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南霆拉着我的手站起来,没再劝或者喝令番茄过来,而是直勾勾盯着番茄看。
没一会,番茄就妥协于宴南霆的目光,慢悠悠的走过来吃狗粮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番茄优雅快速的吃完狗粮,撒娇的蹭了蹭我和宴南霆,回到刚刚的位置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觉。
宴南霆用行动向我证明了,慈母多败儿。
我无奈的看向宴南霆,宴南霆端着咖啡喝完最后一口,“我早上还有会。”
我扯着他的衣袖,力气不大,宴南霆随便一拉扯就能拉扯开,宴南霆却配合我停下来,“舍不得我?”
“昨天刚刚办完葬礼,今天一早有会议。”我见宴南霆没有挣脱,大胆的握住他的手腕,“资本家是宰人的,怎么到你这里,变成宰自己了?”
最近猝死的新闻很多,我怕宴南霆这样继续下去,我会收到他猝死的消息。至少今天,我希望他多睡一会。
宴南霆转了一下手腕,我虚虚握着他手腕的手随着他的动作放开。
“真的一定要去吗?”
“嗯,是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宴南霆搂住我,亲了一下我的额头,“处理好我就回来。”
我和番茄一起盯着宴南霆离开的背影。
番茄和我对视了一下,“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番茄歪了一下头,蹭了一下我的腿找个地方趴着。
簌簌没见过爷爷几次,就算有一段时间共同生活在一起,也没培养出多少的感情。爷爷去世簌簌是伤心,没到宴南霆的地步。
孩子还小,对生离死别不是很在意。
簌簌帮着番茄梳毛,番茄乖巧的趴在地上,反抗都不反抗一下。
我靠在楼梯围栏上,对任簌簌摆布的番茄说,“你好歹有点反应啊,反抗一下。”
番茄懒洋洋的看了我一眼,扭头继续睡。
这狗成精了。
我被番茄挑衅,下去揉了一下番茄,番茄翻了个身不为所动。
我坐在地上看簌簌好脾气的推着番茄转过来,“姨姨一会再和番茄玩,等我梳完毛。”
“嗯。”
看他们两个的互动,我大概知道番茄为什么那么亲近簌簌了。一个对它有无比耐心的小铲屎官,和一个每天为了挣钱奔波,溜都不见得溜一下它的大铲屎官。
我是番茄,我也选簌簌。
我拍了拍簌簌的头,“我今天要去见你甜月阿姨,有公事要处理,就不带你去了。你在家和番茄玩,不能一个人去溜番茄,番茄现在太大了,你一个人溜它会受伤的,记得叫阿姨陪你一起去。”
簌簌点了点头。
我摸了一把簌簌*的头发,换身衣服出门了。
和甜月商量完正事,甜月很自然的谈起了爷爷,“很成功的一位企业家,宴家的家底从他那一代开始就累计了。我还没来得及见一面,就……”
我整理了一下放在桌上的稿纸,“我也想不到那么突然,我好想做错了一件事。”
“你能做错什么事?”
“宴南霆昨晚很伤心,我安慰他好像让他误会了什么。”
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很奇怪的是,我并未因为这件事慌张,这让事情更严重了。
“你们因为这件事和好了?”
我和甜月对视,“好像是这样,但也不算是和好吧。我只是凑巧安慰了伤心的他而已。”
“……”
对重蹈覆辙的我,甜月翻了一个白眼,“那你想怎么骗自己?”
“没有多少时间了,爷爷不在了,面对孩子,他也不能放下父亲的威严,我觉得我应该陪在他的身边……”我说完,咬了一会手指甲,“我好像真的是在骗自己。”
“不是真的是在骗自己,就是在骗自己。”甜月叹了口气,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放不下就去接受吧,这样苦苦熬着自己,有什么用呢?”
甜月说得很有道理。
我继续下去也是苦苦熬着自己而已,“就算没有爷爷这件事,我对他的感情也不会放下,到底是意难平。”
“有没有想做手术的想法。”
甜月从冰箱中拿出两盒红枣酸奶,递给我一盒,“说实话。”
“是有一点,但谁知道未来怎么样呢?”我缓慢的撕开酸奶盖,尽量不让酸奶粘盖,“我选择不做手术,让生命终结到这个时候,挺好的。”
甜月喝完酸奶,我盖都没掀开完,“挺好的,好歹你知道你想要什么,像我们,想死却又害怕去死。”
“我很奇怪,我选择不做手术,你们为什么那么释然?”
甜月把酸奶盖塞进酸奶盒中,对不远处的垃圾桶做了一个瞄准的姿势,“谁能说得动你,你那么倔强。”
“好像是。”
甜月抛了酸奶,把我手中的酸奶也拿过去一起帮我扔了。两个都中了,甜月很得意的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嗯,不管你和宴南霆在不在一起,纠不纠结去死还是活着,都要给我把这个项目好好的完成。”
“资本主义。”
甜月压了一下我的肩膀,“亲爱的,男人和孩子都会离开你,陪伴你的只有钱。你那么败家还是多赚一点比较好。”
“好有道理。”
我出了公司,在回家和去医院上纠结了一下,还是去了医院。
我现在不该出现在医院,可是我放心不下季铭轩。
我给季铭轩发了在花园等他的短信,在花园中来回渡步,等季铭轩下来。
没走几步,我就看见了脸色不比宴南霆好到那里去的季铭轩。
我从自动售卖机中买了两盒柠檬茶递给季铭轩,“是婉婉来找我的,她说你不想做医生了。”
“婉婉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季铭轩撕开包裹在吸管的塑料包装。
我抓着微凉的柠檬茶没有要喝的想法,“为什么不想做医生了?”
“烦了,不想忍受没完没了的院内考核,不想站手术台十几个小时,也不想在诊室被病人指着鼻子骂,你们医院都是骗人钱的,也不想面对撒泼打闹的病人,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季铭轩拉了拉身上的白大褂,“累了。”