,直到黄勤回来。
黄勤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相机。
我瞥了一眼,再转回游戏的时候,我已经输了。
我关掉游戏,问黄勤,“你是打算亲自拍你妹妹的剧照发在微博上吗?”
据我的观察,黄勤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对艾文也好,昭昭也好,都尽到了他该尽的责任。
“如果我说是,你会允许吗?”
“可以啊,这是昭昭第一部戏,不好过多的宣传,否则昭昭承受不住观众的期待。她长得可爱,偶尔发发单人剧照,不捆绑,认认真真演戏就好了。”
黄勤双手调试着手里挺贵的长相机,“我以为你们公司和别的公司一样,给昭昭一个人设,让她接戏、上节目、上访谈。”
“人设是不会给的。有实力的演员我们都不给人设。昭昭共情心很强,所以她能很快的融入戏里的角色,把角色演活。”我也不太懂这些,都是王经纪人和我说的,陆昭昭好像就是天生要吃这碗饭的。
“不过也会有别的问题,天生适合吃这碗饭的。无数次融入角色,无数次从角色里走出来,心理会有点问题。”
我注意到黄勤的动作,不是在调试相机,而是在看相机里的照片,“你在看什么?”
我只是问,没有凑过去看。
黄勤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你最近有没有招惹什么人?”
黄勤突然这样问我,我有点不懂怎么回答,还是如实的回答,“是招惹了不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